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西謨眼角上揚,面具下的臉仿佛是在笑一般,道:「小姐說的是,是在下魯莽了。昨日小姐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問小姐可有傷到哪裏?」
「我很好,有勞公子關心。若是沒有什麼事,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溫子洛冷冷道,心亂的厲害,不想再與獨孤西謨說話。
獨孤西謨微微一愣,道:「今日來找小姐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昨日初見小姐,覺得與小姐甚是投緣。所以……想將它送給小姐,就當做見面禮。」
獨孤西謨從懷裏拿出一個古樸的長形窄木盒,上面雕花精細,一看盒子裏裝的東西便不是凡品。
溫子洛淡淡的掃了一眼,又見羅、林二人緊緊盯着自己,各懷鬼胎。
若是自己接了,指不定她們回去後告訴如姨娘。如姨娘便藉此不知又要編出什麼流言蜚語來壞自己的名聲了。
上一世她出嫁前名聲一直都不好。也是死後才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姨娘做的。
即便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要獨孤西謨的任何東西!
隨即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男女私相授受,畢竟不好。雖然你我之間坦坦蕩蕩,但終抵不過世人的一張嘴。」
獨孤西謨見溫子洛眸光清冷,悻悻的收回手,道:「世人的看法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溫子洛呼吸一滯,雙手緊握,隨即冷了臉道:「公子的話若是說完了,那我便告退了。」
說罷,領着眾人頭也不回的離去。
獨孤西謨看着溫子洛的背影眸中閃過一陣落寞。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認出了她來。只是她卻沒有認出他來。
匆匆一別,八年有餘,什麼都變了。
溫子洛登上轎,手還緊握着,青筋都仿佛要爆出來了一般。
前世她曾問過他,她是庶女,在外的名聲也不好,為何他還要向聖上請婚。他為了娶她,可是在皇上寢宮外足足跪了三天三夜。
那時的獨孤西謨只是笑了笑道:「世人的看法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為他這一句話,她從此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只是一切不過都是當年的自己太天真罷了,就這麼相信了他的鬼話!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騙她的而已!
更可恨的是,剛才自己見到獨孤西謨竟然是心跳如麻!她原以為再見到他,她應該是心如止水的。
他是上一世騙了自己,甚至是連處死自己都不肯再看一眼自己的仇人啊!
溫子洛深吸幾口氣,額頭上汗水滾滾落下,這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收斂了眸光,溫子洛恢復常色。欠了她的總的是要還的。
綠瓊雖不知溫子洛為何臉色大變,但跟在溫子洛身邊這麼久也算是越發了解她。
拭去溫子洛額頭上的汗水,綠瓊只得打趣道:「小姐莫不是因為快回相府太過緊張了,瞧着汗水多的像下雨一樣。」
溫子洛道:「這有什麼好緊張的。」但也是綠瓊這麼一提醒,溫子洛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即將回到丞相府!
她提前了兩年回府,以後發生的事情自然會有一些變動。
後宅向來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將來怎麼樣只得是看她的造化了。
若說她設計一氣呵成弄死了寂圓,翠枝,空音,那也是因為她太過清楚前世他們的弱點,才會如此輕鬆將他們打到。
那麼李沁如,溫子妍的弱點呢?
「停轎。」羅媽媽的聲音高高揚起,又朝着轎子裏叫道:「二小姐,丞相府到了,還請你下車吧。」
溫子洛走下馬車,見丞相府幾字高高懸掛,那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轎子是停在丞相府的側門,以溫子洛庶女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坐轎入府,也只得從側門走進去。
羅媽媽對着側門拍打幾下,便有人探出腦袋,打開門。見到溫子洛,立即下跪行禮,請溫子洛進去。
溫子洛淡淡掃了那人一眼,取下面紗,不慢不快,步履沉穩,娉婷的走進去。儼然一股大家閨秀的范兒。
前世她初進相府可是鬧下了不少的笑話。什麼都不懂,卻又不敢問,洋相百出。
府中的丫環下人見到溫子洛從容淡定,氣質淡雅,舉止投足之間都是大家小姐才有的氣勢。
哪裏像是被丟掉聖天寺里十幾年不聞不問養大的。都好奇的伸着腦袋打量。
羅媽媽等人在前領路,一路上名花貴皿,寶瓶字畫等等寶物應接不暇。
溫子洛淡淡的看着,臉上沒有一點變化。
才走到半路,只見一中年美婦一句兒一句肉,哭哭啼啼的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