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秋風淒涼,刮在臉上有些生疼,好似刀割一般,路人裹緊脖頸處的衣裳,四周店鋪大門死死關閉,寂寥無聲的有些可怕,不知走了多久,路人轉了個彎,徑直走到一座府邸前。『≤三『≤江『≤閣,.e.com府邸兩側皆有座白玉獅子,形態威嚴,好似鎮壓一方的神獸,不可褻瀆。上方幾個龍飛鳳舞的大金字,即使在黑夜中也刺的人不敢直視。
「神王府」。大秦王朝中唯一一位不是皇親國戚,卻位列王爵,世人視為神明的絕世人物——神王劉天人。
路人思索了一番,卻是繞過正門走到後門處,敲敲門,悄聲道:「少爺。」話音未落,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一個身着錦緞華服的少年探出頭來,招呼道:「進來。」
那路人忙走進去,少年關上門,兩人躡手躡腳的走進一座院落。少年急不可耐的問道:「小寅,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小寅點點頭,道:「少爺放一萬個心,我已經把人送出咸陽。」
被稱作少爺的不由鬆了口氣,哀嘆一聲:「想我劉智一世英名,這次卻毀在了這混賬手裏,若是讓父王知道我私下把小弟放了出來,鐵定要剝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
小寅默默不語,只是點點頭,又聽自家少爺道:「可是不這樣做,小弟必死無疑,也不知小弟何處來的膽子,竟然敢當眾殺了祁王獨子,這豈不是讓父王難做,殺親子不舍,不殺又無法向聖上交代,唯有此法可救小弟一命。」
兩人唏噓不已,不知不覺天色泛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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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州城外,最大的碼頭處,人頭攢動,撐船人的吆喝聲,坐船人的罵咧聲,幫派漢子的調笑聲,好不熱鬧。
一個身穿小廝服飾的少年前前後後的跑着,眉頭緊蹙。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突然覺得肩膀一酸,聽到有人說話:「小廝,我問你,這蜀州最大的幫派叫做什麼名字?」
小廝原本就心裏窩火,回頭便想張口大罵,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嘴巴張了張,竟成了一個啞巴,定睛一看,那人卻是與自己一般模樣大小的少年人,眉清目秀,雖衣着樸素,卻渾身釋放出一股世家子弟味道,不是城裏那些世家的紈絝子弟,而是人中龍鳳。
「雖說我不喜歡儒家那一套,但更不喜歡有人罵我。」少年語氣平靜,別人或許感受不出什麼,小廝卻只覺的是神明降旨一般,不容置疑,「想開口說話就點點頭。」
小廝忙不迭的點頭,猛然的感到自己能說話了,震撼不已,忙道:「這裏最大的幫派叫龍蛇幫,老大叫做黃霸天,據說已經達到了先天之境。」
少年做思索狀,道:「先天高手?倒也勉強夠資格做我手下了。」
小廝只覺得眼珠子要掉下來,驚呼:「你想讓黃霸天給你當手下,腦子出毛病了吧。」話一出口,小廝頓覺不對勁,看向周圍,無數目光聚集到兩人身上,心驚膽戰,抓起少年手便要離開此處,卻見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擋住去路,眼珠子一瞪,吼道:「聽說你要我們家老大給你當小弟?」語氣不善,似乎隨時要把少年撕碎。
小廝暗暗叫糟,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龍蛇幫的一尊高手,鳳初境巔峰的高手,差半步便可跨入琴心境,成就先天之軀的人物,決計不是自己這種凡人可以力敵,忙忙道:「大哥,您聽錯了,我們說的是別人,怎麼可能是龍蛇幫的大佬。」嬉皮笑臉,只為活命。
少年見狀,心中嘆了一聲,雖說過剛易折,但不剛又如何頂天立地,人活一世只為一口氣,仰頭大叫一聲:「蒼天不公。」不是為自己吶喊,而是為了這小廝,以及更多底層社會的人,包括這個狐假虎威的兇狠漢子。
小廝一怔,漢子也一怔,皆以為少年怕了,後者冷哼一聲,囂張無限道:「如果你從我胯下爬過,到可以饒你狗命。」
少年惋惜看着漢子,道:「可憐,可恨,可悲,可嘆。」
漢子一時愣住了,卻又聽少年說道:「一招,打趴你。」
漢子聽了,先是驚愕,隨即笑了,他一笑,附近的人也狂笑起來,漢子戲謔看着少年說道:「你真能將我一招擊敗,我就叫你一聲爹。」
「我沒你這種不孝子。」少年平靜道,卻把中年人惹火,後者一個箭步,一記左勾拳攻上,少年不躲不閃,漢子冷笑一聲,眼看少年腦袋就要開門紅時,漢子卻發現自己打空了,自己的拳頭竟未曾沾到那少年。
那漢子先是一驚,隨即覺得是那少年一時碰巧躲過,不只是他,其餘人也是這樣認為,唯有一個看似髒兮兮的老者忽然目放藍電,低聲驚呼:「身法入微。」隨即嘿嘿笑道:「有趣,有趣,一個十五六歲的普通少年竟有如此身手,看來也是個扮豬吃虎的小崽子。」
漢子一招未落實,已是落下了面子,惱羞成怒道:「混小子,竟然敢讓老子丟臉,實在是罪該萬死。」腰微微拱起,大吼一聲,好似炸毛的猛虎,使出一招餓虎撲食,擊向少年。
少年這次不再躲閃,雙目垂閉,好似老翁午睡一般,沒有一絲動靜,剎那之間,右手緩緩抬起,看似軟綿無力,卻有千鈞之重,擋住漢子來勢,再狠狠一抓,一扔,漢子倒飛回去,口噴鮮血。
這一刻,天地間寂靜住了,除了那邋遢老人仍舊笑嘻嘻外,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好強。」小廝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吞了吞口水,不由想到。
少年搖搖頭,說道:「自不量力的東西。」轉過身緩步向城門口走去,步步間跨度不大,速度卻極快,好似一道風,那邋遢老人也停滯住笑容,整個人只覺渾身發毛,失聲喊出幾個字:「咫尺天涯。」
聞得這四個字,所有人先是呆了呆,隨即都反應過來:「咫尺天涯,那不是大秦神王家的輕功。」想罷,皆是冷汗淋漓,一個年輕人還是有些狐疑,大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是秦神王家的奴僕嗎?」這時眾人皆屏住呼吸,只希望是自己想錯了。
少年停下腳步,回首看了看那年輕人,想起兄長的話:「你到蜀州是要逃難的,不要用真名示人。」隨即搖搖頭,心道:「我輩修武人,理當逆天而行,連天都不怕,區區一個祁王又如何,難不成聖上會為了一個死人降罪我神王府。」想罷,再次轉身離去,只留下了一句震撼人心的話,這將是一段傳說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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