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來繞去,這人又想到了拉方言等人入伙之事,舊話重提,方言依舊沒有理會,卻又反問道「幾位道友為何會在山腳下,山上難道已然盡毀,連一處歇息之處都沒有了麼?」
誰知此言一出,這名中年修士一臉默然,略顯慌『亂』地看看左右,然後將方言拉到一旁。.xshuotxt。更多訪問:. 。 看上去其中像是有什麼隱秘之處,並不好在這裏明說。
到了旁邊略顯偏僻之處,這名修士才小聲地說道「道友切莫胡言『亂』語,山頂上豈是我等鍊氣期修士想去就去的,那裏早就被一些築基期的前輩們佔據,據說正在商議大事,想來不久便會議出個章程,以在下猜測,十有會驅使我等去做危險之事,所以才急着與道友聯合起來,以求自保啊。」
原來如此,不管這人說的是真是假,方言已經大致明白了自身的處境。就在這僅剩的半座山峰上,已經被一些高階修士佔據,此時正在商議的恐怕是如何劃分勢力範圍,等這些築基期的修士商定後,還有誰敢出面反駁。
其他的事情就更好辦了,想要在這裏落腳就得聽他們的,苦活累活和危險的事情,當然由底下這些人做,只怕還會被詐取不菲的靈石,不把這些修士的血汗榨盡,這夥人斷然不會收手。否則這處山峰就沒有容身之處,修真界向來如此,不願意就選擇離開。
這種事方言也見過不少,這中年修士的擔憂絕對不無道理,不過他也不願和他聯合,卻也沒有把話說死,而是含糊地說道「我等還未定下是否在此停留,不如這樣如何,在下就在附近找一處歇腳之地,道友若是需要在下做什麼,就請預先通告一聲,如何?」
「啊?聽道友的意思,莫非附近還有別的去處,如果有可否告知在下,若是此處不留人,在下等人便跟着道友離開,不知道友意下如何?」這人一聽趕緊說道,好像此地有什麼事令他十分不安。
而方言也沒想到,自己的信口胡謅他也會信,可這人到底在擔心什麼,看他閃爍其詞的樣子,可能有些事情被他隱瞞沒有說出來,而方言想要和眾人在此安身,這等事情必須了解清楚,要麼等會兒套出他的話,要麼乾脆不再理他,找別人打聽。
方言隨口回道「道友誤會了,在下哪有什麼好地方,不如等先找到安歇之處,再與道友細細商議一番。」
「甚好甚好,倒是在下過於急切了。」方言似是而非的回答,倒讓那人眼前一亮,隨後就熱情地帶着方言等人,幫着他們在附近的一塊巨石上安頓下來。
誰知他的那幾位師兄弟也耐不住寂寞,跟着也圍了過來,十餘人索『性』就團團圍坐在一起,不合併也『混』在一起了,令方言有些哭笑不得。這五人的修為不低,都是鍊氣後期,不過明面上的爭鬥方言並不懼怕,只是擔心這幾人背後打什麼歪主意。
依然是這名中年修士起頭「在下喬真,這些都是在下的同『門』,至於宗『門』不說也罷。敢問道友,剛才所說可有其事,或者是道友猜測也可,容我等一同商議一番如何?」
甫一坐下,這人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這更加讓方言對此地有些生疑,而且此人為何在他們剛來就十分急切地迎上來,一直死纏着不放,根本不給他們向山上其他人詢問的機會,這讓方言的感覺十分不好。
「在下姓方,既然道友問起,在下也不隱瞞。其實道友來到此地也許知道,附近曾經有眾多的妖蟲盤踞,我等本來是打算找一處妖蟲繁多的地方,和那些蟲子做伴總比面對魔獸好上一些。」方言半真半假地說道,無非是虛以委蛇而已。
「妖蟲?此地本來是有極多,而且這歸雲山向來都是妖蟲材料的集聚之地,只是現在絕無可能,那些妖蟲早就不知去向,就算有一些跟着來到了附近,道友也絕對找不到,更別說躲入其中了。」這幾人明顯一臉失望,搖頭嘆息不止。
「為何?」看起來這些人對妖蟲並不陌生,這倒是讓方言有些興趣。
杜紅眉突然『插』話道「莫非是這些妖蟲休眠了不成?」
「正是,看來這位道友對妖蟲頗為了解,就應該知道,大凡天地異變,這些妖蟲便會進入假死狀態,不知沉眠在何處,只等災難過去才會醒來,我等修士卻沒這個本事。道友這個想法只怕行不通啊。」
「原來如此,難怪一路上看不到半隻妖蟲。不過這歸雲山倒是處好地方,竟然在天地大劫之下都能扛過去,實在令在下驚奇,只是不知我等能否長久躲避在此。」方言話鋒一轉,忽然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可以,聽說只要讓他們在身上留下個印記,就可以長久地留在這裏,還能被傳授頂級功法,據說功法大成之後,對付那些魔獸不費吹灰之力,連修為都可以暴增一大截。只是不知道這印記是什麼,會不會……」那人一位師弟突然脫口而出,而這名叫喬真的修士回頭瞪了他一眼。
一瞬間方言便明白了,難怪他們會如此熱情地招呼自己,原來是在打着這樣的主意,騙自己等人給他們當試驗品,看看種下印記之後有何不良反應。而喬真前面所說的那些鬼話,其實不過是為了穩住他們。
這人口中說的什麼頂級功法,可以肯定就是魔功,說不定還是對修士傷害巨大的速成功法。他們對魔功並不了解,聽說此事之後猶豫不決,於是想當然地以為方言對魔功也不清楚,故而便想出讓別人給自己開路,然後再做決定,倒是打得好算盤。
可他們哪裏知道方言對於魔功十分熟悉,甚至他們眼前就有一位修煉的正宗魔『門』功法,而且是來自於天魔宗這樣的大魔『門』,不過這些方言並不打算點破。既然他們想要算計自己等人,那就讓他們吃下這個虧好了,方言最看不慣這些自作聰明,以為別人都是傻子的人。
那人說的印記,十有就是魂禁一類的神魂禁制,通常只允許用在妖獸身上,而不許加諸在人類,就連凡人都不行。對此南越各宗早有約定,就是在修真界人人皆知的十大禁條,其中之一便是不得對人族『私』設禁制,否則與屠戮凡人同罪。
儘管修士中從來不乏膽大包天者,將禁條視同無物,可這種對同為人族『私』設禁制的做法,還是被有效地遏制,至少無人敢明面上這樣做。一些魂禁之類的法術也被大量銷毀,有些漸漸失傳,不過是否有少數人偷偷犯禁,那就誰也說不清楚。
而魔『門』卻從來沒有全面禁止過,據說在魔『門』統治的地域,還留傳有人寵之說,就是把修士當做寵物來飼養,只是不會直接用人寵這個叫法,而是被稱作僕從、修仆之類,本質上卻是一樣。
既然是養的寵物,戰鬥時自然也不會吝惜,而那些人寵定然都被種下了禁制,否則決不可能任由他人擺佈。當然這些都是傳言,方言以前從未見到過,不過現在他有些相信了,大劫初起,秩序崩壞,比這更惡毒的事情怕是也有人敢做。
還有那人說的頂級功法,必是速成類的魔功無疑,還說的那麼神乎其神,欺負自己沒見識不成。方言心中暗自好笑,這些人自己根本不懂,卻還想來誆騙別人,只怕他們對那所謂的神功都有些心動,哪裏知道方言對魔功了解的如此深。
只是有一件事讓方言心懷忐忑,就是這歸雲山此刻的主人,這樣看來成是被魔修佔據或是主導,否則哪裏會有種種諸多手段。而他們的目的方言雖不能全部看穿,至少這些人趁此大『亂』之際,收取人寵的事情絕對不假,而自己等人豈不是正好羊入虎口。
寥寥幾句話後,方言竟將這裏的內情猜出了分,立刻就在想着脫身之策。可看看自己這一行人的狀態,個個靈力虛浮,恐怕還要在此休息一段時間,待眾人穩定之後,再離開這處是非之地。
既然這些人想要利用他,方言也不可能說真話,含『混』地說道「印記麼,在下也不清楚,想來是怕眾人不聽指揮吧。至於道友說到的頂級功法,道友可曾見過,還有這裏只餘下半座山峰,如何能篤定就可以守住?」
「功法之事道友不必懷疑,在下等人見識過他人的鬥法,的確手段高明,據說對築基還有不小助力,只是不知能否得到真傳。而守住此地在下也有些信心,據說山頂上有位前輩是陣法大師,實力不俗,即使不用靈石也有辦法架設大陣,到時有陣法守護,想來會比其他地方安全些。」
頂級功法這人一口咬定確有其事,看來必定親眼見過,至於築基之說只有天知道。至此方言已經可以篤定,這裏已被魔修基本掌控,那名所謂的陣法大師必是魔修高手,否則遍地魔氣的地方如何架設陣法,有多少靈石填進去都是白搭,而魔修就不一樣,在運用魔氣上要比靈修高明太多,佈置陣法之事方言絕對相信。
喬真此時卻鬱悶無比,本想探聽消息什麼也沒得到,想要攛掇幾人去試探那印記,方言卻總是不自覺地避開,也不知是他在裝傻充愣,還是過於滑頭,而這裏的事情卻被這些師弟嘴快說了出去。
「喬道友,想好了沒有,時間不等人啊,魔獸不日就會圍住這裏,到時實力不濟可就小命難保。咦,這裏還有不少道友,在下失禮了,萬望恕罪,呵呵。」突然不遠處走來一人,徑直看着喬真說道,一見還有旁人,又立刻過來打招呼,一看就是那種面玲瓏的老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