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仙蹤 第三章 過目不忘

    「文盲連海選機會都不給···真是個殘酷的世界，不過還好我馬上就要脫離文盲群體了。」趙離三口兩口把兩個白面饅頭塞進嘴裏，他已經找到幫他脫離文盲群體的人了。

    這是一個擺着小攤坐着街邊的落魄書生，原本皂色的衣服已經洗得發白了，不少地方更是打上了補丁，面前的攤子上鋪着薄薄一層紙和一枝筆一個硯台。

    「兄台，是代寫書信的嗎？」趙離大大咧咧得走到落魄書生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是，這位兄台你需要寫什麼？」這位落魄書生看起來比二十出頭的趙離還要年輕一點，突然間來了個客人，他趕緊站起來有些慌亂的行了個拱手禮才坐下。

    「兄台怎麼稱呼，寫一封信多少錢？」趙離問道。

    「不才姓方，單名一個卓，兄台要寫什麼信？潤筆費一枚銅子，若是信長，多寫一張紙，便多收半枚銅子。」落魄書生方卓介紹道。

    「哦，那倒不貴，不過我不寫信。」趙離咧嘴一笑，將手裏兩本薄薄的書和一枚銅板丟到了劉卓的面前，說道：「給你一枚銅子，你把這兩本書念一遍就行，一不耗筆二不費紙，就費些口水，如何？」

    倒不是趙離小氣，只是他從劉氏藥莊就拿到了十枚銅子，加上他自已的十五枚銅子，一共也就二十五枚，這點錢真是不經用啊，兩個饅頭就用掉了兩個銅子，他去書店問學認字應該買什麼書，店員推薦了一本《五字經》、一本《啟學論》，就又耗去了十個銅子，現在他全身上下就十三枚銅子了，坐馬車去青山城還要五個銅子呢、還有吃飯、住宿···趙離瞬間就決定讓自已當個葛朗台好了。

    「這——，」方卓愣了下，這樣的奇怪生意倒是第一次遇上，該不會是又有人來捉弄他了吧？

    「念不念啊，不念我就找其他人了，別嫌錢少，你看我也是個窮人！」趙離站起來，打算換個人。

    「兄台請坐，我念。」方卓急忙出聲，是不是捉弄都無所謂了，要是再沒有錢，餓也要餓死了，當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五字經》：天地初開時，···」

    「《啟學經》：少年當好學，···」

    方卓拿起兩本書慢慢念起來，雖然拿手裏是薄薄的，但真要一字不漏的念完，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畢竟也有不少字，至於趙離，就站起來走到方卓身邊，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逐字記憶。

    片刻時間過去，方卓念完兩本書，將書合上，起身遞向趙離，道：「兄台，請拿好，小生已經念完了。」

    趙離卻沒有馬上接過去，只是靜靜閉着眼站立不動，一次性記完兩本書上的所有生字，筆畫還都那麼複雜扭曲，就算是趙離也要好好消化下。

    「兄台。你怎麼了？」方卓看趙離閉眼一動不動，足足呆了有好久，不由有些奇怪。

    「沒事，字有點多，有點難，我需要消化下。」趙離接過書，對着方卓笑了笑，古人有「一字之師」的說法，按這個說法來，方卓可謂是他的授業大恩師了。

    「有點多、有點難？」方卓顯然不能明白趙離在說什麼，看趙離要走了，終於忍不住問道：「兄台，敢問這個···讓小生念這兩本蒙學書是何意？」

    「你都說是蒙學書了，你說呢？」趙離看了一眼方卓。

    「這、小生不知，難不成你是要學字？」方卓在趙離的注視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唉，現在的讀書人真是太沒有自信了···」趙離搖了搖頭無奈道：「我當然是為了學認字了。」

    「那兄台你學會了嗎？」方卓脫口而出，問完他就後悔了，他現在覺得趙離可能是為了捉弄他來的。

    趙離卻思索了片刻，認真的回答道：「如果你沒有念錯，那我應該是都認識了，說真的，我也想和你確定一下，你沒有念錯吧？也沒有你不認識瞎念的字吧？這對我也很重要啊，我可是要入仙門的男人啊。」

    「哈哈哈哈，劉卓，我聽人說你在這大街上念蒙學書還不敢相信，過來一看，哈哈哈哈！」還不等方卓說什麼，街上傳來一陣大笑聲，三個公子哥打扮的華服青年，手拿着摺扇，後面跟着幾個家僕走了過來。

    看見這幾個人，方卓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四少，不是我說你呀，劉卓好歹也是你弟弟，出來大街上丟人現眼也就罷了，現在竟然為了幾枚銅子就為一個山野賤民念蒙學書了，嘖嘖，這真是···」三個公子哥當中的一個，輕敲摺扇，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哎，王少，你這就錯怪劉四少了，」另一個公子哥也是一敲摺扇，說道：「這劉卓品德低劣，早就因為偷竊被劉家斷絕關係、趕出家門了，在這丟人現眼也與劉四少無關了。」

    「哦，竟有此事？不知這劉卓到底因為偷了什麼竟會被斷絕關係、趕出家門？」先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的紈絝公子此刻又做出一副驚訝好奇的表情來。

    「唉、唉，不說也罷。」最早發出大笑，被稱做劉四少的公子裝出一個略帶傷感的表情道：「若是光光偷些錢財珠寶也就罷了，我劉家豈會缺這點東西，只是沒想到有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偷的可是——唉，有辱門風，不說也罷。」

    剛才還臉色煞白的方卓，此刻臉又變得一片鮮紅，就仿佛一隻煮熟的蝦子，就連整個身子，也被氣得渾身打擺子，雙眼也充滿了血絲，顯然已是憤怒之極。

    「哦，是了，我們剛才倒是把你的名字叫錯了，你既然已經被劉家趕出家門，自然不能再叫劉卓了，聽說你現在改了你那賤婢母親的姓？哈哈哈哈。」幾個公子哥看見方卓的樣子，倒是笑得更歡了。

    「你們欺人太甚了！」方卓的每一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就連邊上的趙離都能感受到他無比的恨意。

    「哼，欺負你又怎麼樣？」劉四少還是一副很欠打的樣子，半是炫耀半是得意的說道：「你以為我們是來專門看你的麼？呸，你配麼！不怕告訴你，我們來這破鎮子，可是為了迎接「長歌門」的仙人前去青山城！」

    「真的假的？雖然劉家確是青山城第一望族，但面子上也不夠吧？」

    「長歌門可是我秦地六大上派之一「墨文宗」承認的同系下派之一啊，怎麼可能···」

    「看來還是我知道的多，劉家大公子早些年就去了長歌門下屬的平湖書院學習，聽說不久前因為學業出眾，才華拔萃，已經被長歌門收做正式弟子了···」

    被吸引過來看熱鬧的人群發出陣陣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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