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兩擊的測試之下,體內三成的真元就被它一耗而空,周行接下來不敢再拿它出來亂用了。
他所在的山峰猶如那隻仙鶴的鶴嘴,尖長,刺向高空,人在上面,似乎融進了寥闊無比的天空,顯得挺拔、高峻、蒼涼,但身置其間卻是生機無限、靈氣氤氳。
「在那般高處,還有如此靈氣濃郁之處,真是難得。」
眺望着遠處下如波濤翻滾、變動不息的白雲,他一邊鑄立不動,一邊雙眼眯縫,煉起了六意站樁功。
隨着修煉《劍脈初窺》的深入,他發現,自己祖傳下來的這個包含拳法和樁法的六意功,雖然沒有後天以後的部分,但是許多方面與修真功法有着共通之處,尤其是對於肉身的鍛煉更是有獨到之處,因此不得不懷疑,六意功就是一種煉體功,只是功法不會而已。
每每修煉了後天劍脈心法之後,他都有打打拳、站站樁的興致和習慣。畢竟,六意功自己可是煉了十年的人了,加上又是祖上之物,讓他捨棄還真是不容易。
況且,兩者同煉,他感覺到肉身漸漸趨於強大,經脈堅韌彈力增強,反過來又能促進真元的運轉和積聚。
不到片刻功夫,其身邊周遭半丈余竟慢慢讓氤氤氳氳的霧氣所籠罩……。
就在周行自顧着修煉,就在他開始習練站樁之時,那塊一直放在胸前懷袋的黑色牌子,裏面一尺見方的灰朦朦空間,定定地懸浮着一團核桃般大小的白光。
白光原先一直處於暗淡收斂的狀態,直到周行站了樁,渾身上下被霧氣包裹之時,似乎是被濃郁靈氣的響影,它才從中間部位一點點閃耀,逐步亮起來。
「嗯!……沉睡了大半個月,也該甦醒過來,咳咳!」,有人在光中自言自語,仿佛是經歷了大睡一場剛剛悠悠轉醒過來,其聲沙啞,中間隱隱夾雜着金戈鐵馬的金屬摩擦碰撞之響動。
「啊呀!……這個地方的靈氣竟然如此熾盛,可是比我們方圓上千里的千青峰任何一處地方都強多了,而且還是比較的隱秘,不會有什麼人來爭奪。哈哈!……這個叫周行的小子真是好福氣。」
白光感受到滲透進入黑色牌子絲絲靈氣,快呼呼雀躍地在空間裏面不停地撲騰飛奔起來,光芒頻繁閃動。
「哈哈哈!……沒有想到!……我宋功真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已是突破到了鍊氣期,本以為從後天八層像他這種無門無派的散修沒有三、四個月的時日他不會得以如願,難道他就是那種佔盡金行旺氣,最適合修煉殺伐之道的修者?如此,我宋功才是真正地行大運了。」
白光這才以元識悄悄地感應了下周行的體表流溢出來的氣息,聲音顯得興高彩烈、激動不已,沉吟了片刻,又道,「是了,從其真元散發出來的濃度和氣勢上看,應該遠不止於鍊氣一層,而是擁有了二、三層以上的修為了,這樣的結果除了當初在『烽火客棧』從血蠱那裏繼承融合那些人的內力以外,定然是在這期間獲得什麼奇遇以及服下了有益的丹藥了。不過,這不是正好嗎?嘿嘿!……」
……
這一切周行均是懵懂不知,他還一直在如松挺拔般地煉着六意心法,吞吐靈氣。
突然,他的心頭打了一個冷戰,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股陰冷的氣息已將他的全身緊緊地籠罩起來!
霎時間只覺整個人如墜入冰窟,一下子就僵硬了過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定定地站在那裏,絲毫不能動彈。
他只能運出了元識,急急地打量下四周,竟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影,正狐疑間,突然「看」到那個一直放在胸前懷袋的那個黑色牌子,倏地閃出了一個白色光球,一沒而入其剛剛開僻的識海之中。
周行的意識隨即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所牽引,嗖地一聲,不得不進入了自己的「識海」裏面。
只見一個如拳大的白色光球突兀地現身在了自己的識海之中,散發出了強大的氣勢。而再看一下代表自己元識的,竟然是其三成的都達不到。
那光球朝着自己發出一陣陣冷冷的笑聲,並不時地幻化出一個年輕人的虛影。
令周行萬分駭然的是,那個人的樣子,竟然是那個在烽火客棧那裏早死去了多日的黑衣人。
當時他可是親眼見到,對方被林玉鳳的本命血蠱吸乾了精血化為了一具乾癟的屍體,而嗣後不正是自己和顏武將他火化燒成了灰燼的。
只是,當時他屬於超級殘疾人士,其四肢僅剩了一隻右手,而現在的他,卻是四肢俱全、毫髮無損。
白色光球時而保持着原狀,時而為年輕人的虛影,而作為周行的那個小光點,似乎在對方一種威勢的作用下,顯得顫顫驚驚,只是定定地在那裏聽着他一邊陰笑,一邊敘着說着:
「哼哼!小子,讓你死個明白,我叫宋功,當初你見到死去的那個只是我的**,我的神魂就藏在了養魂牌,也就是現在掛在你胸前的黑色牌子裏面。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便是你沒有入道,也即是沒有成為鍊氣期的修者。你一旦入道了,便是你的死期,因為憑着我現在達到鍊氣九層甚至是近乎築基者的神識,你在我的面前只是一隻螻蟻而已。」
「原來是你,原來你一直都是藏身於那塊黑色牌子之間」,周行驚愕地說道。
「嘎嘎!……天不絕我宋功,當初我不小心中了那血蠱的暗算,本以為它也會輕易地要你的小命,沒有想到你居然準備有化蠱丹,生生將那血蠱燃化而死,令其體內擁有了不知多少人與禽獸的精血,還有內力,還有了包括我那些在內的真元法力。……噢!……我的真元法力便是存在你體內的中丹田處,你一直也用不了。因為你還找不《劍宗正脈》的功法,那些功法刻錄在一個玉簡裏面,而玉簡正收藏在我的儲物袋之中,諾,就是那個你一直想打開但是又開不了的黑色小袋。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我的肉身雖然已經毀去,但是我的元識基本上還完好無損,它還是被我緊緊地鎖定着呢……」
似乎是許久未曾得說話的原因,宋功滔滔不絕地說着,而且顯得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