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定要把那面具給小女孩戴上,讓她永遠也走不出這個村子?
還是給她選擇的自己以後人生的自由呢?
此時,只見阿紫因為自己母親走過來,她的情緒變得非常激動,哭着叫道:「不,我真的不想這樣過一輩子,我我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
她一邊說着一邊倒退,不知不覺到了平台的邊緣,然後一下子就摔了下來。
好在台子不高,站起身,只是沾了點塵土。
素辛聽到從女孩母親的面具下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包含着失望,還有……心痛。
不過在阿紫摔下石台後都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就在這時,素辛注意到拿在村長手上的面具,此刻變成一片星星點點的光,在眾人的注視下消失在空氣中。
素辛聽到從阿紫母親的面具下傳來深深的嘆息,有感慨,也有惋惜。
只可惜現在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對於這裏的人來說,選擇只有一次。
猶記得那年一個人便是因為聽到外鄉人說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於是在正宴大典上拒絕了面具,然後離開山村,十年後歸來,是那麼的落魄……看上去比這裏四五十歲的人還要蒼老和憔悴。
最後死去時,是從山上摔下去…竟是連神樹也不遠給他往生的機會!
不過這裏還有一個規則就是尊重每個人的選擇。在年滿十二歲才行這樣的典禮,而不是在孩子出生就直接戴上面具,就是因為這個時期人已經具備了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
很快,當村長手中的面具變成兩點消失後,他拿起另一個面具,走到另一個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眼睛看向台下戴着面具的冷漠的面孔,又看向另一邊嚶嚶哭泣充滿期盼望着他的阿紫。
他突然轉頭對旁邊小女孩說道:「我們一起走吧,你以前不是也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嗎?即便是到了外面,我會保護你們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去抓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將手背到身後,下意識退了一步,應道:「我是說過很好奇外面的世界,但是我爸媽跟我說了,不管什麼事都需要付出代價。要不然那些到我們這裏來的人都是在那樣精彩的世界裏長大的,為什麼會羨慕我們這裏的生活?」
「你」小男孩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的確,這樣的話他的父母也對他說過,只是他心中對外面的好奇和嚮往完全戰勝了父母對他的勸導。
最後,小男孩指着下面那些面無表情的面具村民說道:「現在機會只有一次,現在只要你戴上了它,一輩子都不可能拿掉。難道你想永遠變成他們那樣的人嗎?而且,只要戴上它,你就永遠不能走出這些大山了。」
小女孩低頭想了想,抬起頭,眼神清澈而明亮:「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是我應該建設和為之付出的,而不僅僅是在我疲倦的時候成為我最後的庇護港灣。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離開的。」
臉上戴着面具的村長就那麼靜靜地把面具拿在手上,遞在男孩面前,靜靜地矗立在金色的陽光下,像一尊雕塑。
阿紫見上面兩人還在拉拉扯扯,而此刻所有人都沒有再理會她,她突然有種好失落的感覺。
她看着男孩,喊道:「阿民哥哥,你難道說話不算話了嗎?你不是說過一定要到外面世界去看看,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嗎?」
男孩重重嘆口氣,看看旁邊小女孩,看看村長,村民,最後一咬牙從石台上跳了下來,站到阿紫身邊。
隨着男孩離開石台,村長手中的面具也變成星星點點的光芒,消散在空氣中。
最後留在石台上的女孩眼神充滿期待,堅定地走向村長。
男孩還有些不甘心朝她喊:「阿影,你真的決定了?」
阿紫見阿影根本就沒理會他們,帶着怨恨,拉了拉阿民的胳膊,「算了,她一直都是一個自私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們走吧。」
阿影來到老村長面前,微微下蹲了身子,村長手中的白色面具便輕輕飛起,貼到女孩臉上。
面具輕輕蠕動着,然後變得與女孩的臉嚴絲合縫。就像從她臉上長出來一樣。
然後慢慢的,白色慢慢融入到女孩的臉中,漸漸浮現出她本來的樣子……
就在這時,從神樹上投射出一道白色光芒落到女孩的身上,將她整個身體罩了進去。
嗡——
一直靜默的就像圖片的人群頓時發出一聲輕呼。
竟然是神跡!
猶記得當年老村長在舉行正宴典禮的時候,神樹就出現過一次神跡,不過也只是從他戴着的面具上散發出一道很微弱的白光。
在正宴的儀式上出現神跡,表示被加持的人是一個更加具有信仰和原則,並且能夠擔當大任的人。
就像當年的村長,後來成為果真讓村子發展的更好,神樹也更加茁壯。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一道光柱將阿影整個人籠罩進去!
老村長身體微微搖晃一下,因為面具的遮擋看不到他此刻震驚的表情,但是卻從他微微顫抖的動作看出他的激動。
村長心中不由得想到,每千年會有一次封印鬆動,也是一場大劫。
這一次千年還沒有到來,但是剛才卻聽到幾個外鄉人帶來的消息,應該是封印已經在鬆動,已經讓那些分支出去的在蠢蠢欲動了。
原先還以為是那幾個看起來很是不凡的外鄉人能讓他們度過這次大劫,現在看來,還是他們自己救自己。
村子以後的希望是在這個女孩身上啊!
當光柱慢慢散去,女孩臉上的面具也慢慢淡化,然後變成她一開始的樣子。
而其餘的人包括村長,他們臉上的面具也自動淡去,變成他們本來的樣貌。
至於選擇離開村寨的阿民和阿紫,看到阿影竟然獲得了神跡,不僅是心中,就連眼中和神情都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和怨恨。
甚至會想,如果自己剛才不選擇放棄的話,那神跡應該是自己的!
至此,儀式結束。
大家開始正常的交談和吃東西,議論以往的正宴發生了什麼事之類。
就好像剛才兩個孩子拒絕面具的不快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他們不會去左右別人的決定,因為每個人自己會為自己的行為埋單,他們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