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紅霞燦燦,好一派迷人的薄暮美景,然而洪天成的心情卻只能用烏雲滿布,電閃雷鳴來形容。 .更新最快
洪天成總算知道為什麼蘇安會費仲滿至少有兩三年無法迴轉宗門了,敢情這位不但在時間觀念上形同白痴,還是一位超級大路痴。
黑岩飛舟可不是洪天成手中青葉舟那樣的飛行法器,而是一件貨真價實的法寶,以洪天成的修為自是駕馭不了這黑岩飛舟的,是以這項工作就落到了有着結丹期修為的費仲滿的身上。
洪天成心知這次去康城恐是禍事連連,不敢有所怠慢,一上了黑岩飛舟就躲在船艙內閉關修煉起來。
結果洪天成萬萬沒想到,三日後他從入定中醒來後,竟然會南轅北轍的跑到了攏翠山。
攏翠山距離康城比之天一宗還要靠南,以路程計算,多了近萬里。
「師弟,這不能怪我,出門的時候師父給了地圖,我是照着地圖走的,絕不會走錯的,一定是師父的地圖有問題。」
見洪天成臉色不善,費仲滿這個做師兄的也沒了底氣,唯唯諾諾的申辯道。
洪天成聽了這話倒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費仲滿,可等他拿過地圖一看,鼻子都差氣歪了。
「師兄,我的好師兄,你地圖拿倒了!」
洪天成死死的握緊地圖,貼到費仲滿的臉上,大聲吼道。
「怎麼可能!」
費仲滿卻是滿臉不信,無辜的驚訝叫道。
接着從洪天成手中搶過地圖就仔細研究起來。
洪天成無力的拍了下額頭,估計蘇安也知道他這個徒弟不怎麼靠譜,地圖上從天一宗到康城的路線不僅用硃砂特別標記出來,還寫滿了提示用的文字,然而眼前這位可倒好,愣是視而不見。
過了半晌,費仲滿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不好意思的對着洪天成笑了笑,眼中儘是尷尬。
「師兄,今夜還是休息一下吧,明日再出發,這次讓師弟帶路吧。」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洪天成不想在晚上趕路,只好開口建議道。
費仲滿犯了大錯,也不敢提什麼意見,了頭。
攏翠山亦是九華大地上一處有名的靈山,山中有一個宗派,名叫雲雀山莊。
這雲雀山莊乃是依附於天一宗的數千家宗派中的一員,儘管天一宗在大封山門時已與雲雀山莊斷了往來,但要去借宿一夜想來不難。
洪天成指揮,費仲滿駕着黑岩飛舟,船頭一調,朝着雲雀山莊飛了過去。
雲雀山莊儘管不大,可怎麼都算是一門宗派,洪天成可不想引起什麼誤會,到了雲雀山莊半里之外就讓費仲滿按下黑岩飛舟落在地上,兩人換成步行朝着雲雀山莊的山門走去。
在攏翠山中雲雀山莊的勢力並不,其實自黑岩飛舟出現在攏翠山中的那一刻他們已經盯上了洪天成和費仲滿。
不過,雲雀山莊的人深知能用的起飛行法寶的人他們這樣的宗派可惹不起,特別是在失去天一宗的庇護之後,雲雀山莊更是人人自危,不敢有什麼逾越之處,倒也沒有派人盤問洪天成和費仲滿,只是派門下弟子暗中監視那黑岩飛舟。
然而等到弟子們回報黑岩飛舟正朝着山莊的方向飛來,莊主齊天高可是坐不住了,立即派了心腹之人出來。
所以洪天成和費仲滿並未走多遠,就被雲雀山莊的人給攔了下來。
「兩位道友還請留步,前方乃是本宗山門之處,不可擅入,還請兩位道友道明來意。」
雲雀山莊攔住洪天成和費仲滿的有七個人,兩老五少,話正是看上去年紀最大的那個老頭。
「見過諸位道友,在下洪天成,這是在下的師兄費仲滿,此次前來貴宗是想借一地歇歇腳,並無惡意。」
洪天成生怕費仲滿出什麼犯二的傻話,趕忙搶先走前幾步,行禮道。
洪天成這個舉動倒是讓雲雀山莊的眾人一愣,他們宗門是不大,但是眼裏可不差,費仲滿可是實實在在的一個結丹期,怎麼倒是一個練氣期的傢伙跑出來答話了。
「這……不是本宗想要拒絕兩位道友,而是本宗這幾日確實有事,恐一時疏忽,怠慢了兩位,還請兩位道友另尋他處吧!」
老頭行了一禮,很是為難的道。
「在下知道貴宗可能對我們二人心存顧慮,我與師兄真的只是想借宿一夜,如不是事出無奈,亦不想打擾貴宗。這是在下的宗門信物,想來應該可以證明我二人的身份。」
洪天成一邊着,一邊從腰間吞天袋中掏出了一支潔白如玉的劍形令牌遞到了老頭面前。
老頭見了那令牌身體陡然一震,連忙雙手接過來,仔細查看起來。
劍形令牌的材料似玉非玉,入手微溫,用力按上去既有一個的凹陷,相當柔軟,令牌外形顯然經過精雕細刻,非常細緻,再的細節也沒有疏漏之處,劍身兩面一刻「天一」,一刻「岐黃」,正表明洪天成的身份乃是天一宗岐黃殿的弟子。
雲雀山莊立宗已有八百年,傳承至今已有五代,第一代莊主就出身於天一宗。理所當然的,天一宗就成了雲雀山莊的保護傘。儘管十年前兩宗斷了往來,可是雲雀山莊對天一宗的事情依然了解如新,這劍形令牌是真是假自然是瞞不住那老頭的。
「道友,如何,可是信了在下之言?」
洪天成見火候差不多了,緩緩的開口道。
「在下不知兩位道友是上宗弟子,剛剛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兩位道友莫要見怪。」
老頭聞聲身軀一震,連忙收了收心神,將劍形令牌遞還給洪天成,才誠惶誠恐的道。
上宗?
洪天成聽了這個稱呼倒是愣了愣,如今雲雀山莊可不再是天一宗的附屬了,這個稱呼自然不對。不過,怎麼稱呼是雲雀山莊的事,與他洪天成也沒什麼干係。是以轉頭他就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不怪,不怪!」
洪天成正想話,沒想到費仲滿卻在他身後呵呵一笑,搶先道。
「師兄……」
洪天成腦袋上青筋一跳,轉頭盯了費仲滿一眼,聲提醒道。
「哦……」
費仲滿被自家師弟一瞪頓時沒了底氣,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這一幕又讓雲雀山莊的眾人感到一陣驚訝。他們本來以為洪天成之所以會帶頭話只是費仲滿自持身份的原因,現在看來,眼前這練氣期的子才是兩人中的話事人啊。
「既然兩位道友是上宗弟子,那還請入莊休息吧!不過,老夫剛才的確不是誆騙兩位,本宗確實遇到了一些難事,還望兩位道友明日早些離開,免得受到牽連。」
老頭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
洪天成見那老頭的鄭重,不似作偽,不由的眉頭皺了皺,躊躇起來。他和費仲滿現在最不想要的就是麻煩,偏偏這雲雀山莊看起來麻煩不的樣子。
「煩請帶路吧!」
洪天成終於還是決定在這雲雀山莊休息一夜。畢竟浪費了三天時間不,還拉長了與康城的距離,從明天起恐怕要日夜兼程了,不好好休息怎麼行。
老頭了頭,了一聲「請」,當頭領着洪天成和費仲滿朝着雲雀山莊的方向走去,而早有幾名雲雀山莊的弟子飛快的前去報信了。
雲雀山莊的莊主怎麼都是一宗之長,以洪天成和費仲滿的身份尚沒有資格讓他親見,這老頭就全權做了雲雀山莊的代表。
那老頭身份也不低,是雲雀山莊的副總管,洪天成只知道他姓趙,具體叫什麼那老頭倒是沒。
趙副總管領着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雲雀山莊的深處,到了一處院前停了下來。
「兩位道友,此處名叫戲梅園,地方不大,但勝在舒適,兩位在院中盡可隨意,但沒事還請不要走出此院,以免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趙副總管推開院門,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對洪天成和費仲滿道。
「副總管不必多言,我師兄弟二人明白的。」
洪天成本就怕麻煩上身,巴不得留在這戲梅園哪裏都不去呢。
「如此最好,若無別的事情,老夫就不打擾兩位道友休息,先行告辭了。」
趙副總管輕輕了下頭,拱了拱手道。
「副總管有事且去,我師兄弟二人自可照顧自己的。」
洪天成拱了拱手,回了一禮,笑着道。
那趙副總管聞言又是拱手行了一禮,轉身匆忙的走的,看樣子確實有急事。
「師兄,我們進去吧!」
待趙副總管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外,洪天成才轉身對着費仲滿道。
「師弟,真要住在這裏?」
費仲滿卻是皺了皺眉頭,一臉不情願的道。
「師兄,難不成這裏住不得?」
洪天成一愣,驚訝的問道。
「不知道,只是我有種感覺,今天晚上恐怕要出什麼事情。」
費仲滿有些不確定的道。
「師兄,不管出什麼事情,你我二人只管緊閉房門不外出就是,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走。我們有事在身,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好。」
先前趙副總管的那些話一直縈繞在洪天成的心頭,此刻他到不怪費仲滿這番話,暗地裏洪天成更是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決心。
「師弟的是……」
費仲滿了頭,不再言語了。
只是,在進入戲梅園的院門的那一刻,費仲滿略顯木訥的雙眼中卻陡然射出了一抹如有實質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