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來兮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驅趕着,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她覺得自己都被摔爛了,渾身疼的直冒汗。
「富嫻,富嫻……」樂來兮一直叫喊着,她與南榮富嫻被馬車甩到了兩個方向,當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時,已經不見南榮富嫻的蹤影。
「夫人,您沒事兒吧?」炙烈一個箭頭飛奔過來,也顧不上禮節,直接將樂來兮扯在身邊,一邊拉着她一邊如光電一般揮舞着劍。
炙烈以一對二,又要護着樂來兮,便漸漸的處於下風,拉着樂來兮慢慢後退。
「小心。」樂來兮帶着巨大的驚慌,看着眼前的刀光劍影,有幾次,炙烈差點兒被劍刺到。
又有兩個黑衣人飛來,炙烈眼見抵擋不住,便猛的捲起樂來兮飛逃,電光火石之間,樂來兮被帶到飛霞、似錦的圈子裏。
「飛霞、似錦,你們二人拼死也要護住夫人!」炙烈急喊一聲,與四個衛護一起圍成一個圈兒,與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奮力拼殺。
飛霞與似錦牢牢的護住樂來兮,二人形成一個人肉堵牆,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是,卻讓樂來兮想哭。
「飛霞、似錦,不要管我!」樂來兮從人牆裏掙脫出,飛霞幾乎要哭出來了,「夫人,求您,不要亂動。」
似錦一邊死死的護住樂來兮,一邊緊緊的盯着炙烈,眼看他以一敵三,越來越吃力,似錦的眼睛幾乎不轉了。
「炙烈……」三發劍同時向炙烈刺去,似錦大喊!兩眼一抹黑,跌倒在地上。
炙烈奮力抵過三劍,可是沒等回過神兒來,身後又來一劍,樂來兮尖叫一聲,閉上了雙眼。
剎那間,樂來兮聽到更多叮鈴咣啷的聲音,更多的劍,更多的撞擊。睜開眼睛,樂來兮猛然發現,炙烈的身前身後多了兩個戴着銀色狐狸面具的白袍人。
炙烈無事,似錦覺得自己又活了,重新站起,與飛霞一起護住樂來兮。
這時,樂來兮終於瞅見南榮富嫻,她被獨孤穹以及兩個同樣戴着銀色狐狸面具的白袍人護着。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刺客已經死傷大半,本以為快要結束時,可是一瞬間卻飛來更多的黑衣人,樂來兮覺得,那些源源不盡的黑衣人仿佛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一定要置人於死地一般!
新來的四個面戴銀色狐狸面具的人雖然個個是高手,動作敏捷,手段火辣,可是畢竟寡不敵眾,更何況,新來的刺客仿佛武功更加高強。
好像之前的幾十個,只是幕後指使者小試牛刀一般。
怎麼辦?樂來兮焦急無比,不知不覺地,她成了保護飛霞與似錦的架勢,可是一個混亂,似錦還是被沖開了。
「似錦……」飛霞痛哭的叫道。
「炙烈,拼死也要保護似錦!」樂來兮衝着正在拼死廝殺的炙烈大喊。
可是,她與飛霞二人漸漸的被衝出了保護圈,二人像沒頭的蒼蠅一般亂竄,到最後,竄到一個崖壁的死角。
一個明晃晃的劍飛來,飛霞嚇的張開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雙臂,整個身子擋在了樂來兮身前。
樂來兮胸中涌動着萬千思緒,猛的推開飛霞,兩人同時倒地……
電光火石之間,樂來兮只聽到一個悶哼的聲音,睜眼看去,那黑衣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同時,一個身穿白色錦衣,手持利劍的背影出現在眼前。那白色背影見黑衣人已經死去,便轉身朝樂來兮走來。
他也帶着銀色的狐狸面具!看來與那四個人是一路的,樂來兮心想。
只不過,他的狐狸面具有些獨特、霸氣,倒像是個狐狸之王。
那人在樂來兮面前略微停止了一秒,他觀樂來兮挽着高高的髮髻,身邊還有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頭,便躬身頷首道:「夫人受驚了!」
白衣人朝樂來兮伸出了手。
樂來兮猶豫片刻,便伸出了小手,起身之後,又去扶趴在地上的飛霞。
「飛霞,你沒事吧?」樂來兮哽咽着,淚水直在眼睛裏打轉兒。
飛霞似乎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柔聲道:「夫人,婢子無事。」
樂來兮動情的抱住了飛霞,在她耳邊道一句:「飛霞,你怎麼能不顧自己的命,去為我擋劍?」
「夫人,這是婢子的本分。」飛霞哽咽道,心中甚是激動,一是感嘆夫人無事,二為夫人的神情而感動。
須臾,主僕二人收拾好情緒,緩緩的走到白衣人面前。
「多謝俠士相救!」樂來兮微微福身,飛霞跟隨。
白衣人大笑,「夫人客氣了!」
突然,飛霞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跪倒在白衣人面前:「求俠士去救似錦。」
對!似錦!樂來兮回過神來,正要朝白衣人福身,那人忙道:「你們隨我來!」
三人繞過崖壁死角,樂來兮與飛霞二人頓時驚呆了。
地上東一個、西一個的,全是倒下的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面戴銀色狐狸面具的黑衣人,又增了十幾個。
「似錦!!」飛霞扶着樂來兮,朝似錦走去。
似錦突見二人,頓時大哭,「夫人,姐姐……似錦找不見你們,以為……」
「好似錦,不哭。」樂來兮擁着她,為她擦去了眼淚。
遠處,眼見還有一個黑衣人在拼死掙扎,白衣人突然大叫,「留個活口!」
他的手下立刻停手,剛要去活捉那黑衣人,那人卻後退兩步,直接拿劍抹脖自盡了。
執行命令的二人飛奔過來,單膝下跪,沖白衣人道:「屬下該死!」
白衣人揮揮手,示意幾人退下。
似錦用小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突然道:「夫人,南榮夫人和安樂、安康她們在那邊……」說着,似錦向一邊指去。
恰在這時,南榮富嫻等人也看向這邊,「姐姐!!」南榮富嫻聲音顫着,剛邁出腳步,便跌倒在地上。
樂來兮忙跑上前來,但見南榮富嫻痛的流出淚來。
「她怎麼了?」樂來兮問向獨孤穹。
「回夫人,南榮夫人的腳扭到了,踝骨錯位,我要馬上為她接骨!」獨孤穹急急的道,而後又頓了頓,「可是,此地不宜久留,這可如何是好?」
白衣人聽說如此,忙上前一步,對樂來兮道「夫人若信得過在下,在下願護夫人等人安全!」
樂來兮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了什麼,忙道:「多謝俠士大義相助,不知俠士如何稱謂?」
「在下樂逍遙。」白衣俠士拱手道。
樂來兮並不識得樂逍遙為何許人也,但見獨孤穹聽後面上吃驚連連,上前一步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逍遙門尊主,飛雪銀狐!失敬失敬!!」
獨孤穹躬身一拜,自我介紹:「在下獨孤穹,安尊王府御醫。」
「這位是東極夫人,那位是南榮夫人!」獨孤穹又為樂逍遙一一介紹樂來兮與南榮富嫻的身份,而後又躬身一拜,「獨孤穹拜謝尊主的救命大恩!」
樂逍遙一聽幾人來自安尊王府,忙上前對樂來兮與南榮富嫻躬身一拜,「見過東極夫人,南榮夫人。」
「尊主無需多禮,還望尊主再幫我們一把,我妹妹的傷勢不容耽擱。」樂來兮對樂逍遙懇求道。
「當然!」樂逍遙聽後便打出一個飛哨,一瞬間,所有面戴銀色狐狸面具的白衣人飛奔過來,跪在樂逍遙跟前。
「擺陣!」樂逍遙一聲令下,二十個屬下迅速穿插擺陣,將馬車團團圍住,樂逍遙請南榮富嫻上車。
可是,南榮富嫻腳踝傷的很重,根本無法行走。
「富嫻,我來抱你!」樂來兮不由分說,就要將南榮富嫻抱起,無奈,這個傢伙平日裏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可沒想到那麼重。
剛抱到一半,樂來兮支撐不過,便與南榮富嫻撲通倒在地上。南榮富嫻又被狠狠的甩了一下,不免皺眉。
「呀!富嫻,你怎樣?」樂來兮急急的問。
南榮富嫻有些哭笑不得,傻傻的望着樂來兮,竟顧不上腳疼。
樂逍遙似乎看呆了,痴痴的笑出聲來,樂來兮這才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太滑稽,未免被笑話,故意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對獨孤穹道:「獨孤,你來將南榮夫人抱上馬車。」
獨孤穹領命,將南榮富嫻安置在馬車上,而後皺眉道:「夫人,臣沒帶止痛藥,所以,待會兒還請夫人忍耐一下。」
南榮富嫻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樂來兮飛快爬上馬車,「富嫻,來,咬着帕子,一下下就好了。」
樂來兮無比的緊張,而後又對獨孤穹道:「你動作麻利一些!」
獨孤穹點頭,朝南榮富嫻受傷的部位輕輕的按了按,雙手輕輕握住,在樂來兮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迅速的一轉,脫臼的骨回到原位。
自始至終,南榮富嫻沒叫一聲,拿掉嘴裏的帕子,她痛得直喘氣,臉上溢滿了汗。
「沒事了,富嫻。」樂來兮輕輕的與她擦汗,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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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行人準備踏上回府的路程。樂逍遙堅持要送他們一行人出了山谷,入了城後再離去。樂來兮對他連連感謝,一行人也不耽擱,即刻上路。
樂來兮不放心飛霞等四個丫頭,便喊她們一起,坐上了她與南榮富嫻的馬車。
南榮富嫻又是驚嚇又是受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
臨近汝安城時,樂逍遙一行人突然停下腳步,對着馬車裏的人道:「夫人,在下只能護送夫人到此,望夫人一路平安。」
樂來兮忙揭開布簾,而後又合上,匆匆下了馬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尊主的救命之恩,來兮沒齒難忘!」樂來兮並未對他福身,而是按照江湖人士的規矩,行了一個禮。
「夫人名叫來兮,好名字!」樂逍遙贊道。
樂來兮莞爾一笑,「我叫樂來兮。」
樂逍遙一聽,似乎愣了一下,隔着銀色的狐狸面具,樂來兮能感到,他笑了,只聽他道:「敢問夫人姓氏可是與在下是同一個字?」
樂來兮點頭。
樂逍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和他的部下突然消失不見,只剩下夕陽照射下的匆匆山林樹影。
樂來兮這才對這些能人異士的飛崖走壁的功夫暗自佩服起來。
上了馬車,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拉開布簾,樂來兮抬頭一看,安尊王府的匾額映在眼前。
(晚上七點一更,補前天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