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事情方言有過經歷,此時他仿佛完全憑藉着本能,在與這隻看似不可戰勝的巨大魔影戰鬥。[燃^文^書庫][].d.m可每每在這種時候,卻更能激發方言的鬥志,激起他內心的執念和永不屈服的意志。
數百丈大小的黑影從空中壓下,宛若一座黑色的山峰,方言毫無懼色,再次猛然竄起,舉刀向上拼命斬去。可惜他根本無法近身,又一次被遠遠地擊飛,在如山一般的身影面前,方言就像一隻弱小的螻蟻,如何能撼動這般龐大的身軀。所做的一切怎麼看都像是徒勞,十分可笑。
可方言沒有放棄,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只為潛藏在內心深處不屈的鬥志,在龐大的魔影面前沒有屈服,除了戰鬥,所有顧慮都被拋去。此刻他身上已經狼狽不堪,渾身上下裹着一層黑色的污血,分不清是他流出的熱血,還是那些被擊殺的魔影留下。
最奇異的是,如此長時間的拼死相爭,方言也多次遭受致命打擊,身形幾度瀕臨破碎,可不久身體又會詭異地慢慢凝聚,逐漸恢復原狀,仿佛自己的肉身是一具不死真身。而處在極度亢奮中的方言,或許已然迷亂,並未注意到這些極不尋常的事情,好像這些事本該如此,只是不停地鼓舞鬥志反覆衝殺。
終於在一次兇猛的出刀之後,方言竟然斬去魔影一小片身軀,儘管只是很小的一道傷痕,卻終於給它造成了一點傷勢,也讓方言精神大振,這場廝殺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擊中這隻強大的魔影。不久方言又一次斬開了一道長長的傷痕,令他不解的是,這魔影非但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反而身形大了一圈,變得越來越強大。
兩個竟然都是不死真身,不管是方言。還是這隻巨大的魔影,無論身軀遭到多麼嚴重的攻擊,甚至即使到了破碎的邊緣,不久之後又會慢慢凝聚,看上去同樣詭異。此時的爭鬥一如夢境,像是一場無休止的戰鬥,或許方言將永遠地沉浸其中。體會着這場瘋狂的戰鬥給他帶來莫名的快意。
方言慢慢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原來血腥廝殺也能讓人沉醉。變成一具只知殺戮的魔魂,甚至他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外形也漸漸變得和眼前的魔影一般,差別越來越小。又是一段漫長的戰鬥之後,方言的身軀也在一點點變大,很快這種渾身充滿着力量的感覺,讓他對這場戰鬥欲罷不能。
不知何時,方言的身形幾乎成為魔影那樣的存在,站在無盡的夜空下。雙方看上去無甚區別。更有甚者,他們都像是永遠不死,每次被對方幾乎斬碎,卻又會重新凝聚起來,與先前完全一樣,無休止的攻擊之下,身形聚而復散。散而又聚,這場爭鬥看似將永無止境,更加讓方言醉心於無邊的快意之中。
忽然之間在方言內心最深處,暮然出現一個聲音:「我是誰?這是怎麼了?我是修士,我有仙途,還有夢想……」
循着這一絲茫茫暗夜中的微光。方言努力讓自己醒轉,繼續沉迷其中他將徹底迷失,成為一具只知殺戮的行屍走肉,沉淪在無邊的幻境之中,或許將就此永遠沉睡不醒。醒來!不能被眼前的幻象蒙蔽了心智,這一切不過是夢魘,切不可被其吞噬。
也就在此時。方言看清了這隻魔影的臉龐,五官居然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這分明就是自己的心魔,深藏心中的惡念,沒想到已然強大若斯。終於看透了這隻魔影的真身,方言也隨之略微清醒,自己身處兇險的魔劫,而對手這次換成了心中的魔念,只有揮刀斬去方能度過此劫。
可這不是再次陷入了與他之間的爭鬥嗎,這樣的爭鬥又如何有窮盡之時,魔念由心生,只要活着就無法阻止它的滋生,豈不是要在這裏與它爭上整整一生?
不,還有一個辦法,既然是由心生,為何不將它們躲藏之地清理一遍。想到這裏,方言不再猶豫,舉刀向着自己的心臟刺去,而對面的魔影卻在此時瘋狂嘶吼,方言突然的自殘之舉,令它驚懼地猛衝過來,拼命想要阻止。
「啊……」方言大聲痛呼,斬向自己何其艱難,這一刀下去可能就是身死魂滅,與這魔影同歸於盡,可方言義無反顧。與其沉迷在自己的惡念中不能自醒,成為一具只知殺戮的行屍走肉,還不如與他一起滅亡。
又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方言再次表現出狠絕的一面,不惜玉石俱焚,也要除去困擾自己的最大隱患,咬着牙狠狠地向着胸口刺去。忽然間,籠罩四處的黑幕轟然破碎,魔影也消失無蹤,而方言發現自己回到了房間裏。
猶如大夢初醒,又如同死裏逃生,心魔劫的險惡着實令他心有餘悸,每次解脫出來,都不亞於在死亡邊緣擦肩而過。稍微清醒過來,方言猛然想起自身的處境,這房間裏並非只有他一人,記得他在心劫開始之時,就完全暴露在他人面前。
方言立刻睜開雙眼,查看房間裏的動靜,卻暮然發現,劉滿得二人和帶來的那三名女修,已然消失不見,只餘下滿地的斷臂殘肢和一地碎沫血污。難道他們幾人都被自己斬成了碎片,看着手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破山刃,方言百思不得其解,這場心魔劫似夢還真,那些沖天殺意或許曾真實存在。
事已至此,方言已經沒有退路,甚至他還應該慶幸自己無意中將這兩人擊殺,否則此刻他連想要逃跑都很難做到。唯一讓他心有不安的,是錯殺了三名女修,她們並不該死,儘管她們有可能在此地的結局更悲慘,可被自己親手殺死還是讓方言於心不忍。
將她們的屍骨略為收斂,等回到外界就找個像樣的地方掩埋,而這兩名天魔宗弟子殺了也就殺了,方言並無任何愧疚,隨後他喚出黑煞用鬼火化去。也不知這幾人是何時死於自己之手,想來他們的魂魄也早已消散入得輪迴,原本想要將那名秦姓修士搜魂,現在看來絕無可能,如何出去就成了問題。
對這裏方言並不熟悉,一路來又關卡重重,如何從這裏出去,以哪個身份離開確實頗費思量。繼續用申克傷的顯然不行,他要在這裏值守一年,現在就出去必會惹人生疑,恐怕只能以那名秦姓修士的模樣出去,可方言對他一點都不了解,非常容易露餡。
這場心魔劫來得蹊蹺,也太不是時候,一想到此事方言就憤憤不平,雖然他算不上正人君子,可至少比這個據點中的絕大多數魔修強得多,憑什麼心劫不斷,難道命中注定要百劫纏身?此時他莫名想起在常樂谷中遇到那名占卜師,好像就說過類似的話,果然如此靈驗?
方言鬱悶地搖了搖頭,看來這裏已經呆不下去,必須要儘快離開,而他所能借用的身份只有那名秦姓修士,其他的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一陣「噼噼啪啪」的骨骼響動之後,方言就化成了那人的模樣,又試着模仿了幾句那人說話的腔調,然後開始揣摩他的一些動作和神態。
房間裏也被他清理了一遍,等到方言自覺有幾分相似之時,就取出玉牌打開了通向外面的禁制。迎面就是來時經過的那道長廊,不久便回到那處佈滿禁制的房屋外,方言趕緊取出秦姓修士的玉牌,向那裏高聲呼喝。
守候在此地的那名修士立刻打開光門,方言快步走入其中,未等此人開口詢問,方言就將手中準備的幾顆魔晶拋了出去,這人慌忙接住,隨即臉上滿是笑意。趁此機會,方言已經來到出口,等那人剛剛將另一道光門打開,方言疾步走了出去。
看上去方言步履從容,其實心裏也捏了一把汗,即擔心被此人一眼看破,又顧忌這人會盤問幾句,所有他立刻拋出幾枚魔晶封他的嘴。能夠這樣順利出來最好,否則一路殺出,走不了多遠就會被人察覺,然後將是無盡的追殺。
好在一切順利,方言稍微鬆了一口氣,沿着洞中的通道向前走去。不過這僅僅是最為輕鬆的一關,接下來才是方言最頭疼的事,因為他不知道現在該去哪裏,這些押送修士之人住在何處,方言一無所知,總不能扮作這人的模樣四處瞎撞。
走了不遠,快到此處警衛的駐守之地,突然從通道內一處昏暗的地方,傳來急促的話音:「秦師弟,還往哪裏去,再走就要出去了,快回來。」
方言連忙回身一看,只見通道內一處陰暗的石壁下,一名身穿天魔宗弟子服飾的修士從裏面躍出,一個勁地向方言招手。聽這意思方言還不能從這裏出去,這是何意,看這人的樣子與那名秦姓修士很熟悉,方言將信將疑地走了過去。
「師弟到底怎麼回事,不知道我們不能進入駐守區域麼,來了這麼多次還迷迷糊糊,被師叔知道了要你好看。走吧,跟我來,下次再這樣誰也幫不了你。」這人氣呼呼地對方言說道,隨即自顧自地鑽進身後的洞中。
這裏還有一個通道,雖然離常用的出口不遠,可是這處洞口十分隱蔽,方言在來的時候也沒有發覺,若是此人不喊住他,此時或許已經出去了。不對,若是此人沒有將他叫住,真往出口去的話可能會有大麻煩,而且那裏的守衛絕對不會放他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