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簫聲手中的地圖並不是古城遺蹟的全貌,上面描繪的不過是一個巴掌大的地區。 .更新最快當然在現實中,雖是巴掌大的地方但涵蓋的面積很是不,可在地圖上看起來,卻是那麼的不起眼。
這副地圖是祝道友親手繪製的。
據他所,他當時闖入古城遺蹟後,就莫名其妙的就直接出現在了地圖上所描繪的地方,雖然他竭力向外走,想要探索新的地方,奈何城中禁制和法陣實在厲害,令他寸步難行,無奈之下不得已的只能退了出去,另作打算。
按照祝道友所,洪天成需要的元火之精,就在這附近的什麼地方棲身。
可是,五行之精生性膽,一旦有生人靠近又或是有什麼異響,即可就會遠遁,想要將其找出來可是很難的,更何況,那元火之精在此地生活了上萬年,怕是靈性早已超出其他的同類許多,警覺性怕是早已提高到極致,想要撲捉也就更難了。
但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洪天成雖然對此行抱的希望並不高,但也不會想要就這麼放棄。
然而,這時,風簫聲提出了一個不怎麼令人愉快的建議。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要分開行動。
對於風簫聲會提出這樣的建議,洪天成並不吃驚。風簫聲很早以前就表明,他與大家都不是一路了,他來這裏是另有目的,這也是洪天成不信任風簫聲的原因之一。誰也不知道風簫聲到底是來找什麼東西,找到以後又會不會跟他們翻臉。
對這個提議,葛大嫂是極力反對的。
在她的角度看來,她本身就沒有特別的目標,一路上那些陣法和禁制的威力她也見識過了,自認是很難應付,和眾人一起行動無疑是最安全的辦法。
何金水和田甜是葛大嫂的僕人,跟她自是一條心。
而洪天成則趨向於同意風簫聲的提議,不管是葛大嫂還是風簫聲,洪天成對他們都不信任,如果這麼提心弔膽的行動,想要撲捉元火之精就更不可能了。
最終,因為洪天成和風簫聲的意見一致,葛大嫂只好妥協了。只是要求大家最好不要離得太遠,要能夠彼此呼應和支援,這樣一來,如果發生意外,也不至於孤立無援的陷入完全的被動。
至於先前好的分寶協議也就作廢了,誰找到算誰的,不再統一分配了。
這合情合理,洪天成和風簫聲沒有反對的理由。
唯一的問題是蕭白怎麼辦。
這個老頭與他們只是臨時合作的關係,如今洪天成,葛大嫂,風簫聲三方的合作算是名存實亡,這幾乎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的陣法名家可是成了一個燙手山芋,畢竟在單獨行動後,應付突變的能力自是下降不少,再帶着一個蕭白,就更加吃力了。
風簫聲個性秉持了魔宗之人的自私自利,自是不會接手這樣的麻煩,話也沒,直接轉身走了。
剩下這邊,洪天成一個人,葛大嫂三個人,就看誰想帶着蕭白了。
來去,到最後這個皮球又踢回給了蕭白,讓他自行選擇。
按照道理來講,蕭白跟着葛大嫂他們更安全,怎麼他們也有三個人,應付突發事件的能力遠高於洪天成,可蕭白還是選擇了跟在洪天成的身邊,理由也很簡單,他們比較熟……
蕭白的問題解決後,葛大嫂也沒有多做停留,領着何金水和田甜,隨即離開了。
只是田甜臨走之時一步三回頭,走兩步停一步,看向洪天成的眼神也是除了不舍就是幽怨,弄的洪天成十分尷尬。
不過,不管田甜對洪天成有多麼捨不得,她始終是葛大嫂的婢女,還是要跟着葛大嫂離開的。
漸漸地,葛大嫂等人的身影也一如風簫聲一般,消失在了洪天成的視線之外。
現在怎麼辦呢?
環顧四周,洪天成撓了撓頭皮,一臉的愁容。
這元火之精可是會動的,當時祝道友只是在這附近見到了其蹤跡,天知道如今它還在不在這一帶活動。
難不成,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碰運氣?
洪天成搓了搓下巴,露出一絲苦笑。
雖然覺得這個辦法有聽天由命的意思,可目前看來,似乎除了個笨辦法之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梁友,不知曾友到底出了何事?」
正在這時,蕭白忽然開口,問道。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毫無心理準備的洪天成的不由的怔了怔,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神色的黯淡的回答:「曾師兄,已經過身了……」
「死了?」
「沒錯!」
得到再次肯定的答覆,蕭白神色一暗,目光流露出一抹真切的痛惜和遺憾。
「當年,老夫就勸他不要去,可他不聽,非要去,還什麼縱死無憾,結果,他亦真的沒有逃脫那個魔咒,也已身死,唉,可惜,可憐,可嘆……」
惋惜的搖着頭,蕭白語帶悲傷的感慨道。
「聽名家這話,難不成師兄的死另有蹊蹺?」
聽聞蕭白這番話,再傻的人也知道曾沭的死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跟何況洪天成雖沒有見過曾沭,但側面的卻與曾沭有着極為緊密的聯繫。此刻哪裏還忍得住,聲音略微提高的急聲問道。
蕭白沒有回答,只是沉重的了頭,而後又是一陣長吁短嘆。
「名家不知可否將事實相告一二?」
洪天成咬了咬嘴唇,皺着眉頭問道。
「此事你知道絕無好處……」蕭白堅決的搖了搖頭,「自古以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皆想挖的更深,知道的更多,可他們結局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死亡,老夫絕不會讓道友踏上那條路的。」
「可是,名家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洪天成懷疑的看着蕭白,不信的道。
蕭白苦苦一笑,伸手在左眼一抹,又將手拿開。
洪天成正感到奇怪蕭白為何要做這個動作,可接下來,卻是驚訝的渾身顫抖着,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因為在蕭白的手拿開的那一刻,洪天成明明白白的看到蕭白的整張左臉的皮膚仿佛是乾枯的樹皮一般,而左眼更是被一個閃着紅色光芒的結晶體所取代,看上去十分恐怖。
蕭白再次伸手在臉上一抹,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
「道友看到了,老夫不僅臉變成了這般模樣,就是身上,同樣是個樣子。若不是當年老夫抽身的早,如今怕是就沒有現在的陣法名家了。」
這句話的時候,蕭白佝僂着身子,不住的顫抖着,看上去更加蒼老了幾分。
頓了片刻,蕭白抬起頭,好似在回憶什麼,聲音有些虛無縹緲的接着:「如今世人皆知老夫是陣法名家,可他們哪裏知道,老夫之所以精研陣法當初正是為了治好這具殘軀,只是沒想到久病成良醫罷了。可惜,如今老夫自知時日無多,可還是拿其一辦法也沒有。」
「這……道友到底是如何變成這般模樣的?」
洪天成吞了一下口水,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道。只是那極輕的語氣,好似是生怕打擾到蕭白一般。
「別問了,對友沒有好處的……」
蕭白笑着搖了搖頭,嘴上半口風也不漏。
「那……名家是如何與曾師兄相遇的?這應該可以吧?」
洪天成見蕭白態度堅定,一副打算把秘密帶進棺材的模樣,不得已只好採用旁敲側擊的法子,想看看能不能從蕭白其他的話里找到線索。
「老夫與曾道友是在霧靈山相遇的!」蕭白回想了一下,而後道,「這些年來,老夫一直隱居在霧靈山中,結廬而居。那一日,曾道友卻是不知從何處知道了老夫所住的地方,登山前來拜訪。」
「本來,老夫並不想理會他,只是閉門不出,想讓他知難而退。可是曾道友卻是死纏爛打個性,竟然在老夫的廬居旁邊同樣搭了一座廬居住了進去。從那以後,每日早中晚三次,曾道友都準備前來拜會老夫,不管老夫如何閉門不理會他,他依然故我,沒有一日不來的。」
「如此春去冬來,夏秋更替,足足三年,曾道友一直執着的每日三次守在老夫門外。老夫非是鐵石心腸之人,對曾道友這般執着早已是心懷愧疚,只好放了他進屋。」
「雖放了他進屋,老夫一開始只是想敷衍一下,讓其離去就好了。可聊得時間長了,老夫發現曾道友不僅學富五車,胸有溝壑,而且知機識變,心思縝密,其口舌犀利處,話往往一針見血,極有見地。」
「老夫平生翻卷無數,博聞強記,才華高絕,是以一向自視甚高,常常看不起他人,可對於曾道友,老夫只有一個服字。也因此,老夫與曾道友互相欽佩,互相賞識,最終結成忘年好友。」
「也就在這個時候,老夫知道了曾道友想要創出一門名喚《五行劍》的另類劍修法門。那時,五行劍在他手中已有了雛形,但也正是那是他遇到了瓶頸,多年來始終無法讓五行劍更進一步,而他之所以來尋老夫,正是希望老夫能夠助其一臂之力,突破瓶頸……」
到這裏,蕭白忽然停了下來,眉頭一皺,好似猛然間回憶起什麼來,露出一臉苦思的表情。
「蕭名家?」
洪天成正聽得入神,蕭白的聲音卻突然斷了,頓時驚訝的望向蕭白。
「沒什麼!」
蕭白轉過頭,定定的望着洪天成,上下打量了好幾個來回,才笑着道。
「剛才到哪裏了?」蕭白聲嘀咕了一句,立刻又想了起來,恍然道,「也正是那個時候,曾道友被老夫不經意間泄露的秘密所吸引,在與老夫共同研究了數年之後,便不顧老夫的勸阻,想要徹底的揭破這個秘密。」
「只是沒想到,他也未能逃脫剋死的結局啊!」
到最後,蕭白仰天一聲長嘆,無限感慨。
洪天成同樣是跟着嘆了口氣。
越是了解曾沭,洪天成越是發現,此人真可稱得上是風華絕代了,比之方謙一更甚,難怪能憑藉在劍修眼中大逆不道的五行法術做得了天一宗的宗門二師兄。只是可惜天妒英才,曾沭英年早逝,不然憑藉方謙一的大局觀,曾沭的聰明才智,李擎天的心狠手辣,三人互相配合彌補,天一宗千年之內可謂無憂。
然而,轉過念頭,洪天成又覺得他想多了。
如今天一宗雖然給了他一個天一劍使的職責,其實白了就是準備放棄他這個弟子了,他又何必為天一宗想那麼多了呢!
倒是蕭白口中那個害死曾沭的秘密,讓洪天成更加好奇了。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原因讓曾沭會出現在虛空夾縫下的那片大地之上並且橫死在那裏。
可惜,蕭白是打定主意不,洪天成幾番暗探明問,皆是不果。
倒是蕭白一句話,得洪天成不得不妥協了:「剛才老夫聽,友是想找元火之精,不知可有頭緒?」
這個問題一出,洪天成頓時有些蔫蔫的。
真的,對於元火之精,洪天成是真的一頭緒也沒有,他完全就是準備碰運氣的。
不用洪天成回答,僅是看他的表情,蕭白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梁道友莫急,對於這件事,老夫倒是能幫上一二!」
蕭白看着洪天成,胸有成竹的道。
「真的?」
洪天成聞言眼睛頓時一亮,音量下意識的提高了數倍。
「這是自然,老夫不會打誑語,沒有把握的事情老夫絕不會做的。只是,老夫幫道友找出元火之精的所在地,道友就莫要再繼續刨根問底的問下去了。」
蕭白自信的笑了笑,重重了下頭,接着又出了他的條件。
人老成精!
聽到這條件,洪天成心裏腹誹了一句,還是頭答應了下來。
比起打聽那害死曾沭的秘密,近在眼前的元火之精自然更重要。
「不知道名家要用何種辦法找到元火之精的所在之處?」洪天成好奇的問道。
「道友不要忘了,五行劍差不多是老夫與曾道友一起創造出來的功法,以五行之精支撐五行劍是我們兩人早就想好的辦法。可我們二人也知道,這五行之精不好找,就算是用靈晶去*,也需要一定的運氣。是以,老夫和曾道友研究出來一種法器,沒有其他什麼做用,但是對五行之氣極為敏感……」
到這裏,洪天成倒是明白了蕭白口中所的法器的原理。
五行之精是自五行之氣中孕育而出的靈物,自身擁有着極為濃郁的五行之氣,比如他手中已有的千水之精,其中含有水行之氣濃郁的難以想像。當初,洪天成拿到千水之精後曾經好奇的將禁錮它的容器打開了一,看了一眼,結果他的房間裏直接發生了一場型的暴風雨,將他從頭到尾澆了一個透心涼。
蕭白所的,確實是個尋找五行之精的好辦法。但是,因為五行之氣無處不在,而且分佈的極不均勻,是以要是靠神識不感知是很不靠譜的。正是基於此,蕭白和曾沭才會煉製出這樣一件專門用來探測五行之氣的法器。
只是在當年,這件法器還有問題,使得其準確度並不高,必須要經過進一步改良才能使用,結果曾沭沒有等到改良成功的那一天就離開了霧靈山。之後的數十年,蕭白一個人不斷的研究,終於成功的將這件法器煉製到了完美的地步。
可惜的是,法器煉成,曾沭卻已經是命喪黃泉,再也沒有機會使用了。
從儲物袋中取出這件法器,蕭白撫摸着法器上光滑異常的表面,眼睛居然有些濕潤了。不過,他總歸是從大風大浪里走過來人物,忍耐力比一般人強上不少,眼眶一紅之後已經將即將滴落的眼淚收了回去。
「這就是那件法器,老夫並未命名,本來是打算留給曾道友親自命名的,只是,可惜了……」蕭白再次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
洪天成從蕭白手上接過法器,低頭定睛看去。
只見那法器橢圓形,扁平,表面不知是何種材料,十分平滑,位於法器中間的是五個珠子,顏色呈白色,看上去很普通,而五個珠子中間的位置則是一根細長的長針,長針兩頭尖細,呈現一個梭形,兩邊的針尖處,一頭染成黑色,一頭則染成了白色。
洪天成手托着法器,運起體內的靈力,緩緩注入其中。
「嗡!」
一聲輕鳴,法器頓時亮了起來,發出柔和的光芒,而光芒中,位於最中央的長針則毫無規律的四下擺動着,似乎是在搜尋查探着什麼。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長針終於停了下來,黑色的那一頭指着一個方向一動也不動。與此同時,五個白色的珠子表面閃起氤氳的五色毫光。
很明顯,五色毫光正代表了五行。
洪天成稍稍轉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那五色毫光也跟着起來變化,有的變得暗淡而有的變光亮。洪天成頓時明白過來,這毫光的強弱正代表了五行之氣的濃郁程度。
見這法器真的有用,洪天成頓時裂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轉動身體,找到了使得紅色毫光變亮的方向,信步向前走去。
「他就是你的那個人嗎?有意思……」
洪天成的心神完全被那法器吸引了,並沒有發現,身後的蕭白正一臉的玩味的看着他,而左眼中,更是閃動着妖異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