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覺察不妙,哪會還巴巴地留在原地去等着事件慢慢發生,而是飛快往身上拍了輕身符,縱身一躍,直接跳到旁邊的空地上。
回過身,她先前站的平台正在下降,左邊的水潭裏的水灌了過來,逐漸將整個平台淹沒。
而左邊的水潭裏升起一具石棺。
素辛一看到棺材就想到自己那次在鏡像世界中的遭遇,就無比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一刀將那棺材從中間劈開。
不過眼前的棺材,雖然上面也畫着十分古怪的符文,但是相比之前那個就寒磣多了。
不管怎樣,在這麼詭異的地方出現的這麼一具棺材,裏面指不定裝了啥邪門的玩意兒,還是先下手為強!
素辛打定主意,待棺材和平台完全露出水面,手中斬魂戒的巨錘變成了一柄長劍,將自己靈力灌注其中,長劍發出愉悅的鳴吟,勢必將這玩意兒扼殺在搖籃之中。
不料還不等她下手,那棺材蓋竟是「砰」地一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裏面震開。
巨大的石板飛了出去,將旁邊的房子砸出一個巨大的孔洞。
素辛從孔洞看過去,只見外面灰濛濛一片,石板射入灰色中,沒有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就像徹底被吞沒了一樣。
腦海中升起一個念頭——結界。
幸好剛才沒有盲目破開圍村。
只是轉頭一瞥的瞬間,這邊棺材裏陡地升起一股青煙,而後一個渾身如同裹了一層麵粉的人從裏面飛了出來。
沒錯,是飛。
只覺一股陰風攜裹強大的殺氣朝素辛襲來,白色的人影便掠至她面前,揮手從上而下斜刺刺抓來。
雙手五指變成金鈎一樣的爪子,寒光閃閃,一看就是鋒利無比。
素辛此時也幸好還貼着輕身符,腳下發力,朝旁邊讓開。
在她剛才站的地方留下一道空間裂痕,兩息之後才慢慢消散。
……
石峰,墨離和靜熙三人看着素辛走進刺兒林,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素辛進入刺兒林後,貌似身影也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氣。
看到她的背影仍舊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往裏走,直到身影漸漸被死灰的樹枝遮擋,繩子仍舊在在一點一點往裏拉。
眼看一根繩子快要放完了,相當於素辛已經深入刺兒林三十米深了。
幾人相視一眼,決定再接一根繩子。
很快,又一根繩子也只剩一截,幾人心中不由得浮起不好的預感。
石峰額上冒出汗珠,看看腕錶,距離素辛進去已經八分鐘了。
如果說十分鐘之內要出來的話,那麼現在繩子就不可能再往裏面扯了。
這時,手上的繩子傳來輕微的拉力,說明裏面的人還在往前走。
想着先前的十分鐘之約,石峰決定不再接繩子,於是稍稍扯了扯繩子,想讓對方知道時間差不多了。
可是他只稍稍用力,只覺繩子的那頭陡然一松。
石峰頓時大驚失色,有下意識的拉了兩下,繩子果真沒有一點力。
一想到在繩子那一頭的人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腦袋裏嗡地一聲,他連忙停下拉動繩子的舉動,幾乎下意識的抬步就要往裏面走去。
突然兩隻手臂傳來巨大的力量將他拉住,回過神,看到墨離和靜熙焦急的神情,張着嘴巴在說什麼。
好一會才聽明白。
「石頭,你這是要幹什麼?」
「現在才過去幾分鐘,你不能進去」
石峰手裏還緊緊拽着繩子,「繩子,素素」
剛才三人都密切關注繩子,也看到石峰拉扯繩子的動作,是想循着繩子的痕跡而去。
心中也很震驚恐懼,可是現在他們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先前已經有很多異能者在裏面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且也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來,可謂詭譎至極。
此時若是石峰再進去又失蹤了怎麼辦?
當時手上繩子傳來的力量突然鬆開時,石峰感覺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有種什麼東西將心挖走一樣。
完全是下意識的,就要循着繩子找去。
此時被墨離和靜熙攔下,好一會才回過神,恢復一些理智。
他當然知道其中充滿未知和兇險,自己貿然進去找不到素素不說,還會讓同伴更加擔憂。
墨離感覺石峰沒有再掙扎,和靜熙一起把他拉到旁邊,離刺兒林稍遠的地方。
石峰看向兩人,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素素她」
墨離說道:「你忘了老大進去之前說的話了嗎?我們四個人中她的修為最高,上次我們在鏡像世界中也是她救我們出來的,如果連她都沒有辦法,我們進去又能有什麼用?」
靜熙看向刺兒林的方向,目光幽幽,聲音低緩:「她,一定會出來的!」
就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連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何時竟對她如此信任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這一路上相處,從她的細微之處看出她的行事風格?
還是在封印之戰中看出她的實力和果決?
亦或是更早之前……
石峰和墨離被靜熙平靜的氣息感染,躁動而焦急的情緒稍稍緩解。
石峰問:「為什麼這麼說?」
不是因為懷疑和不信任,他心中也一萬個堅信素素會平安無事從裏面出來,他只是想從對方口中聽到更多的「證據」來讓自己更加安心而已。
靜熙看了石峰一眼,知道對方此刻心情。
「我記得你們曾經告訴我,自從素素拜訪了霓真和巽封之後就決定放棄這個案子,可是三天後又決定繼續追查。所以,以她沉穩的性格,這三天中定然是找到更有利的線索或者是能夠應對這個詭異林子的東西。只是她對自己找到的應對之策或許還沒有確切把握,才會說自己一個人先進去試探。」
若是以前,她覺得那些隊員因為其中一個出事而表現出來的惶恐焦灼怎麼看怎麼做作,她根本懶得理會。
可是這次,她發現自己的心情並不比這兩人輕鬆多少,於是把自己的想法推理說出來,寬慰別人,也是對自己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