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聽到了這句話似乎有了動靜。
因為沒有料到會來看自己的人,是自己想像不到能出現的人。
她睜開了眼睛。
借着窗邊有些微弱的燈光,看清楚了來的人是誰。
而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是你。」
蘇元棋的眉心微微蹙在了一起。
她記得他出現過。
就在自己倒在血泊里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自己意識太迷糊了。
但還是能感受到這個人抱着自己上了救護車的情形。
之後,他就離開了。
「我以為自己活不了了,沒想到你救了我。」
「所以,不對你的救命恩人說一句謝謝?」
許留棋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再活下去的,又為何要說謝謝呢?」
蘇元棋問道。
「這個世界,我已經沒有任何留戀的東西了。活着,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我不會想要那樣的生活的。」
她的態度那樣的絕望。
是許留其見過的最絕望的一張臉。
「你錯了,活下去,就會發現生活的意義,就像你發現了你母親的秘密,而我,發現了你。」
許留其說的話太多的意味深長。
蘇元棋抬眼。
卻不知道什麼意思。
「你這樣出現在我的病房裏,你女朋友知道了會報復我的。」
蘇元棋扯了嘴角。
不僅是他女朋友吧。
整個帝都的媒體都不會放過她的。
在冷亦琛的生日宴會上自己不是已經領教過了周圍人那樣惡毒的嘴臉了嗎?
那些人,那樣對自己。
說自己用盡一切辦法攀附權貴,勾搭許留其。
可是,她恨這個人還來不及。
就算現在知道了那一天事情的緣由。
對於這個男人,她沒有辦法敞開心扉。
「你在意她嗎?」
許留其反問。
他似乎了解蘇元棋一樣。
他知道蘇元棋一定不會在乎那些事情的。
「你恨我嗎?」
他接着問。
兩個問題放在了一起,蘇元棋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做我的妻子。」
這話一出口,蘇元棋整個人都驚訝了。
「果然,除了一副生無可戀的臉以外,你還有其他的表情。」
許留其說道。
「為什麼?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女人隨時都可以換掉,只要我們沒有結婚!」
許留其的臉上並沒有表情。
「不可能,我並不愛你,我並不會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的人生已經夠糟了,所以,我不想讓它再繼續遭下去。」
蘇元棋說道。
她不知道許留其會突然這樣說的意義是什麼。
但她不可能像這個男人這樣,對婚姻如此的隨性。
「你母親明明有兩個女兒,卻不能一碗水端平了,知道是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你啊年閃閃比起你來更有利用的價值,年家身後是更大的家產,她承認年閃閃,拋棄掉你,你就這麼心甘情願?」
許留其的話句句在刺激蘇元棋。
蘇元棋不想承認,但還是被他的話傷到了。
的確,自己會埋怨母親。
為什麼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卻不能一視同仁呢?
為什麼非要對自己這麼殘忍,可是對年閃閃卻那麼好呢?
知道了自己拿着雪蓮回來找她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躲起來。
就那麼不想看到自己嗎?
蘇木盈的腦海里那被積壓的情緒開始作祟翻滾。
整個人都變的異常痛苦。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許先生操心。」
「如果我娶了你,這就不是你的事了,年閃閃的母親,也就是你的母親,會變成我的丈母娘,我當然會關心自己妻子和她母親的感情了。」
「可你不用這樣自信,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蘇元棋說道。
「是嗎?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母親,就這樣放棄了是不是很可惜呢?你自己能說服自己原諒她對你做的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但怎麼說服自己去離開這個多年尋找的人?」
許留其更想要探入蘇元其內心深處。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沒想怎麼樣。如果和我結婚,你母親定然會重視你的,因為作為我的妻子,你會擁有很多很多從前沒有的東西,整個帝都城的女人都在想着和我結婚,當然是有好處的。而你,為什麼不去嘗試一下呢?」
許留其的聲音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勾引蘇元棋。
嫁給他嗎?
嫁給一個自己完全不喜歡甚至非常厭惡的男人?
她不知道。
「等你作為許太太面對你母親的時候,她一定會高看你的,也不會把她所有的愛都給了年閃閃。」
許留其繼續看着她的眼睛說道。
「可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問。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有我的道理,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關係,都是存在相互利益的。你能從我這裏得到好處,我自然也能從你那裏得到一些,和感情無關,我對你的感情,就像是你對我一樣的。」
一樣的厭惡?
蘇元棋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她並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但他說的話似乎沒有錯。
如果和他在一起了。
也許母親就會注意到自己了。
她渴望的東西,一直都是母愛。
一直都是母親的愛。
或許,真的可以。
「好,我答應你。」
蘇元棋沒有拖泥帶水的答應了。
許留其的嘴角勾了勾。
「很好,我很欣賞你的這份直爽,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男人突然開口。
蘇元棋疑惑的看了看他。
「不要愛上我,也不要產生感情,否則,你,還有你母親會變成什麼,我就不好說了。」
「這算是威脅嗎?」
蘇元棋冷冷哼了一聲。
「放心,我對你,是不會產生感情的,我已經沒有愛人的能力了,放心吧。」
許留其看了看她,也或許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回答自己。
「好。不過,沒有婚禮,我明天就會通知媒體,你是我的妻子。」
許留其說完,然後起身。
從這個房間裏離開了。
蘇元棋又一次一個人呆在了房間裏。
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剛才答應了什麼。
又發生了什麼?
「許先生!」
許留其的電話響了。
電話里的聲音也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現在市場顯示,您的股份還有八十個億就能超過冷亦琛了。」
「八十個億,輕輕鬆鬆。」
許留其對着電話里的人開口。
「給媒體傳一聲,我結婚了,明天就把消息放出來吧。」
「什麼?您?是柳小姐嗎?」
「不是,是蘇元棋,姓蘇。」
許留其認真的開口。
電話里的人聽到了聲音掛斷了電話。
而許留棋,即將按滅手機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相冊里的一張圖。
那張圖上邊,是一朵雪蓮。
和蘇元棋背部的那個紋身一摸一樣。
他嘴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