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知道?」
張信目光中,滿含譏誚:「那麼靈兒莫非以為,以你的天資,只要夠努力,只要夠拼命,就能夠追得上他?」
謝靈兒聞言似有不服,卻終是一言不發,
「你追不上的!更可能是你在半路,就送了性命。要麼是死於妖邪之手,要麼就乾脆是修行不當,走火入魔。要想復仇,那就需耐得住性子。猛虎狩獵前,亦需潛伏爪牙忍受。」
時間有限,張信不打算說太多,可說的話,卻一句重過一句:「你該跟皇甫誠他學一學,贏不了的話,那就沒必要硬撐。這世上比你強的人,不知有多少。」
這句話,換來了皇甫誠不滿的一聲輕哼,可張信卻沒理會。
「我知道了啦!靈師最重要的一個素質,就是有自知之明是麼?要以保命,為第一優先。」
謝靈兒咕噥了一聲,隨後就又順勢說道:「所以與墨婷的決賽,信哥哥也還是放棄吧?你是哥哥,就該以身作則。她所有靈術都能免印,根本就贏不了的。」
張信聞言,卻又一陣笑:「正因有自知之明,才必須戰上一場。靈兒,哥哥我再教你一句,以後嫁人了,可千萬別對丈夫說這樣的話。男子漢,聽不得別人說不行!」
說完這句,他又一拍刀鞘,大步往前行去:「既已萬事俱備,那就出發吧,看哥哥為你報仇。狂刀的刀,已饑渴難耐!」
後面的謝靈兒,頓時一陣錯愕,正想說什麼,卻見張信已經走遠了。謝靈兒急忙邁步,追了上去。這個時候,她是恨不得將張信直接打暈。哪怕是缺席決賽,也好過在擂台上,被那墨婷重傷。
※※※※
當張信三人抵達演武場時,這裏早已是擠滿了人,周圍各個高處,也都是摩肩擦踵。
不但那一千名已經取得資格的入試弟子,都盡數在此,還有天柱山許多的低階靈師,也同樣趕來觀戰,總數有三五千人,
張信心知緣由,墨家的勢力龐大,不但橫跨數山,在日月山那邊,也有着不小的勢力。那墨婷身為墨家嫡流的大小姐,又是這一屆匯靈班的前三位。這位家世顯赫,更兼天賦不凡,日後必定前程遠大,自是受萬人矚目。
不過張信,也非是妄自菲薄之人,相信今日的盛況,也有自己的一分功勞。
此時那位墨婷,已經在台上等候着,一身氣質雖是清冷,可當這位望見張信之後,那目光里卻似有火焰在燃燒,灼熱逼人。
——就正如其言,此女對這一戰,期冀備至!
張信到了之後,也不打算拖延,直接登台。而當他一路往內行去時,就聽旁邊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這就是張信,那個自號狂刀的傢伙?」
「狂刀?呵呵,這可真不知羞!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才喜歡這樣沒羞沒躁。」
「年僅十八,就已掌握第二戰境麼?雖說還只是刀術,可日後轉修靈法後,還是會比普通人更快進入意發並進呢!」
「可我聽說他靈能很弱的,登靈梯都差點過不了。」
「其實沒必要來看的,那位墨大小姐光只一個靈壓術,這位估計就已應付不來。」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墨大小姐應該是嬴定了吧?她雖還未達到第二戰境,卻有靈術免印的天賦。任何靈術都要比別人快上一線,那也不遜色於意發並進了——」
「我只關心,這個狂刀,輸得有多快。」
張信都沒理會,排除開了所有雜念,一步步登上了演武台。然後隔着十丈距離,神色傲然的與墨婷對視,
「今日我狂刀,如約而至!」
「只是守約可沒用,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墨婷以手按劍,目如刀鋒:「輸得太快的話,還是會讓我失望。而讓我失望的後果,你負擔不起,」
「輸得太快?這是在說你自己?」
張信一拍刀鞘,靈能激盪,瞬使那長刀出鞘,翻飛而起:「狂刀的刀下,從無十合之敵,不知你能撐過多少回合?」
聽得這句,台下觀戰之人,不禁都張大嘴,一臉的吃驚。心想這位,可真夠狂的!居然敢跟那位墨大小姐說,能撐過多少回合?
「看來很有自信?這是好事!」
墨婷倒沒怎麼在意張信的言辭冒犯,她上下看了張信一眼,感覺這位與昨日見面,似乎有了些不同。可看了數息,也沒能觀察到張信的不同在何處,大約是人變黑了些?
微搖了搖頭,墨婷就又收回了視線:「你既已到了,那就無需再等,提前開始吧!」
那裁判卻未立時同意,他轉過頭,先遠遠望了那位『監考官』一眼,得到後者示意之後,才問張信:「墨婷請求提前開始,張信你是否同意?」
「求之不得!」
張信以長刀秋瀾,遙指墨婷,一派豪氣干云:「吾手中之刀為天下利器,名為『秋瀾』,刀長三尺九寸,淨重九斤七兩,能吹毛斷髮!汝小心了,這一戰,狂刀亦不會手下留情,」
墨婷懶得搭理,用目光逼視着裁判。後者卻依然穩健如故,先道了聲『準備六十息』,就又默默等候着。
而此時數十丈外,王純則正有些詫異的,看着張信。
「他吃什麼丹藥了?靈能增長得好快!」
李光海亦目透異澤,他也同樣感應到了,那張信的靈能增長。
——如只是單純的增長,還不足以使人驚奇,身為監考官,他知道謝靈兒,為張信借來了一些丹藥。二人同是出身廣林山,又一起共患難過,情分自是不同尋常,
可讓李廣海吃驚的是,在靈能暴增之後,張信本身卻似未有半點不適。
這不合常理,哪怕是神魂正常之人,此時也該不堪重負了。
「應該是用了升靈丹,可能此人,是有什麼特殊天賦?」
李光海決定日後稍加關注,靈師天賦千奇百怪,其中有後天形成,也有先天就有,可似張信這樣的,無論先後天都是極少。
「天賦麼?」
王純搖了搖頭,隨後又問:「你覺得此戰,勝負如何?」
「勝者自然是墨婷。」
李光海答得毫不猶豫:「你不也是如此以為?」
「我倒希望他能創造奇蹟,將墨婷擊敗,可現實最是殘酷不過。」
王純一聲輕嘆,隨後又語氣婉轉的說道:「此子與謝靈兒不同的!」
他昨日曾向監院申述,準備請另一位掌握第五境『靈能入微』的高階靈師坐鎮,可卻被監院駁斥。
如今無奈,只能指望李光海,莫要再袖手旁觀。
李光海卻不理會,只目望着張信,心想這何嘗不是自不量力?這樣的人,哪怕真的成了靈師,也是活不下來的。還不如早早下山,能夠活的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