第七百五十一章見鬼了
「傑西卡,我走了。」
同萊坎在電話里商量好一切的戰狼,悄然步入臥室,小聲呢喃的同時,輕輕吻一下傑西卡額頭。
作為一個出生於農村,只會打打殺殺的粗人,被傑西卡這樣的女孩愛過,他覺得此生足矣。
這一去,凶多吉少。
最壞的結果就是,救不出兄弟們,還把自己搭進去,可他必須去,履行同生共死的誓言。
「但願你能理解我」
戰狼眼含熱淚呢喃,緩緩站直,轉身往外走。
臥室門關上,傑西卡睜開眼睛,再次落淚,卻未起身不擇手段阻攔戰狼,攔不住,何必去攔。
她也不能讓她男人背負不仗義的罵名。
「如果這次我能懷孕,一定會要這個孩子,戰狼,你得完好無損回來做爸爸,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傑西卡自言自語到最後,泣不成聲。
寶島第三長河,橫穿島北,蜿蜒入海,夜幕下,這條島內唯一可通航的河流上,一艘貨船逆流而上,接近島北市區。
最大的船艙中,戰狼和另外三十人,全穿着夜行裝、作戰靴、防彈衣,三個木箱已被打開,裝滿槍支彈藥。
這是萊坎提供的一部分人員與裝備。
另一部分人員,已化整為零潛入市區,準備在多處製造混亂,迷惑警方和國安局,最不濟也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海上還有接應人員。
戰狼、萊坎做出最妥當的佈置。
可三路人馬總共才一百多號,動用的人手太多,容易暴露,所以,這次營救,依然是在冒險。
「都打起精神,救人的同時,保護好自己,我希望離開的時候,你們能完好無損出現在我面前。」
戰狼環顧肅然站立的三十人,心中愧疚,這次的行動,無異於闖鬼門關,說九死一生不為過。
總有人受傷。
總有人會死。
帶着這麼多年輕人赴死,戰狼心裏很不好受。
二十分鐘後,三十一條黑影分批跳船,落入水中,在夜色掩護下,游向岸邊,隸屬國安局的秘密監獄,就在距河道不足一公里那片林子內。
戰狼帶着八個人,游在最前邊,高高的河堤,越來越近,近到不足十米時,幾道光柱突然從河堤上射下來。
大功率探照燈,照亮戰狼等人所在的區域。
戰狼反應極快,拔出手槍,連續射擊,想打爆探照燈,叮叮噹噹幾聲過後,探照燈依然亮着。
「撤」
意識到探照燈玻璃經過防彈處理的戰狼,話音未落,埋伏在河岸上的十多名狙擊手,扣動扳機。
戰狼的人接連中彈。
探照燈照亮的河面上,一片片血色蔓延、翻湧。
戰狼也挨了兩槍,好在子彈打中防彈衣,在水中,人的活動能力大打折扣,簡直就是活靶子。
反應快的人潛入水中,避免被狙擊手爆頭,可手雷又接二連三落在水裏,緊接着在水中爆炸,掀起幾米高的水花。
戰狼也被手雷炸傷,無法繼續憋氣,水嗆入他口鼻,逐漸喪失意識。
啪!
萊坎把價值幾百萬的青瓷花瓶砸在地上,傭人、女僕、警衛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因為他們從未見萊坎這麼大火。
嘩啦萊坎又把擺滿夜宵的桌子掀翻,仍怒不可遏,仰面大吼,一番宣洩後,頹然坐在椅子上,呢喃:「沈少,我盡力了,你在天上,不要怪怨我。」
追隨的神不在了。
蔣天明完了,蒼狼、戰狼、天狼也完了。
萊坎想到這些,心灰意冷,追隨沈浩那段日子,他夢想着有一天,隨意進出歐美,且能呼風喚雨,而不僅僅橫行緬北。
殘酷的現實,擊碎他的夢想、野心。
他這一生,多半像他父親那樣,只能守着緬北這片不大的天地,唯一能去的花花世界是國,不能再往遠走,也不敢再往也走。
萊坎彎腰,捂臉,好似遭遇巨大挫折,顯得很頹廢。
數千公里外的島北,躺在病床上,頭裹紗布的陳潤生同樣心灰意冷,母親美美坐在床邊很久,他都沒笑過。
「哥,不要難過,你不吃不喝,糟踐的,是自己的身體。」陳秀兒安慰着哥哥,雖然記憶沒恢復,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使她確定,屋裏這兩人,是她最親的人。
「你妹妹說的對,糟踐自己,壞人不疼不癢,有什麼想法,養好了傷,咱們慢慢合計。」王慧蘭說着話握住兒子的手,心疼不已。
陳潤生點頭,剛要說話,房門被推開,青聯幫這處秘密醫院的負責人皮笑肉不笑走進來,道:「潤生啊,你不能再在這裏住了。」
「為什麼?」陳潤生下意識問。
「因為這裏是幫中兄弟接受治療和養傷的的地方,而你,還沒加入我們青聯幫,不是我們青聯幫的人,對了,上頭讓我通知你,你們一家三口住的那套別墅,從明天起收回,你得另找住處。」
負責人這話激怒陳潤生,怒道:「沈哥說過,那套別墅,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的沈哥已經不在了,說過的話,自然作廢。」負責人的笑臉上,多了一抹嘲諷鄙夷的意味。
作為青聯幫本土派一員,對外來人掌權,頗為不滿,沈浩在的時候,他只能把不滿深深埋藏在心底。
如今,那個神一樣的男人死了,蒼狼、戰狼天狼等十一人,更是被國安局一網打盡,他便無所顧忌。
針對陳潤生,清除數百外來人的一個開端而已。
「沈哥在天上,不會放過你這種雜碎!」陳潤生聲嘶力竭吼罵。
負責人仰面大笑幾聲,好似陳潤生說的是極為可笑的笑話,旋即翻臉,指着陳潤生,聲色俱厲道:「馬上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喊人把你扔出去!」
「看來我從呂公手裏接過青聯幫時,沒把異己分子清除乾淨。」冷幽幽的話音響自房間門口。
負責人下意識扭身,繼而目瞪口呆。
「沈哥」
陳潤生同樣難以置信,以為出現幻覺,趕緊揉眼,再細瞅,站在門口的人仍然不變,是他的沈哥。
「這這」
回過神的負責人嚇得面無人色,說不出話。以為自己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