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寒風蕭瑟,有兩人蒙身黑袍之中,潛入寒棘城。
似乎他們身上有某種異寶,可令修士無法以靈覺探知到他們的存在。
藉助微弱亮光,可見兩人模樣,一為之前與王不凡比試後遭受過追殺的陰鷙男,而另一人,則是曾與夕墨竹大戰過的陶祁厲。
立身於凡人居住地,陶祁厲面對陰鷙男,謙遜躬身,「少主,可以行事了。」
少主!
一直都以為陶祁厲是師兄,陰鷙男僅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
哪成想,真正陪太子讀書的角色,竟然是陶祁厲,而陰鷙男才是太子!
陰鷙男看都不看陶祁厲一眼,徑自攤開雙臂,霎時間,無盡冤魂呼嘯而出,皆撲民房。
他要殺生奪魂,奪走這些凡人的魂魄,化作他疾速增長的修為!
民房內,有中年婦人與稚童正在休憩。
冤魂瞬間撲入,掐住稚童將其提起,而後一擊將中年婦人抽醒。
睡意正濃間被人抽醒,中年婦人愣怔起身,可是當看到稚童被冤魂捏着脖頸提起後,頓時驚恐非常,大叫着撲向冤魂。
縱然那冤魂色厲駭人,但中年婦人此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瘋魔一般的要救自己兒子。
冤魂將她控制住,然後桀桀怪笑着,將稚童一點點的掐死,甚至最後更是萬惡之極的將其頭顱擰下,任憑鮮血濺射中年婦人。
「我的兒啊!」
中年婦人嚎喪哭天,任哪一位母親都不能承受其子在身前被人殺害之痛。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中年婦人雙眼冒出血淚,怒火熊熊,殺意凜凜,整個人猙獰若魔。
當其怨氣達到巔峰勢頭時,冤魂將其撲入其身,有道則法鏈卷席,徑直將中年婦人斥滿恨意的魂魄拘出,往民居外街道上的陰鷙男處返去。
清晰可見的,有數十道同樣的冤魂,此際皆從不同方向往陰鷙男處去。
只這小會兒工夫而已,就已然有數十條無辜性命被奪。陰鷙男之毒惡,當人令人恨之欲狂!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造殺孽時泄漏了氣息,因而才會王不凡所感知。
「造此無端殺孽,今日我必殺你!」
王不凡疾疾趕來,仍是晚了半步,目睹着數十無辜凡人的冤魂被拘拿,他目眥欲裂,勃然殺機似熊熊烈火般有形暴燃,甚至連天地間無所不在的靈氣都在此一刻噼啪作響,似是在迎合他的憤怒。
於驟然間撲出,王不凡化身金色剎那流光,若大墜大星般轟然殺向陰鷙男。
「敢傷少主,大膽!」
陶祁厲於半空中攔截,揮手間,無盡兇猛獸魂浮生,浩浩蕩蕩有若妖獸大軍,徑直撲襲王不凡,直欲將他撕裂吞噬而後快。
「誰能攔我!」
煌煌耀日升騰,如光蓋輪迴,懸浮於王不凡上空,爆射萬千金芒。
萬千金芒化身刀槍劍戟,砰然炸射。
霎時間,眾獸魂皆遭重創,紛紛痛聲怒吼。只是,他們也僅是做出怒吼狀而已,並未有真切聲音發出,看起來頗為詭異。
「之前不曾一戰,讓你差點傷了少主性命,今日便讓你拿命償罪!」
陶祁厲懷怒意暴喝。
顯然,當日陰鷙男差點被王不凡幹掉,事後陶祁厲遭受了無妄之災,至少護主不利的罪過是免不了的。
隨着陶祁厲的暴喝聲聲,一眾獸魂頓時化作三分。
有兩分糾纏在一起,化作枯藤絞那般的滾滾魂流加持在陶祁厲之身,隨即化作一副陰氣森森的魂鎧。魂鎧兩端,左手大妖獬豸,右手巨惡凶犼,兩大巨妖盤踞,各顯赫赫凶威。
剩餘一分,則於剎那間化身幽冥魔蛟,嘶吼聲中呼嘯於天際夜幕,伺機撲殺王不凡。
「妖魂化形,徒具其型!」
王不凡瞬間看透真章,再展神威。
伴隨其雙臂大展,頓時,又有三輪耀日礴然而起,左手雙臂各融一輪,無盡金光化作液體涌動臂間,散發無盡威勢。
第三輪耀日,也即是在陶祁厲看來該迎擊幽冥魔蛟的那輪,則出乎其意料,徑直破空襲殺陰鷙男。
此刻,王不凡絕不容許陰鷙男再傷他人性命。
「少主小心!」
陶祁厲大喝一聲,幽冥魔蛟飛身急撲耀日,遠望如同黑龍戲珠,但實則危機無限。兩者若然交擊,必定爆發無盡殺威!
果然,下一瞬,有轟然爆炸聲響徹,震驚整座寒棘城,無論凡人與修士,此刻盡皆醒來,心中惶惶難安。
陰鷙男一時做不得惡,王不凡怒然揮拳,殺向陶祁厲。
那一刻,雙拳好似龍蛟,奔騰呼嘯而出,蘊積灼灼無量威,暴然轟擊陶祁厲。
陶祁厲急忙揮臂相迎,巨妖獬豸、凶犼各顯其威,殺勢騰騰,凶威赫赫,狂放迎擊。
「轟~轟~轟~」
每一次的交擊,都如同天雷浩蕩,霹靂人間,震徹幕野。
每一次的交擊,都有無盡光波威能浮現,毀民居為廢墟。
霎時間,此地冰屑濺射,猶若無盡霜飛,曼妙而絢麗,卻又充盈無盡殺機。
轟然一記暴擊,陶祁厲難以再作抗阻,瞬間被擊飛數十丈遠,鮮血自半空划過唯美悽厲的拋物線,猶若殷然血虹。
「王不凡,你這混賬東西,竟然如此狡詐!」
陶祁厲原本還欲再戰,只是當見到延七郎、黃鸝與牛百草三人圍攻陰鷙男並成功將其困下後,頓時大驚。大驚之餘卻又大怒,完全沒有想到王不凡竟然表面在戰他,背後卻令幫凶前去圍殺少主,行此卑鄙手段。
只是他卻不知,這手段並非王不凡所安排。
當王不凡驀然離開後,同在一屋修煉的牛百草三人當即有感。雖不知師兄為何突然離開,但想必定有因由,因此連忙追隨至此。
當發現王不凡與陶祁厲大戰後,當發現陰鷙男的存在後,尤其是發現那些民居中的無魂屍體後,三人頓時瞭然。於是,對陰鷙男的圍攻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只不過,這些詳情王不凡卻並不想對陶祁厲解釋。
對待死人,他何須多費口舌。
「今日,你二人必喪命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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