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的心竟然狠到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扼殺,溫萊萊突然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墨雲。
錯愕之後,溫萊萊睜扎着,想從墨雲的懷裏掙出來。
她才不要去人流室!
墨雲不要這個孩子,她要!
她看墨雲真的是瘋了!
溫萊萊越掙扎,墨雲抱着她越緊。他有力的臂膀用力收緊,壓迫着溫萊萊的肋骨,溫萊萊覺得自己都有些故意困難了,墨雲手上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墨雲抱着溫萊萊出現在人流室,驚掉了人流室裏面醫生和護士的眼珠。在他們來人流室的路上,不少人看見了他們,一時間,他們夫婦兩人出現在人流室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市中心醫院,就連醫院的院長都知道了此事!
「院長,你說我們科室該怎麼辦啊?」說話的人正是市中心醫院的婦幼主任,他此時正在院長辦公室,急着滿頭大汗!
墨少抱着墨太太去到了人流室,要求哪裏的工作人員給墨太太做墮胎手術,可他們哪裏敢做這個手術啊?
墨少可以胡來,可他們不敢胡來!
他們作為醫院的骨幹人員,誰不知道墨家的人多麼期望抱上孫子?加上墨氏又是市中心醫院最大的支持,他們不能得罪墨氏!即便現在是墨雲在掌管着墨氏,他們也不能全聽墨雲的,他們對墨爺爺和墨雲的父親同樣十分敬重。
「你們千萬不能答應墨少,更不能任由他胡來!」院長也覺得此時十分棘手。他墨雲的脾氣有幾分了解,平常人根本勸服不了他!院長也知此時應該拖住墨雲,然後再找個人來安撫他,可這個人該找誰呢?
「院長,我知道!可是墨少的態度十分強硬,我怕我們挺不住壓力!」婦幼主任急得直抹汗,眼巴巴地看向院長!
「墨少執意要做手術,那墨太太是什麼態度?」院長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中的另一個關鍵的人物。
「墨太太當然不同意墨少的做法,我剛剛過來的時候,他們兩人還在人流室里爭論呢!」婦幼主任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回想到剛才!如果不是墨少和墨太太把他們轟了出來,他還真不敢跑來院長辦公室!
「這就好辦了!」院長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法,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你先回去看看那裏的情況,等着別人來給你就場!」
婦幼主任聽了院長的話後,離開院長辦公室,院長也在此時拿起話機打了一個電話。
人流室
溫萊萊被墨雲重重扔在手術的床上,渾身像散了架一般,但她還是立馬直起身子,逼迫自己與墨雲對視。
「溫萊萊,把孩子拿了!」
「不!」
「拿了!」
「不!」
溫萊萊的態度十分強硬,以她一慣的強勢做派!墨雲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溫萊萊面對商業對手時,也是這般態度吧!
本來溫萊萊在知道這個孩子存在時,內心就忐忑過,不安過,可後來,還是喜悅將她的不安沖毀。
她還以為墨雲會和她一樣高興呢!果然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溫萊萊,如果你拿掉這個孩子,我把墨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讓給你!」墨雲的話突然變得輕柔,柔地像一陣傷人於無形的利刃。
墨雲想用股份來換她腹中的孩子?
「你做夢!」溫萊萊死死護着自己的肚子。
「溫萊萊,你不要不知好歹!」
「墨雲,你怎麼就這麼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出生?」溫萊萊的話讓墨雲臉色為之一變,溫萊萊又接着道:「你知道柳蕪懷孕的時候,還笑得跟她說你要當孩子的乾爹!看你那時的笑容,我還以為你特別喜歡小孩,我那時還在心裏想着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聽着溫萊萊絮絮叨叨的話語,墨雲內心深處的弦突然一動,當下覺得自己真的做的有些過分,然而就在此時,手術室的門被人打開,一個小護士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墨雲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猛得轉頭,發現溫萊萊正盯着自己。
溫萊萊竟然算計自己!?
那個小護士見到兩人的氣氛如此,急忙放下墨雲強烈要求的拿到的用具,逃離了這裏。
「溫萊萊,你的卑鄙我很欣賞!」墨雲冷笑着盯着溫萊萊。
他剛剛,差點就上了她的當。
溫萊萊剛剛故意提到柳蕪的孩子,藉機想勾起墨雲的軟心腸,她知道,他的人並不壞,可惜她的計劃被那個小護士打破了!
「可你不應該用在我身上!」
「溫萊萊,小蕪的孩子也是你用這樣的手段弄沒的吧?」
「墨雲,我說過,那件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墨雲嘴角噙着冷笑,「溫萊萊,即便你不是故意的,小蕪也確實是你推的,她的孩子也是因為你的那一推沒有的!」
「你就沒有一丁點不安嗎?在小蕪失去孩子最痛苦的時候,你竟然有了孩子!你說,這不是你的孩子索了小蕪孩子的命嗎?」
「乖,把孩子的命還給小蕪的孩子!」
溫萊萊從未像現在這般徹骨寒冷,而墨雲的偏執卻更令她心驚。
他想的……竟是一命抵一命!
溫萊萊知道這條路的終點是自己孩子的死期,也知道墨雲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擺脫他看起來的重負。
柳蕪的孩子因她沒了,他應該很不安,很恨她吧!
孩子,你爸爸這麼厭惡我們,你說媽媽是不是很失敗!
媽媽沒有能力讓你爸爸喜歡我們,可媽媽不能沒有保護你的能力!
溫萊萊決定將孩子留下,就沒想過要拋棄她!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就連是墨雲也不可以。
她不會讓墨雲傷害她的孩子的!
溫萊萊突然把視線落到了方才小護士端進來的托盤上,纖細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向着托盤伸去。
墨雲此時站在門口和醫生裝扮的人說着話,囑咐着他務必要將孩子拿掉,如果不行就直接給溫萊萊打麻醉針劑,讓她安定下來!
溫萊萊十分慶幸自己生了一副耳力極好的耳朵,沒有那手術到的手下意識地往耳朵里摸去。
酒紅色的頭髮下,溫萊萊摩挲着自己那隻耳朵,突然回想到自己在國外時候的生活。
那時候的他並不像現在這般絕情冷血,對素不相識的她都能出手搭救,怎麼如今完全變了樣呢!
醫生似乎十分不情願,卻礙於墨雲,不得不走入手術室。
「墨太太!」
「離我遠點!」溫萊萊出言警告接近她的醫生。
「墨太太,墨少已經發話了!」醫生想兩邊都不得罪,可如今的情形不容他選擇。
「你們進來!」墨雲沒有醫生猶豫,反而將門外隨時待命的其他醫生護士叫了進來,「給她打麻醉劑,手術依時進行!」
他們似乎見慣了這種事情,皆低着頭一言不發地走進來,站在醫院的身旁,一臉嚴肅。
「準備麻醉劑,給墨太太輸液!」
如今,箭已經在弦上了,醫生不得不依照墨雲的吩咐,把要做的事情吩咐下去。
「你們敢!?」
全程,墨雲都在冷眼旁觀,神情卻對醫生和護士有條不紊的工作有着肯定。
看着醫生的操作,溫萊萊突然安靜下來,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一般。
「啊——」
離溫萊萊最近的,當屬那個拿着麻醉劑的女護士,她看到溫萊萊手上閃着冷光的手術刀時,驚叫一聲。
溫萊萊的眼皮猛然一掀,雙眼冷靜而防備地看着對方。
所有的人都以為溫萊萊剛剛只是在虛張聲勢,可看到她抵在喉頭上抵着的鋒利手術刀,心中一下子想到了她畢竟是溫萊萊,是溫氏的唯一繼承人,是商界上的帶刺黑玫瑰,怎麼可能會是尋常的女人。
溫萊萊不再與墨雲爭論什麼,她剛剛想過了,心裏也十分清楚,恐怕她現在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讓墨雲轉變心意,當她孩子一條生路,那她如今還不如保存體力,與墨雲抗衡。
她的手裏緊緊攥着那把閃着冷光的手術刀,這是她如今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墨雲,想要拿掉這個孩子,除非我死!」
溫萊萊的聲音很冷靜,甚至有些冷靜過了頭!
她眉眼沒有尋常女人的驚慌,身子抵靠着床頭的牆壁,眼睛警惕地觀察着所有人的動作。
墨雲雙眸有些陰鷙,面色更是一片讓人琢磨不透的神色,他想像過溫萊萊真正面對這件事情的千萬種反應,卻無論如何都沒有她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的時候還能保持理智,甚至還能警告自己!
「就算你死,我也不可能讓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墨雲不是普通的男人,尤其是對上溫萊萊的威脅,他平生最厭惡的就是被人威脅,溫萊萊如今算是踩上他的雷區。他涔薄的唇微微勾起,冷笑一聲。
溫萊萊與他對了個正面,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厭惡陰冷。
心沒來由地狠狠抽疼!
這就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
突然的,溫萊萊笑了起來,那笑容像是在嘲諷自己,又像是在嘲諷墨雲。
溫萊萊的五官本就精緻淡雅,如今那笑更像枝頭梨花,惹人心顫。
墨雲擰緊眉心,不明白溫萊萊這個時候還能笑出聲來,可下一秒,他就看着溫萊萊緊攥着手術刀的手一動,鋒利的刀片瞬間劃破她脖頸處的嬌嫩肌膚。
殷紅的血——
順着雪白的脖頸流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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