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要殺回蘇府,替蘇七兒報仇,算是感謝蘇七兒給她這抹可憐的異世魂靈提供寄宿之身。
看到蘇以男眼中的殺意和鋒芒,一股熱量突然衝上紫竹的頭頂,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澎湃。
殺回蘇府!
殺回蘇府!
殺回蘇府……這道聲音,在她腦海里非常有氣勢地迴蕩了三遍!
從認識七小姐以來,她在柔弱卑微的七小姐眼中,未曾看到過一絲絲殺意和鋒芒的,哪怕一點點兒氣勢,都不曾流露過!
怎三天三夜不見,七小姐像變了個人似的?
只是……殺回蘇府?
紫竹心裏苦笑,別說是殺回蘇府,連回都城都是個天大的難題。
她摸摸蘇以男的額頭,一臉心疼不忍與愧疚。
手掌感覺到蘇以男的額頭已恢復到正常的體溫,不像三天前那麼冰涼,紫竹鬆了口氣,懸着的心也稍稍鬆了點。答應過夫人要照顧好小姐,她可不能再讓小姐生病了。
「小姐,你可算是好點了,奴婢答應過夫人要照顧好小姐,小姐的病若是再不好,讓奴婢如何給夫人一個交代。」
通過蘇七兒的記憶,蘇以男知道,眼前這個已有二十出頭之齡的女子,是蘇七兒母親肖氏的貼身婢女,對肖氏母女十分衷心。
在蘇府,除了母親肖氏,紫竹是唯一對蘇七兒好的人。
蘇以男從石階上站起來,暼了一眼紫竹手中提着的那包藥和紫竹膝蓋處滲着紅色星點的衣服,問:「你手上什麼東西?還有,你膝蓋那裏的衣服沾的是血還是什麼?」
紫竹心頭微微顫了一下,麻利地拎高手中那包藥,「哦,小姐,這是藥,奴婢見小姐的病還沒好,去……買回來的。」
並沒有解釋衣服上染着的紅色星點到底是不是血跡。
對方閃躲的眼神被蘇以男鋒銳的雙目輕易地捕捉,儼然質問自己做錯事的下屬一樣質問紫竹,「衣服上的斑斑血跡怎麼回事?」
紫竹惶恐不安地咬了咬下唇,說話不利索,「小姐,這沒什麼……」
「說。」
這蘇老爺威嚴式的逼問語氣,讓紫竹不敢再隱瞞,她低下頭小聲卑微地解釋,「奴婢沒有錢,為了給小姐買到藥,在藥鋪門口跪了三……三天三夜。」
蘇以男的態度複雜凝重了幾分,三天三夜?為了給蘇七兒求藥,紫竹真是拼了。如此衷心之人,世間少有。
「謝謝,讓你受苦了。」蘇以男拍拍紫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紫竹聽到這話,熱了眼眶,抬頭,淚眼汪汪含着笑看着蘇以男搖頭,「不苦,一點兒也不苦,為了小姐和夫人,奴婢做什麼都值得。」
「好了,不哭了。」蘇以男又拍拍紫竹的肩膀安慰一句,她最煩別人哭哭啼啼的。
「嗯,奴婢不哭。」紫竹抹掉臉上的淚水,換上一副堅強的表情。
「這藥,你家小姐我再也不需要了。」
鏗鏘有力地說着,蘇以男奪過紫竹手中那包藥,扔向了背後的河。
「哎小姐……」紫竹十分心痛那包得來不易的藥,順着那包藥看向了河面,最後發現那包藥砸在了一具漂浮在河面的屍體上,瞬間驚恐瞪眼,「小姐,那是不是死人了?」
死人?蘇以男擰了擰眉,轉身望去,一具穿着夜行衣的屍體朝她們這邊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