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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凱申一聽金丹才有資格修煉大乘武學,歪歪嘴也沒再往下問,繼續觀摩明一禪上師演練《天霜浩然箭》。
這門禪武絕學可不是字面上理解的弓箭shè法,它是虛懷若弓,引十轉真元作箭,遙發勁氣、隔空傷人的功夫。只見紋面女上師左臂一橫,拳眼兩頭便緩緩冒出了兩條氣紋狀的透明弓身,右手一搭弦,立馬衍生出一枝銀光閃爍的真元箭矢,一擊之下,便能將湖面凍出一枝直達湖底的長長冰筍,真元箭矢上明顯附有極霸道極yin寒的霜氣。
「有鬼門道。」凱申醬改用內力運轉的「天霜浩然箭」試了試效果,結果shè也能shè,但只能在湖面上激起了一串不起眼的水花。切換成真元版,效果立馬天翻地覆,一箭撇出就會有根海碗粗細的冰柱打着滾泛上湖面,只是牛刀試,他的身畔立刻有了放排的跡象,一根根亮晶晶的冰柱橫浮水上,喀嚓喀嚓相互碰撞發出了悅耳的響動。尤其出鬼的是,每根冰柱上還嗖嗖躥出一株株迎風搖曳的向ri葵、迷迭香、波斯菊、馬鞭草……
法字輩已經被大師兄層出不窮的秘劍武技磨練出了免疫力,完全見怪不怪,其他的老鳥們哪見過這場面,驚得連課也不及聽了,個個轉身駐足,瞠目結舌瞪住了狀元郎。
他只看了一遍啊!曰他nǎinǎi,就一遍!
明ri香和明一禪兩位上師也愣在了那裏,「天霜浩然箭」雖然不是摩訶無量宮最高深的大乘武學,但她倆當年也是經過多番練習方才上手的!哪能看上一遍,上手就能上手!
還有那些嗖嗖躥出的鮮花,什麼來頭?莫非是某種特殊秘劍的加持效應?可是……這些鮮花明明就是真的啊,並非是海市蜃樓般的虛幻花卉,什麼秘劍有這樣的能耐?
「大師兄武商很高的,《九yin真經》只看了一遍就會了。」那笛就像是被寵壞的姑娘,驕傲的將自己收藏的玩具拿出來跟人炫耀。
一片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就連湖上苦哇苦哇喊個不停的蛙鳴都因為窒息的氣氛戛然而止。
「九yin真經?」兩位比丘尼上師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都難掩各自的驚駭:「這是什麼絕技?大乘武學還是秘劍圖錄?為什麼我們從來沒聽過?」
那笛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紫眸望住了大師兄。
「大乘武學?秘劍圖錄?」常凱申剛剛聽二胖過「金箍針法」,知道大乘武學就是一個修真門派最級的禪武殺手鐧,至於秘劍圖錄,他智珠在握查了一查才知道,原來修真界還有一種能夠幫助感悟秘劍意的武學八股——也就是所謂的秘劍圖錄——它的珍貴程度是無須贅言的,整個佛洲也只有「棒槌山莊」、「雕龍劍宗」這兩家豪門才拿的出來,摩訶無量宮在內的其他門派只有流口水的份兒。
當然,一本秘劍圖錄只對應一門固定的秘劍,不會另外啟發別的秘劍靈感。比如「棒槌山莊」的《太平清領經》就只能感悟出「西河渾脫」秘劍意,雕龍劍宗的《文心訣》僅能感悟「無極逍遙遊」秘劍意。而且有了秘劍圖錄也不代表就能一步登天,這玩意並非隨隨便便哪個阿貓阿狗研究研究就能研究成劍豪,更可怕的是這種武學八股還會拘束想像力,妙手偶得之後基本很難再領悟出別的秘劍。
「九yin真經只是一門普通的內功。」常凱申果斷給出了答案,理由非常站的住腳:「凡俗武林之中哪有什麼大乘武學、秘劍圖錄!」
這個的插曲沒有干擾到接下來的教程。
明一禪下,明ri香上,繼續給法字輩菜鳥們傳授《楞嚴金身咒》、《大ri御真經》的真言咒。
《楞嚴金身》專激ng護體防禦,《御針經》專激ng祭煉法器,都是最最基礎的入門級法術。
才出過風頭的狀元郎,這一回卻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真言咒語每四句為一頌,每頌四句,每句少則四字,多則八字,詞韻皆古,奧雅難通,其中又有許多晦澀不堪的隱語。雖然《楞嚴金身》僅僅八頌,《大ri御真經》只有十二頌,卻把常凱申折騰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別的菜鳥也是念誦真言,一遍就能搞掂,區別只在於耗時有長有短。惟獨常凱申就跟撞了邪似的,一頌真言還沒念完,心頭就會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聲聲仿佛來自洪荒鴻蒙、古老的不能再古老,滄桑的不能再滄桑的聲音,嗆得他的舌頭連連打結。
這是錯覺嗎?顯然不是。
每當他持咒打個磕碰的時候,身上都會溢散開一股霸烈無倫的劍意,周圍的師兄弟們系在腰間的戒刀,佩劍,全被激得在匣中自行嘯響。
常凱申也是個不信邪的主兒,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前前後後折騰了好幾十次,方才勉勉強強將兩篇真言各自持咒成功。
這個結果多少有些讓他感到喪氣。
修真者皆有過耳不忘之能,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去持咒,誰都能成功激發法術——但是,你不能指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合,敵人還會給你足夠的時間慢慢去念咒,一板一眼的激發法術。
持咒如果不夠迅猛、快速、高效,是沒有任何實戰意義的!
「娘希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常凱申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自己的仙商無法媲美天賦雄奇的武商,但他也不是榆木疙瘩式的笨蛋啊,憑什麼別的黑牌一遍就過,輪到自己就不行!
「大師兄別泄氣。」那笛細聲細氣的安慰他:「你畢竟是野苗,跟我們科班出身的不同,我們從就開始學《波尼你仙聲明論》的「咒、偈、吟、贊」以及《因明論》的「聲、字、實、相、義」等諸多法門,知道哪些發音部位可以簡略,知道同一個音調如何稍加變化引申出不同的蘊意,鼻子,口腔,丹田,如何三管其下,等等等等……安啦!今後你只要花時間夯實基礎,肯定會大有改觀的!」
「能改觀到你這個程度?」常凱申表示懷疑,他剛剛可是親眼看到的,那笛念誦真言時只是嘴唇翕動了幾下,只迸出幾聲含糊不清的『綿羊音』,便練就了楞嚴金身,成功將銀箍飛針祭煉得手,化為一根簪子橫插到髮髻上。
這樣的持咒水準,不僅在新人中首屈一指,在整個鍊氣一重也是很出挑的。
「…………」金髮蘿莉猶豫了一下,還是無法昧着良心,睜着眼睛瞎話:「這個我可不敢保證。」
狀元郎翻了翻白眼,心想你還不如直我是土布做旗袍——不是這塊料。
「乃這樣下去可不行啊,真言的頌數越多,法術的威力才能越大!」太歲大將軍倒是有什麼什麼,一兒也不忌諱:「十頌左右的真言你都這麼艱難,碰上百頌千頌、十萬頌二十萬頌的真言咋辦?」
「有沒有什麼捷徑可走?比如……「結印」、「觀想」?」
「持咒是結印的基礎,結印是觀想的基礎,豈可倒置本末。乃練武的辰光也不是一上來就是劍豪吧?」金將軍被他的異想天開給逗樂了:「只有持咒持出境界,結印方可水到渠成——至於觀想,你個鍊氣渣渣就別做夢了!心念一閃就能激發出法術的修士,哪個不是咱們佛洲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神巨巨。」
「那我不是完蛋了?」常凱申傻眼,對於修真者而言,法術才是第一位的立身之本。這個短板不解決,還好意思自稱修士嗎?
「誰讓你的武道天賦太強。」宗珩站在對面的睡蓮葉子上掩嘴葫蘆笑,他在上輩子就看過武媚妢在持咒時頻頻吃癟,對這個當然門清:「持咒時會受到劍意的干擾,明你已經邁到「以武證道」的路數上去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師兄你就認命吧!」
話音剛落,兩位築基上師的聲音在他們幾個耳畔嗡然響起。
「你還是專心一意走煉體純戰的路數吧,放棄法術遠程放風箏的專利,儘量把防禦加到,貼上去跟人鬥武藝。」臉蒙烏紗的明ri香雖然沒看住狀元郎,但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話就是給狀元郎聽的:「既然沒那方面的秉賦,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埋頭挖掘自身最大的潛力。」
「法術不行,完全可以用裝備去彌補。」明一禪上師跟着接茬:「優秀的法寶戰士,在我們修真界向來都是供不應求的。」
「法寶戰士?」狀元郎沒被這個看似顯赫的稱呼給唬住,他一聽就知道這個行當是專門幫老大擋刀的肉盾血牛。
「法寶何等稀有何等珍貴,有幾件法器傍身基本就能自詡為法寶戰士了。」明一禪站在時輪金剛法壇上轉身看住了常帥帥,滿臉的經文刺青大幅度扭曲了起來:「我的後援團隊這方面一直有空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可以給你在進攻端和防禦端各配置一件不錯的法器。」
老鳥們全呆掉了,本來低着頭的菜鳥們則忍不住抬起了咦然驚訝的目光。築基上師居然主動招攬一個鍊氣一重?不過仔細一想,大家又覺得不該有多意外,大師兄確實值得起這樣的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