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呆呆地看着方坤,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原來自己的五靈根是有來源的,竟然扯上了自家開山老祖。-..- 不過方坤的意思方言十分清楚,方家對於築基期修士的渴望,對方言的寄望,即便局勢已經不容樂觀,依然對此念念不忘。
這是一個家族多少年來的雄心,始終在每一代子弟的心中燃燒,或許支撐着方家走過這千餘年時光的,正是這生生不滅的火焰,一時間方言有些『迷』『惑』,又仿佛有些瞭然,世間的因果機緣,誰又能說得清楚。
「好了,我要走了。小七,和你爹有什麼話要說的話,儘管說吧,以後這樣的機會可能都不多了,萬年大劫,天地巨變,對你們年輕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歷練,好好把握吧。」說着,方坤轉身來到外面,和方同說了幾句徑直離開了。
「言兒,為父也要走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越早離開越安全。等會兒你只帶着青鸞走便是,李放我自有安排,趁着早上人少,快些離開,過陣子我就去烈陽城找你。」方同一連聲地催促方言,將李放喚過之後,目送着方言二人離開。
帶着青鸞,方言遠遠地避開鄣南城,繞了一個大圈,直奔烈陽城而去。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要塞營地沒有多久,他曾經居住過年之久的山峰上,先後來了兩撥不速之客。一撥是偷偷『摸』『摸』潛入其中,兩名身着黑衣的修士,看起來神神秘秘,進入山峰後就四處查看,尋找任何一點可疑的東西。
若是方言在此,必定會認出其中一人,正是那名讓他有些犯怵,卻又恨之入骨的黑衣人。兩人在山上四處尋覓,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塊方言隨手丟棄的碎片,那黑衣人卻如獲至寶,對着那塊碎片掐動法訣,不時有滾滾黑氣從其身上湧出,很快就見他頭上臉上大顆的汗珠滾落,仿佛在引動什麼厲害的法術。
『花』了不短時間,這黑衣人一臉疲憊地停了下來,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不知在念叨着什麼。忽然之間,這人雙目圓睜,竟然指向鄣南城所在的方向,和身邊的同伴小聲說了幾句。
隨後二人又休息了一會兒,待法力有所恢復之後,立刻縱身而起,御起飛劍向鄣南城迅速飛去。
後面來的一撥人卻不像那兩人,他們是大搖大擺地進入其中,一行十餘人,領頭之人卻是和方言一起參加過考試的馮保。只見他一路神氣活現地來到山峰上,身旁之人刻意對他阿諛奉承,令他一路行來高興得搖頭晃腦。
只是到了山峰之上,看着滿目狼藉的泥沙和瓦礫,登時就暴跳如雷,怒氣沖沖地在山峰各處來回尋找。半個時辰後,卻沒看見他找着什麼,氣得叉着腰在那裏破口大罵,隨行之人也是一頭霧水,卻無人敢問。
此時營地中並無他人,以前在這裏的弟子早被解散回家,據說臨走前暮雲子給他們每人發了一筆靈石,算是吃了頓最後的晚餐,自此以後再無人留下。馮保想找個知情的人問一下,卻半天也沒有找到,於是身邊的人又被一頓臭罵,誰也不知他今天怎麼氣『性』這麼大。
從鄣南城出發,到達烈陽城有一段距離,來時方言是先到祁月仙城,再轉道而來,『花』了約有半個月的時間。此行方言不願在路上耽擱太久,他到烈陽城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個地方築基,若是一舉成功,在這大劫當中才有了基本的自保之力。
直接穿過祁月仙城,方言踏上了前往烈陽城的旅途,帶着青鸞一路飛遁,數千里路程幾天時間就被甩在了身後。一路上,方言不敢大意,這段路上劫匪出沒無常,目標就是方言這樣的過客,一旦發現絕不會客氣,所以二人都是能避則避,若被發現就迅速逃走。
不過也不是每次都能逃脫,有一次二人被四名修士圍住,誰知青鸞也不知是因為慌『亂』,還是動作過於熟練,竟然在瞬間喚出了七隻靈獸,忽地向着幾人沖了過去。那幾人嚇得大喊一聲「靈獸山」,然後便亡命而逃,讓方言二人無意中冒充了一回靈獸山弟子,倒也省卻了一個大麻煩。
就在離烈陽城不足千里之地,一片低矮的荒坡之中,二人又一次倒霉地被人圍上,不過這次方言不敢怠慢,因為這幾人張口就問道「你可是方言,鄣南城方家的小子?」
對方一共四人,修為都不低,兩名鍊氣九層,另兩人到了鍊氣期大圓滿,乘坐一艘飛舟而來,這種專用的飛行法器速度極快,而且無需耗費修士太多靈力,很快就將他們圍了起來。看來他們是專『門』為他而來,連飛行法器都能擁有,絕不是普通的劫匪。
「在下正是,敢問道友何人,找在下何事?」既然專程而來,方言想要隱瞞也不可能,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
「嘿嘿,我等何人你小子無需知道,只要『交』出你的儲物袋即可,據說裏面有築基丹,我們兄弟幾個就是為此而來。小子,乖乖『交』出儲物袋,我等拿上立刻退走,否則只好自己來拿了,識相的就『交』出來吧。」領頭之人是位瘦高的修士,說話的聲音『陰』沉無比,一臉倨傲地望向方言。
「哦,這個你們也知道,那道友也應該知道,在下可是從生死試煉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道友想要強取,就不怕在下拉上你們幾個墊背嗎?」說完方言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圓珠,是他在試煉時得自大宗『門』弟子的寶物,卻不知道如何使用,拿出來只是為了嚇唬他們,畢竟他們人多勢眾,又有飛舟,方言不願與他們動手。
「雷珠!點子扎手。」誰知對方一人脫口就叫出了此物的名字,若非這種場合,方言都想上去好好請教一下。另外幾人聞聲立刻臉『露』畏懼之『色』,大宗『門』弟子的大殺器,果然效果非同凡響。
「哼,引爆它你又有何好處,大不了一起完蛋,就連你身邊的嬌美姬妾也不能倖免,道友又是何苦。這樣吧,只要你將築基丹『交』出,我等立刻退走如何,一顆丹『藥』而已,用不着這般打生打死吧?」
方言心思急轉,這幾人到底是什麼人,又如何知道自己身懷築基丹之事,除了熟悉之人,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前往烈陽城之事,成他們也知道,否則怎麼會將自己堵在這裏,到底這背後是何人所為。
「一顆丹『藥』而已,道友拿出一顆給在下看看,這可是在下用命換來的,豈能說給就給,除非道友用命來換。怎麼樣,那人沒告訴道友,在下亦是狠絕之人,手上『性』命無數?」說完方言拿起雷珠掂了兩下,嚇得幾人慌忙退後。
其實這是方言並不清楚這雷珠的特『性』,與火霹靂一樣,它也是一次『性』的法器,不過威力比火霹靂還要強大,而且『性』質極不穩定,稍有不慎就會自動『激』發,根本無需過於催動,製作起來也非常不易,極為難得。
而方言哪裏知道這些,若是清楚他怎敢將它當成圓球拋着玩,的確是無知者無畏。而這幾人卻被嚇破了膽,這人當真是狠人,根本就不要命,這等利器都不當一回事,當即就有一人承受不住,大叫一聲轉身就跑,這高瘦男子叫都叫不回。
到了現在還怎麼玩下去,方言『亂』拋雷珠的舉動,連高瘦男子都頭皮發麻,還真沒見過不把自己的小命當成一回事的。這人惡狠狠地看了方言一眼,說道「算你狠,我們兄弟認栽了,不過你小子也別得意,我們收拾不了你,自然會有更厲害的過來,你小子等着挨刀吧。」
餘下三人忽地退後數丈,駕駛着飛舟很快就不見了蹤影。青鸞在身旁依然驚魂未定,沒想到方言三言兩語就將這些人嚇跑了,誰知方言突然回過神來,看着這幾人的表現有些明白了,趕緊小心地將雷珠收好,估計剛才自己的舉動十分危險,現在想起也有些後怕。
「快走。」方言趕緊帶着青鸞,急速向烈陽城飛去,誰知道這幾人身後還有何人。一路上方言不停地猜測,到底是誰將自己的行蹤泄『露』出去的,看這幾人先前的架勢,方言又怎會不明白,明擺着他們是要取他的『性』命。
究竟是誰刻意如此,離火『門』的人不太可能,他們連方言的面都見不到,而參與過試煉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而且這幾人對方言身上築基丹的數量也不清楚,看起來只知道方言參加過生死試煉,具體內情卻不甚了解,完全是受人唆使臨時起意。
況且像他們這樣明火執仗地來搶,對一名參加過試煉的人來說毫無用處,若是方言就絕不會如此,想要得手,從暗處偷襲才是最佳手段,從裏面活着出來的修士,有幾個沒有一兩個後手的。
看來是有人故意泄『露』了方言的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方家內部之人。而方同對此事十分小心,絕不可能無意中泄『露』出去,連族長方乾都是猜測到的,幾個和他見過面的族人也絕無可能。除此以外還會有誰,既能準確得知方言的行蹤,還對方言恨之入骨,故意透漏他參與試煉之事,借他人之手除之而後快。
此人必定對方家和方言都頗為了解,而且能夠接觸到方家的核心機密,很可能本身就是方家的核心子弟,否則不可能僅憑猜測,就將方言的行蹤探聽得一清二楚。隨後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方言的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一張秀氣的臉龐上。
「難道是他?」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有幾分可能,以前被淡忘的一幕都浮現出來。自作孽不可活,若被方言查知是他所為,無論如何也要將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