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污界領袖李白』微博號不斷飆漲的粉絲量,李志波很志得意滿的笑了笑。
他真覺得自己走了一步大大的妙棋。
藉助文若罄的亡故事件,他並沒有效仿那些營銷號只知道悼念和緬懷,而是化身正義使者,協助文若罄的家屬,一起死磕俞沁怡、青茂醫院和共濟基金會對文若罄病故的責任。
死磕的手段,他不要玩得太溜。
比如專訪視頻里,儘量把文若罄的家屬們包裝成又苦又窮的弱勢群體,聲情並茂、聲淚俱下的向吃瓜群眾們打悲情牌,並以含沙射影式的的文字遊戲,控訴俞沁怡等當事人和單位對文若罄的死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靠着這番炒作,李志波就將『污界領袖李白』的粉絲量炒到了百多萬,一舉從微博小透明躥升成知名大V,名利雙收。
但李志波還不滿足,趁勝追擊,拾掇文若罄的家屬,向法院提起訴訟,向俞沁怡等人追責索賠。
連後面的步驟他都想好了,如果僥倖贏了官司,那是最好,他還能振臂高呼一句,說這是正義人士們的勝利;如果輸了也簡單,他還可以痛斥這是資本權貴們的罪惡行徑,懷疑司法機關也被買通了。
總之,誰弱誰有理咯,他怎麼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看完了今天的死磕戰果,他又聯絡了幾個網絡工作室,準備繼續熱炒自己和話題,手機忽然響了。
「李老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啊,今天我按您說的,領着一群親戚老鄉去青茂醫院鬧事,結果那群龜孫子提前就跟警察打了招呼,在門口就把我們給攔住了,我們最後只能到處給過路群眾散發宣傳單,喊得喉嚨都啞了,連醫院的負責人都沒見到。」
聲音透着濃重的地方基層腔調,正是文若罄的父親。
「沒事,這才是第一步,你按我說的,把那些警察阻攔你們鬧事的場面也拍下來發給我,我給你再宣傳一下。」李志波很輕鬆的說道,心想這些窮刁民也真好糊弄,隨便蠱惑幾句就心甘情願的給自己當槍使喚了,自己只需要坐在家裏運籌帷幄,回頭再隨便敲敲鍵盤,給警方和政府也潑一盆污水,說他們淪為了資本權貴的走狗爪牙,合起伙來欺壓窮苦老百姓。
持續的製造輿論熱度,裹挾着民意,向政府施壓。
等政府扛不住壓力了,不用等到司法裁定,興許就會接着向青茂醫院等幾個當事單位施壓,讓他們顧全大局、主動和解。
一旦和解,基本意味着賠錢息事寧人,到時候李志波和文若罄的家屬不止能大攫暴利,還佔據了法理和道義的勝利高點。
這都是屢試不爽的套路了。
「好好,我都聽李老闆您的,還希望您一定要幫咱們家討回公道呃,對了,李老闆,你之前給咱們開的賓館,房費到期了,現在從老家又來了不少親戚老鄉,您看是不是也給安排一下?」
「文老漢,你這可就不厚道了,我忙前忙後把你們接來華海,到處給你們宣傳冤屈,還墊付了房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又讓我承擔起你們一大幫鄉親的吃喝拉撒,會不會太貪心了些。」
李志波的口吻一下子轉冷,很不客氣的道:「要真沒錢吃住,那還不簡單,繼續鬧得起勁一些,找政府領導,讓他們給你們安排食宿,再不行,不是還有許多同情你們的愛心人士嘛,發條微博,哭哭可憐講講難處,讓他們給你們捐款嘛,這錢來得又輕鬆又容易,不賺白不賺,你們怎麼一點都不開竅呢。」
「是是,還是李老闆想得周到,我這就找我兒子上網募捐去。」文老漢看討不到什麼便宜,只好悻悻作罷。
「又窮又壞又蠢,活該當一輩子的底層垃圾!」李志波掛斷了電話,嗤笑譏諷道。
等這事告一段落,手機又響了一下,是一筆銀行收款提醒,有五萬大洋!
同時,還有一條短訊冒了出來:「定金到帳了,記住,務必緊咬着俞沁怡不放,上頭的意思,是讓她永遠不能翻身!」
「放心,我保證做得漂漂亮亮。」李志波回復了短訊,暗暗泛起了嘀咕,想不通俞沁怡究竟得罪了什麼仇家,要這麼狠毒的落井下石。
不過他也懶得多想,反正俞沁怡也是他要懟的主要目標之一,舉手之勞又能賺筆意外橫財,何樂不為?
接着,李志波吹着口哨離開了租住的屋子,再過不久,他就能在華海市買房置業成就夢幻人生了。
剛開屋門,對面的門也恰好開了,冒出來一張標準的網紅臉。
「小親親,這個點沒做直播啊?」李志波打了招呼。
小親親的真名他不知道,只知道是網絡直播界一個小有名氣的女主播,其實這一片小區,租住的基本都是網絡主播或網絡工作室,早已形成了一個產業鏈。
「今天請假休息一天,嗓子實在受不了。」小親親指了指光潔的喉結,苦笑解釋道。
「唉,你們這些光鮮亮麗的網絡主播,也都是賺辛苦錢啊。」李志波略表同情。
「誰不是賺辛苦錢呢。」小親親眼神一亮,道:「倒是李哥你最近的風頭可真夠大的,看樣子,該能進賬不少了吧?」
「胡扯,我不過是幫着死者家屬聲張正義,哪收過半毛錢,再說就這些窮苦老百姓能有幾個錢。」李志波不以為然的道。
「但今後肯定是財源廣進了,名氣一有,你往後隨便發條廣告都有上十萬,再去挖掘個什麼重磅大料,公關費更是難以估量。」小親親徑直點出了這些網絡自媒體的盈利渠道。
李志波笑而不語,很享受被這個漂亮女主播賞識吹捧的滋味,要知道,以往見到面,小親親對他完全是愛答不理的那種。
「李哥要出去吃飯啊?」小親親發出了邀請:「乾脆一起唄,我去附近買點菜,回來燒了一塊吃,老下館子也不衛生。」
「這方便麼?」李志波有些心動,但仍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怎麼不方便,不過就多一雙筷子罷了,李哥該不會連這點薄面都不賞吧。」小親親笑靨如花。
李志波自然是難擋如此的美色誘惑,只是最近忙着充當正義使者,他也不得不潔身自好,免得被釣魚整了,眾多網絡大V敗倒在溫柔鄉的慘痛例子可是不少的。
不過一想只是吃頓飯,李志波就放下了疑慮,滿口答應了。
其實有時候有一些男人,並沒有那麼粗俗,滿腦子只有走腎一條道,若是能和美女產生身心互動,樂趣一點不亞於簡單的床上運動。
這不,李志波陪着小親親去商場買菜,然後一起回來煮飯燒菜,那種平淡中的溫馨愜意,讓他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成了人生贏家,甚至計劃等這一票幹完之後,就正式追求小親親。
等飯菜上桌,李志波很殷勤的給小親親夾菜,不時賣弄着自己此次在輿論界呼風喚雨的風采。
小親親只是安靜笑着聽着,最後開了瓶紅酒,給兩人的杯里都倒了點,捧着酒笑吟吟道:「那李哥,就恭祝你接下來前程似錦。」
「謝謝哈。」李志波沒多想就拿起酒杯喝了口。
接着,在美酒和美人的催化下,李志波漸漸找不到北了,頗有些天旋地轉、神魂顛倒,到了最後,甚至小親親的人影開始變得模糊重疊,聲音也飄渺了起來,最後腦袋一歪,直接暈倒在了桌上
…
當被一盆冷水潑在了臉上,李志波漸漸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片黑森森的陌生地方!
而他的雙手正被綁着,整個人被凌空懸掛着!
在他的身前,則站着兩名黑衣男子,還都戴着墨鏡,看不清真容!
「啊!你、你們是誰!救命!救命啊!」李志波打了個寒磣,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境,立刻驚恐叫嚷。
一個黑衣男子過來一腳迴旋踢狠踹中了他的肚子,立刻就消停了。
李志波咳了幾下,忽然胃部翻湧,肚裏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酒菜就給嘔了出來,把身上吐到狼藉不堪、惡臭無比。
「再叫啊!像瘋狗一樣叫大聲點!」
那男子又伸手揪住了他的頭髮,使勁的往後拽。
李志波痛得倒吸氣,搖頭叫道:「饒命!有話好說」
「我不喜歡說話,只喜歡動手。」
那男子嘴角冷冷一曬,掏出睡眠眼罩捂住了李志波的眼睛,然後拉過旁邊一個放滿水的大鐵桶,抬起李志波,把他的半個身體浸在了水裏。
「啊!你到底要幹什麼!求求您!放了我吧!您想要什麼我都給!是不是那個小親親讓你這麼幹的?我和她真沒什麼啊,就一起吃了飯,什麼都沒幹,犯不着這樣子的啊!」李志波驚恐欲絕,不停的嗷嗷大叫,當聽到突兀響起了『嗞嗞』聲,驀然聯想到了電流,剎那間嚇得徹底魂飛魄散了,浸在水裏的下半身更是失禁尿了出來。
「兄弟,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對,你是不是青茂或者共濟基金會派來的人,你聽我說,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保證再也不找茬了求你饒了我吧,我就是想賺點錢,實在不敢得罪你們了,我現在就可以刪微博,並且發聲明坦白事實,揭穿文若罄那些家屬的醜惡嘴臉,而且我事後絕不會報警的,相信我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是有人給我錢,叫我重點整俞沁怡的,其他事都和我無關啊啊啊!」
沒等李志波坦白從寬完畢,電流就將他電得通體渾身顫慄、兩眼翻白,舌頭直接吐出來老長。
電了一會,那男子抽回電棍,揪住他的頭髮,笑道:「我對你的保證和消息都沒興趣,只想盡情折磨你,呵呵。」
聞言,李志波的心肝立即幽幽沉了下去,絕望的情緒在黑暗中滿溢了出來。
「啊!」
隨着李志波再一次的嚎叫,另一個始終冷眼旁觀的魁梧男子默默轉身離開了。
關上了倉庫的門,魁梧男子藉助月光的照耀,走到了正佇立於工棚下面的男子面前,雙手呈遞上一部手機,恭敬道:「少爺,那傢伙手機里的信息、錄音等證據都複製過來的,只要發佈出去,足夠可以把那傢伙和文若罄家屬給整得身敗名裂。」
月光滑過,顯露出了宋世誠的面容。
他從錘子手裏接過手機,隨口道:「靳永勝幹得還利索吧?」
「很利索,他整人很有一套,不會留下什麼傷痕證據。」錘子略微遲疑了一下,問道:「但少爺真放心用他麼?」
「用人不疑,再說他賞金獵人的身份,不也是只有我們知道嘛。」宋世誠不以為忤的說道,隨即打開手機瀏覽着李志波和文若罄家屬的聯絡信息。
其中有一些信息,還是剛剛靳永勝用李志波的手指紋打開手機,親自用李志波的微信號和文若罄的家屬聯繫,套出話後截圖保存來的。
錘子看了眼時間,勸道:「少爺,時間緊張,等整得差不多了,也該把人送回去了,否則可能會引起一些麻煩。」
「不急,再等一個人過來。」
宋世誠把手機揣進兜里,叼起香煙慢慢抽着。
正當錘子滿腹困惑之際,忽然,前方投來了兩束燈光,一輛豪華轎車正緩緩駛來。
「誰?!」
錘子站出一步,擋住了宋世誠的身影。
畢竟這事違法,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別慌,是我找他來的。」宋世誠拉開錘子,走了上去。
那轎車停下之後,從駕駛座走下來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竟然是晨輝娛樂的老總金輝!
只不過,此刻的金輝,狀態貌似有些詭異,神情呆滯、目光空洞,像是被催眠了一樣!
「金總這樣子也是挺可愛的。」宋世誠伸手拍打了一下金輝的臉頰,然後招呼錘子道:「打暈了塞回車裏,對了,這些藥丸全給他灌下去!」
錘子剛走過來把金輝給打暈了,又順手接過了宋世誠丟來的藥丸,一看這些深紅色的藥丸,錘子心裏一突,忍不住瞥了眼不省人事的金輝,心知這傢伙和那個李志波即將經歷畢生難忘的噩夢了!
不過,金輝的這種魔怔狀態,讓他想起了潛逃去美國的沈國雄,都好像被攝了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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