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最後促使他不交出的真正原因卻是解開了商鏡中的秘密,要修煉其中的功法。
這個原因暫時也沒必要告訴別人。
趙雄歌哼哼一聲,算了,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加之看這廝還在想法為上清宗謀後路,也就懶得再計較了。
可牛有道還是有所不解,「你從玉蒼手中搶的商鏡,你當時怎會介入此事?」
趙雄歌:「我說了,當時受了你師傅所託。其實當時商鏡現世的消息已經是傳開了,我也不知道你師傅他們是怎麼得知的商鏡具體下落,但聽你師傅的意思,好像是商建伯可能知道商氏祖上傳下的破解商鏡之法,我不知商鏡裏面究竟藏了什麼,竟值得上清宗冒如此巨大之風險。但我知道,能讓你師傅請我幫忙,這商鏡里的秘密一定很重要。等到我動手搶時,才發現持有人竟然是曉月閣。」
「我動手之前,已經有一批神秘人對曉月閣先下手了。我橫插一手,打傷了玉蒼,玉蒼遭受圍攻之下,為了保命,扔出了商鏡,我搶了商鏡而逃,那群神秘人立刻放棄了追殺玉蒼等人,目標對準了我。」
「我好不容易將人擺脫後,趕到了約定碰面地點,最後三人決定,商鏡交由你師傅帶走。」
牛有道打斷,「三人?哪三人?」
趙雄歌:「掌門唐師兄,你師傅還有我,按理說我們當時並未暴露身份,但為了穩妥起見,三人還是決定分開逃逸,因我實力較強,為了他們兩個的安全,由我露面吸引追殺者。」
牛有道神情凝重道:「也就是說,事發時,你們師兄弟三人參與了同一件事?」
趙雄歌頷首,「我露出行蹤後,殺手果然追我而來,逃遠後,我擺脫了他們,本以為終於安全了,回頭再聯繫時,才發現唐師兄和東郭師兄都遇難了。很顯然,追殺者的勢力非同小可,追殺我的同時,尚有餘力去針對他們兩個。尤其是得知了上清宗從你口中吐露的鴉將,我立刻意識到了,追殺的人很有可能和烏常有關。」
「後面又傳來了寧王商建伯遇難的消息,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烏常所設的局,只怕唐師兄和東郭師兄到死都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針對我來的。是我害死了他們!」仰天一聲長嘆。
牛有道驚疑不定,「怎講?」
趙雄歌滿臉苦澀,「商鏡很有可能一開始就在烏常的手中。我與上清宗藕斷絲連,應該是被烏常發現了,烏常盯上了上清宗,怕是有意要將上清宗給逼入絕境,師兄他們等一幹上清宗的精銳幾乎全軍覆沒,重創了整個上清宗,寧王商建伯的覆滅也斷了上清宗的依靠。把上清宗逼入絕境後看我怎麼辦,以伺機尋找逼我交出東西的契機。」
牛有道吃驚道:「你能確定是這樣?據我所知,應該是商建雄和童陌以商鏡來做局針對商建伯的。」
趙雄歌:「那個都是表面,是可以忽視的,九聖之間有制衡,烏常不好公然出手,也是不想自己的真實目的暴露,一旦引得其他八聖爭搶,他吃不消,必然要在幕後去推動。商氏皇權之間的內鬥只是被他利用了而已,只怕兩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給利用了,烏常也不會讓外人知道。」
「許多零零碎碎的事情你不清楚,我卻是清楚的,足以讓我做出判斷。我和烏常對抗了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年的對手,一直在高度警惕他,他一個動作,我多少就能揣摩到他的用意。」
「其實你一開始的選擇是對的,捂住商鏡的事不露,又一直記仇和上清宗保持距離,某種程度上你保護了你自己。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公然把我拉到你身邊出手,可你在金州把自己弄到那般險境,又逼得我不得不出手幫你。你由金州返回南州的途中,我幫你抵禦了刺客,公然出手了,那麼大動靜豈能瞞過烏常?」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個時候便被烏常給盯上了。那之後,烏常很有可能已經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你千萬要小心了,不能讓身邊太多人知道你還活着的消息,否則定會被烏常發現。」
此話一出,牛有道猛然一驚,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對方所謂的由金州返回南州的事。
那時海如月母子中毒,自己介入,惹來了大麻煩,為了安全,不得不請了趙雄歌前來,一身花衣護送自己返回南州,途中遇險,趙雄歌出手。
就是發生那事後,縹緲閣的百里羯突然出現,找到了公孫布,將公孫布發展成了安插在茅廬山莊的奸細。
之前當是坐大了引起了縹緲閣的關注,如今看來,不僅僅是那麼回事。
百里羯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剛好在趙雄歌出手相助後出現了,剛好跟趙雄歌說的吻合上了。
「烏常遲遲沒有對你動手,應該是你小子做事謹慎,沒被他發現合適的利用機會,不然他絕不可能摁奈那麼久。因為他知道難以撬開我的嘴,冒然動手一旦引起我的懷疑,便沒了任何意義。他當年把我給抓了,用盡了酷刑,我寧死不從,他便知道來硬的沒用,只能採取迂迴手段。」
「當年參與搶掠玉蒼手上商鏡的另一夥神秘人,明顯就是烏常的人,烏常豈能不知商鏡已不在玉蒼手上?後來商鏡突然又出現在了玉蒼手上,用以立國,連我都能看出和你脫不了干係,又豈能瞞過烏常?」
「我與你保持着距離,我與你的關係明顯也是因為上清宗的原因,烏常應該也猜到了我在乎什麼,所以烏常的主要注意力本應該還在上清宗身上。結果玉蒼拿出了商鏡,憑縹緲閣的滲透力,烏常難道查不出是你給的?烏常發現當年的商鏡我居然沒給上清宗,而是給了你,你讓烏常怎麼想?」
「不用懷疑,針對你的佈局立刻展開了,有兩件事你可以查一查。」
認真聽着的牛有道問道:「哪兩件事?」
趙雄歌道:「我不知道川穎和令狐秋以前是否認識,但我可以肯定,川穎與令狐秋加深關係一定是在烏常得知了商鏡在玉蒼手上之後。第二件,川穎俘獲冰雪閣閣主雪落兒,一定是在確認了你要進聖境之後。」
牛有道沉默了,第一件有待核實,至於第二件,他已經在根據已知的線索進行思索推斷。
自己上了進入聖境的名單後,在外界有一段準備時期,而進了聖境後前前後後的一番折騰,進入荒澤死地獵殺妖狐就足足有三個月的時間,後又到問天城廝混了一段時間。
此後再見到雪落兒,根據雪落兒孕肚的大小來推斷時間,他微微點頭,已經是心中有數了。
不過現在已經確定了川穎是烏常的人,還要不要查這兩件事已經不重要了。
「川穎進入聖境接觸你,不會以天魔聖地的背景進入,否則會引起我的懷疑,經由娶雪落兒,攀附上冰雪聖地的關係,有這背景,對你在聖境的處境來說是有誘惑力的,很容易和你交好關係。」
「只是沒想到你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居然會『死了』,川穎那步針對你的棋落空了,沒辦法,只好再次扭轉針對上清宗,順勢又藉由你的名頭,川穎轉而接近唐儀。我想,過程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牛有道微微點頭,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酒鬼窩在妖魔嶺看似一個閒散的人,誰知身後居然牽涉到這麼多事。
也牽涉影響了太多的人,唐牧和東郭浩然的死,精銳弟子的損失殆盡導致上清宗徹底沒落,寧王商建伯一家的慘死,甚至是雪落兒懷孕嫁人,還有將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一部魔教的魔典。
之前和莎如來面談時不解的一些事情,竟然在這酒鬼的口中找到了答案,玉蒼未必知道什麼,而烏常有意幫忙隱瞞竟是為了保護趙雄歌!
確切的說,是不想他自己和趙雄歌之間的秘密讓其他人輕易發現什麼端倪!
知道這些後,牛有道嘆了聲,「還真沒想到,你居然默默和九聖之一的烏常對抗了這麼多年,看來今天這一趟我是來的值了。」
趙雄歌:「我哪有什麼資格和他對抗,一直在忍受、在硬抗罷了。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明白烏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大不了一死,他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東西,但你不一樣,你自己小心吧。」
牛有道微微一笑,「你在明,他在暗,你難以動彈。我不一樣,如今他在明,我在暗。川穎既然已經暴露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趙雄歌提醒:「你不要亂來。」
牛有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吧,你繼續扛着吧,反正你已經習慣了,總之我是不吃他這一套的,我正愁找不到下手的切入點!」
趙雄歌:「你和烏常都不是什麼好人,狗咬狗的事,我不擔心你,我只希望你記得你當初的承諾,上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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