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燈光既昏暗又曖昧,但只要是認識的人仔細看過一遍就能辨認出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藍氏的副總經理藍萱兒。
在華城的人議論聲四起的時候,藍萱兒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來到了蘇氏頂層辦公室的門前,她直接將門推開,不顧辦公室里坐着要跟蘇然談生意的某總,直接過去一巴掌甩在蘇然的臉上,她滿目赤紅的瞪着他,某總忙說道:「蘇總你先忙,下次我再過來和您詳談。」說完不等他回答,就忙一溜煙跑了。
也就在此時,藍萱兒慘白着臉,咬牙切齒的問他,「你跟她上床了是不是?你又跟她上床了是不是?你就那麼愛他?你們就那麼愛她是不是?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你們都要這麼對我?」她掐着蘇然落在兩側的手臂,「你告訴我,為什麼我這麼愛你,可你卻偏偏要對我不屑一顧?」
昨晚她被人陷害丟到那個的派對時,她曾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救她,可他連電話都不曾接過一個,甚至現在鬧出這樣大的新聞,她也不曾聽到過他的半句關心,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斷的安慰自己說,也許他在忙,可後來她等到的是什麼?
等到的是一張張他和藍詩詩從酒店裏進進出出的照片,她很想笑,也就是說,昨晚她給他打電話求救時,他正在藍詩詩的床上快活呢是吧?怪不得他不接她的電話啊……
蘇然猛地掙開她的雙手,耳邊傳來藍詩詩昨夜的軟聲軟語,他閉了閉眼,在看向藍萱兒時,聲音里透着涼薄,「萱兒,我們算了吧。」
藍萱兒聽着他的這句話,豆大的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落了下來,「算了吧?蘇然,你個騙子,你他媽就是個騙子!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一輩子不離開我,你個騙子!你個騙子!你個騙子!」
蘇然聽着她聲嘶力竭的聲音,「萱兒,我是答應過你,一輩子不會離開你,但……」
藍萱兒涼涼的笑着,「但怎樣?但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心是嗎?」
蘇然沒有說話,卻將目光移開落在了旁邊的落地窗簾上,整個華城都像是被他踩在了腳下一般。
藍萱兒看着他完美的側臉,笑了聲,說道:「我為了你付出了我全部的青春,給了你我所能給予的全部的愛,沒想到最後得到的竟然會是這個!」她轉過身去,頹涼的笑着,「好,既然你不要我,我自然也不會糾纏,反正如今的我,已經是個不潔之人了,被人糟蹋過的這具身體,我自己看着都噁心,又如何能……」
蘇然聽着她的話,震驚在了原地,很快的,他反應過來,桎梏着她的右臂,聲音顫抖的問道:「你,說什麼?你被怎麼了?」
藍萱兒猛然將他甩開,她無聲的落着淚,「被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我被怎麼了?公孫翼為了撮合你跟藍詩詩,故意給藍詩詩下藥,又故意把我給綁着扔到那個骯髒的派對上去,然後,我就被不知道什麼人給做了,這個答案,你高興了吧?你滿意了吧?」
蘇然搖頭,「不,怎麼會……」他有些不敢相信會是這樣,他今天本來是想要跟她說清楚徹底散了的,因為,他猜到昨晚藍詩詩被下藥肯定是跟她有關,卻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會是公孫翼做的!他慌亂的看向她,「萱兒,我……」
藍萱兒可笑的說道:「到現在你還想解釋什麼,你還能說什麼?想當初你因為我救了你一命,又因為看到藍詩詩跟那個男生不清不白的在一起,才一氣之下跟我交往的不是嗎?好啊,如今的我,反正都已經成了這副樣子,再沒資格配得上你堂堂蘇總了,那我給你倆騰個地方,我滾行了吧?」
蘇然見她要走,將她的手臂緊緊攥在手心裏,「萱兒……」
藍萱兒在聽到他的這聲呼喊時,突然折過來撲入他的懷中,「然,然……」
藍詩詩剛巧拿着食盒準備走進來,在看到這樣一幕時,她的手下意識的僵了下,在食盒快要掉落在地上時,她忙攥緊急急的轉過身去,她的腳步因為足夠凌亂,好幾次都想要把她給絆倒,她怕在電梯間遇到人,所以直接跑到了樓梯間,她的手扶着牆方能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穩住,手中的食盒一不留神落在了地上嘭的聲音響起時,裏面她用心做了兩個小時的愛心午餐胡亂的灑在了地上。
她看着交疊躺在地上的兩個心型,多麼的諷刺啊,昨晚他還趴在她的身上說愛她,今天他的懷裏就擁着別的女人,儘管那個女人還是她的親妹妹,但是,愛情里哪兒容得了第三者啊?也許,她昨晚就不該犯賤的縱容他的,若非縱容,她的心也不會這麼輕易再次淪陷……
就這樣吧,這些或美好或痛苦的經歷,已經夠她回憶的了!
上午派對的新聞席捲了整個八卦圈。
下午就又冒出了某姬姓官員被強制拉下馬的新聞。
隨後,就有媒體曝出姬宏亮吸毒、嫖娼、賭博、賽車,以及肇事逃逸的新聞,很快的,姬宏亮就被警方依法逮捕,與此同時,又有媒體曝出,姬宏亮的現任女友權姓女子被強行注射毒品導致休克被送入醫院搶救的新聞……
十四點三十二分,權箏還在迷迷糊糊的睡午覺,就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她睜開眼就看見幾人站在她的床邊,為首的中年婦女臉上沾滿了淚水,她看見她醒來,忙說道:「權小姐,我是來接你從這裏出去的,你說下有哪些是需要帶走的?我命人幫你收拾。」
權箏有些怔愣,「你誰啊?」
中年婦女雙手優雅的交疊在一起,看着那一身看不出牌子,但又覺得無比奢華的衣服,她覺得不用猜,這人肯定非富即貴啊?恍然想起,靳皇曾給她說過,會讓他們求着放她出來,他們……指的是姬宏亮和眼前這個女人嗎?
中年婦女聽到她的問題,忙回答道:「權小姐你好,我是姬宏亮的姨母。」
權箏清楚了她的身份,淡淡的點了下頭,吩咐她身後的人讓她們把靳皇給她買的兩套換洗的衣服收了起來,她穿鞋子的時候,旁邊有個女的很是熱情蹲下來幫她把鞋子穿好,說實在的,她還沒被人這麼伺候過呢,一時之間尷尬的臉有些紅,然而她攔不住,只能由着她給她穿着。
權箏抬眸看了眼眼前站着的婦人,婦人隨機握住她的手,說道:「權小姐,求你幫我們家老爺向靳董求求請吧!我之前並不知道您跟靳董的關係,若是知道,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敢動您半根手指頭啊……」
權箏挑了挑眉,「你們家老爺?」
……
桑柔因為權晴突然出事,完全沒心情住院了。
可如今她傷的這樣重,連站起來都沒可能,又如何能從病房裏走出去?
權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從床上摔落下來的畫面,嚇得他趕快跑了過來將她扶住,桑柔吃痛的狂冒着冷汗,她緊抓着權龍的手臂,「她們說小晴被強制注入了毒品是不是真的?」
權龍沒想到她能聽到風聲,忙扶着她坐在床上,眸光微閃着說道:「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還在昏迷中,等她清醒了,我就讓她過來看你,你先安生躺着。」他看見她病號服上慢慢暈染開來的鮮血,忙摁鈴呼叫醫生,他扶着讓她平躺在床上,特意說了句:「姬宏亮因各項罪名已經被警察逮捕歸案了……」
桑柔不知道這件事跟靳皇有關係,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早就說了不讓她跟姬宏亮來往,她不聽,這個死丫頭,真是要氣死我了!」
權龍見她激動咳嗽的時候,傷口硬生生要是要被崩開,忙想要哄着,卻見醫生着急的跑了過來,他忙閃到一邊去,見她痛的臉都仿若白紙般,他怎麼都沒敢把權晴現在還躺在手術台上這件事說出來……
權箏在盛皇等了靳皇很久。
喬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蜷縮着躺在沙發上。
像是只被遺棄的貓兒,甚是可憐。
想到要是讓boss知道,他眼睜睜的看着她這樣躺着,然後着涼的話,肯定是會廢了他的。
於是,他就趕緊放下手裏等待審閱的文件,去休息室拿了條毛毯出來。
他小心翼翼的給淺眠的女人蓋上,手指剛準備從毛毯上抬起,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不知為何,他連人都沒看到,卻突然打了個激靈,像是後背被千萬把的寒刀抵着,頭僵硬的轉過去,在看見那雙藏滿鋒利刀刃的眼眸像只即將爆發的野獸般盯着他時,他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bo,boss,我我我我,我是怕,怕權小姐着,着涼,我真的沒有別的企圖,我……」
靳皇死死的抿着唇,轉眸看了眼像是被吵到了的權箏,緊蹙着眉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砸吧着嘴巴睡着,他按捺住火氣,看也不看喬良,硬生生從牙縫裏逼出一個字:「滾!」
喬良忙低着頭灰溜溜的跑了,跑到門那兒時,還嘭的一聲撞在門上,他剛準備吃痛的喊出聲來,卻瞧見靳皇露出恨不能將他捏死的表情,他忙哭喪着臉,雙手摩擦着,用口型哀求,「boss,我錯了!」他見靳皇漠然的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權箏身上時,他忙開門就腳底抹油的跑了。
他不知道權箏只是恰好醒來罷了,要不然靳皇怎麼可能會輕易饒過他。
權箏惺忪的揉了下眼睛,掀開毛毯坐起來時,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說道:「我怎麼睡着了?」
靳皇單手捧着她粉嫩嫩的小臉,拇指輕碾了下她嫩的能掐出水來的肌膚,柔聲說道:「要再睡會兒嗎?」
權箏搖了下頭,但卻傾身將腦袋枕在他的肩窩處,她用食指尖點了點他過分精緻的下巴,聲音帶着剛醒的些許沙啞,問道:「你怎麼會連葉家都一起對付了?」
靳皇攬着她的腰肢,一手落在她的腿彎處,稍一用力便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裏,權箏沒料到他會突然如此,臉稍稍紅了下,還沒能問出他這是幹什麼,就聽見他說道:「嫌麻煩就一起解決了。」
他將薄唇貼在她的耳邊,在他的一呼一吸間,溫熱的鼻息和唇息包裹住她精緻小巧的耳垂,權箏敏感的縮了下鼻子,耳廓上就勢染上霞紅的顏色,她羞怯的看了眼他染滿了的眼睛,就快速的躲閃開了,她忍不住腹誹:在辦公室里能別這麼猥瑣麼?
靳皇看着她這副羞赧的模樣,漆黑的眼睛裏不自覺的染上笑意,剎那間,他的眼睛裏就像是掉入了無數顆星星般,閃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權箏推搡了下他緊貼着自己胸前的胸膛,咬着唇說道:「我知道葉夫人的身份不簡單,這次你針對姬、葉兩家想來應該不單單是因為我吧?否則,你大可以小小懲戒下姬宏亮,畢竟,我只是被他關了兩日,又沒有出什麼事……」靳皇單手枕在腦後,靠在沙發的靠背上,淺笑着聽她繼續分析着,「就算你為了防患於未然,想要直接解決了姬家,這個我也無話可說,因為……」
靳皇捏着她的下巴,淺淺的笑着,問道:「因為什麼呢?」
權箏紅着臉,說道:「你曾說過決不允許別人再動我一根手指……」靳皇如沐春風般的笑着,「哦?我什麼時候說過了?」權箏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白了他一眼,便繼續說道:「所以,你這麼做,我好歹可以理解,但葉家呢?就算姬宏亮這次有藉助他姨母的權勢,但……」
靳皇笑了聲,「他姨母家的權勢比姬家大,你為什麼不說我這也是為了防患於未然呢?」
權箏急忙搖頭,「不對,她沒那麼傻,如果她知道我跟你有這麼一層關係的話,她不會這麼做的,據我所知,她的性子是介於溫婉和柔弱之間,並不是會懂得報復的那種人,所以,你如果真的對她做了什麼的話,她也絕對不會想到要報復你……」
靳皇卻只是笑着哦了聲,在尾音落定的時候,權箏問道:「你此次是借着我這件事對付葉家吧?你的目標其實是葉老爺子吧?他一個做官的礙着你什麼了嗎?」
靳皇沒想到她連這個都能推離出來,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夠聰明,他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輕嘆了聲氣,說道:「這麼聰明可怎麼好呢?以後豈不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了?」
權箏其實覺得葉家應該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他了,或者他是想要得到葉家的什麼東西,所以,才會這麼做,但想到他利用她這件事,她朝着他哼了聲,「不理你了!」
靳皇眼看她要站起來,忙收緊手臂將她禁錮在懷中。
他並不曉得她這是哪兒來的脾氣,誇她聰明還能生氣?
靳皇見他做了此動作,她便乖乖的軟在他的懷裏,才察覺到原來不是真的生氣了呀。
他輕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問道:「想知道真相?」
權箏點頭,她倒不是多好奇他多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聽說葉家的權勢很大,就算葉夫人心地好不會做什麼,但不代表葉老爺子會和她一樣吧?要是因為靳皇的這一行為,牽扯出什麼禍端來可如何是好?
靳皇像是突然讀懂她的擔心,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葉震是華城的s長和南城的書記。」
權箏驚訝的啊了聲,「這麼拽?」問題是,靳皇知道他是誰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