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峰生氣了,大家有默契的突然全部噤聲,以免引起張峰的指責。雖然張峰凶了他們,可是大家心裏都知道張峰是想讓他們抓緊時間趕緊休息,不然遲早會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的。
現在他們在這裏如果有點什麼意外,連救援的設備和藥物都沒有,只有死路一條。很快空間裏就只剩下悉悉索索摳餅乾袋子的聲音,張峰一看,杜天厚還拿着一個吃完的餅乾袋子在那裏摳哧着。
張峰以為他沒吃飽,一時間心裏也有一些不忍心,輕聲和鄧亮說道:「亮子,再給我一塊餅乾。」鄧亮從包里摸出一塊壓縮餅乾遞給張峰,他以為張峰沒有吃飽,誰知道張峰掰了一大塊,直接走過去遞給了杜天厚。
杜天厚一看張峰遞過來的餅乾,一開始愣住了,後來反映過來是給自己的趕緊拿過去就往嘴裏塞,看的張峰都替他擔心,恐怕他噎着,杜天厚估計也是餓得不行了,因為黃薇薇每次分乾糧每個人都只吃一小塊。唯恐後續不夠。
其實剛才杜天厚已經吃了一塊,不過可能是因為潛水游過來消耗太大,之前又因為擔心杜小斌他哭着喊了半天,體力消耗過多,所以覺得肚子格外的餓,吃完也就好像沒吃一樣,肚子裏空落落的。
吃完張峰給他的壓縮餅乾杜天厚砸吧砸吧着嘴,感覺到一陣充實的飽腹感,心裏也十分滿足,只是吃了這麼多餅乾口更渴了,好想大口大口的喝水,但是張峰他們連自己的水都不夠用。
這時杜天厚也顧不得那麼多,看到大部分人都已經東倒西歪的睡着了,他躡手躡腳的走到潭邊,張峰一看趕緊衝過去一把拽着他:「你要幹什麼?」張峰以為杜天厚想不開要尋短見,此時杜小斌已經睡熟了。
杜天厚一把甩開張峰拉住他的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的人就行了,我的事你別管。」
張峰一聽杜天厚說的這話就知道他是在說鄭虎,的確鄭虎之前對他做的有些事情有點過分,說的話也很難聽,他知道杜天厚心裏有怨氣,但是鄭虎是他兄弟,他能理解他兄弟,但他不奢求別人也理解。
「那個,小杜,虎子他這人沒壞心眼,他就是說出來就沒事了,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他之前路過迷幻花草陣的時候中了毒,這是毒素還停留在心竅內沒有清理乾淨,等出去了就好了。」張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着,他就是怕杜天厚一下想不開再跳下去。
杜天厚聽了張峰的話並不領情,「哼。他中毒,誰沒中毒,你別說的好像就他一個人從那過來似的,咱們誰不是從那過來的,他是你兄弟你當然幫着他說話了,我算什麼,你們眼中的垃圾,絆腳石而已。」
杜天厚越說越氣憤,越想越糟心,想起之前鄭虎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那樣的對他,新里更不是滋味,他這輩子就最痛恨的也就是別人拿他的身高調侃他,鄭虎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叫他矮子。
張峰看到杜天厚一臉委屈好像再說下去就要哭的樣子,趕緊安撫他:「等他醒了我肯定說他,你別多想了,趕緊休息休息吧。」杜天厚狠狠的剮了張峰一眼,根本不理他,直接擼起袖子就去捧潭裏的水喝。
張峰一看杜天厚要和潭水飛起就是一腳把他手裏的水踢掉了,杜天厚幾近癲狂的衝到張峰面前厲聲質問着:「你幹嘛!?」張峰其實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他看到杜天厚要喝潭水他自然着急。
「不好意思,我這習慣性動作,但是你也不能喝潭水啊!萬一有毒怎麼辦,要是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中毒了可就真的沒命了!」張峰說的情真意切,這也是事實。
杜天厚揉了揉被張峰踢疼的手腕,沖張峰嚷嚷着:「我喝我的管你什麼事,中毒也我的事,不用你假好心,我要是死了不正合你們意嗎?」說着一意孤行的去喝着潭裏的水。
張峰看杜天厚現在的情緒及其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做出偏激的行為,現在和他說什麼他好像都有牴觸心理,什麼都聽不進去。心裏想着還是好好看着他,以免他出什麼意外,畢竟也不是真想他死啊。
杜天厚就差把頭埋進去了,好像喝了一肚子水,眼瞅着他肚子都漲的圓滾滾的鼓了起來他才停止,杜天厚喝完水直接翻身躺在地上,真舒服,再也不想動彈了,就這樣一直躺着都行,太累了。
休息了片刻杜天厚看張峰還沒睡,還在離火堆比遠的地方看着大家,杜天厚也往火堆旁湊了湊,現在杜天厚吃飽喝足了心情好些也好一些了,漸漸的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麼激烈了。
「其實這潭水肯定沒有毒我才喝的,不過可能有些髒,比較這麼多年了,誰知道當初哪位老祖宗有沒有在裏面留下什麼呢。不過現在水資源這麼緊缺,我和杜小斌佔着你們吃的喝的,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口太渴了。」杜天厚小聲和張峰說着。
似乎是怕吵醒睡着的人,杜天厚一直壓低着聲音,「我們一路游過來都沒中毒,而且之前我嗆了好幾口水,要有事早就有事了。我們村里那湖水比這更髒,我們下去游泳都啥事沒有。」
杜天厚似乎怕張峰不信,說完又格外強調了一番,張峰看他這麼說也就放心了,「那你也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我們一起出發。」張峰也漸漸覺得體力不支了,眼皮子開始打架了。
杜天厚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那我也睡了,你也睡吧,這裏連個鬼都沒有,更不可能有人了。」說完便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張峰看着大家,又看看這個洞穴心裏縱然有再多不解,現在身體也不允許他去查看了。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了,完全沒有時間概念,只能餓了就吃點,累了就歇會,而且還殺了大蛇,體力嚴重透支,張峰估計已經過了一天了,不然他不會覺得困的。
張峰想着想着便也迷糊了過去,睡夢中他感覺好像有人影在他前面晃動,迷迷糊糊的張峰也睜不開眼睛,想喊鄭虎他們醒來卻發現喉嚨也出不來聲音,掙扎着想要起來,全身好像都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張峰心裏着急,意識是有的,但是就是醒不過來,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張峰便放棄了,心想着,難道這次小命真要交代在這裏了?想着想着又迷糊了過去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張峰醒來的時候昏昏沉沉的,發現鄭虎和鄧亮已經醒來,坐在稍遠的地方聊着什麼,鄧亮手上拿着一個小壺,和鄭虎倆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在喝着。
張峰做起來使勁甩甩腦袋,似乎想把裏面堆積的混濁全部甩出去,可能是在這山東裏面太久了,沒有呼吸到新鮮空氣,這山東里的空氣中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毒,他們也沒有什麼專業的措施。
這都是常年毫無天日的地方,空氣里的濕氣沼氣很容易就讓人中毒的,他們這種簡單裝備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如果這裏不通風他們可能一進來沒多久的時候就全部倒下了。
張峰讓自己清醒了一下,走到潭水邊洗了把臉,這下才稍微精神了一些,來到鄭虎他們旁邊和他們一起坐着,「你倆聊什麼呢?」鄭虎指着對面那條通道問張峰:「峰哥,你看對面那些石俑,瘮不瘮得慌。」
鄭虎伸手指了一下,張峰一看,還別說,這不說沒往那方面想,這被鄭虎一說,打一眼望過去,還真是有些毛骨悚然。張峰不停的在心裏說「別嚇唬自己,別嚇唬自己。」現在可不是自己嚇自己的時候。
「這就瘮得慌了,那你們去看看秦始皇那兵馬俑,那多壯觀,行了別自己下自己了,等他們醒來咱們就出發了。」張峰正準備站起來,鄧亮突然打了一個嗝,張峰瞬間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你們在喝酒?哪來的酒!?」張峰心裏覺得奇怪,好傢夥,這倆人難怪在這邊你一口我一口的呢,絕了!居然還私藏了酒。鄭虎嘿嘿一笑,衝着鄧亮揚了揚下巴:「你問亮子,我只負責蹭酒喝。」說完拿起手裏的小壺小心翼翼的又抿了一口。
鄧亮回頭看了看後面發現沒人醒來小聲的和張峰說道:「噓……沒多少,就一點點,我來之前裝了一小壺,你也來一口,去去寒。」說着從鄭虎手裏接過小壺遞給張峰。
張峰接過來聞了聞,好香醇的酒味,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情景,能聞到這個味道,真是猶如山珍海味一般,張峰晃了晃手裏的小壺聽了一下聲響,看來這倆人一直憋着沒喝,這是實在忍不住了才拿出來喝的。
張峰也沒捨得多喝,稍稍的傾斜了一下小壺,只感覺一股甘甜迅速濕潤了嘴唇,繼而進入口腔,整個舌頭能感受到一股濃醇的香甜味,直接流入咽喉,一絲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升起,接着整個腹腔都開始感受到一股暖暖的流動。
「收好吧,說不定還用的上,這酒真是好久,你小子每回都藏着點好東西,有煙沒?這時候來根煙那就賽神仙了。」張峰幻想着沒準他倆誰身上還藏着煙呢,倆人相視一看,同時搖搖頭,這還真沒想起來帶煙。
「要我說現在有煙也沒啥意思,來盤餃子倒是真的,餃子就酒越喝越有。這乾糧吃的我有時候兩眼冒星星,餓啊,想吃滷煮火燒了。」鄭虎似乎看着遠方,說的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張峰一看再說下去估計都完蛋了,趕緊阻止他們:「打住,別說些有的沒的,等他們起來正兒八經找路出去才是正事,說這些!出去以後你可勁吃,我還怕你吃窮我不成?」張峰被鄭虎這餃子和滷煮說的口水直往外攢,這得使勁往回咽才行。
這下可好,口是不渴了,肚子又開始餓了。但是糧食不多了,不能再吃了,還是省點吧,張峰嘆了口氣坐在一旁,突然想起他剛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好像有個人影,怎麼一醒來把這事給忘了。
「虎子,亮子,你們什麼時候醒來的?醒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別的人?」張峰緊張的問道,被張峰這麼一問,鄭虎和鄧亮嚇了一大跳。
「什麼!?這裏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