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喬遲遲未歸,寧阮打來一通電話過來催促,簡喬本來想要找個藉口推脫,但是寧阮執意要她回家,「喬先生都說好要來了,你就和他一起回來吧。」
透過聽筒的另一端,簡喬總覺得寧阮是端倪出了什麼,心裏隱隱不安攖。
掛斷了電話,簡喬從喬正男的懷裏挪開靠回椅座,「媽媽已經做好了飯菜,說一直在等着了。」
喬正男頷首一下,他不會看不懂簡喬憂心憂慮的表情,她是真的還沒做好準備把他介紹給她的家人,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為日後離開他做準備似的,心腔里那逐漸蔓延的不安無法乾脆的扯斷,只能任由它糾結滋長。
喬正男從小想要什麼都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只要是他想要的,即便當下得不到,他日也一定會歸屬自己,但對手邊的這個女人……
喬正男啟動起車子,眼角的餘光時不時不隨他這個主人的心,自己眷戀地瞥向她,看着她望向窗外的眼,心裏就會問,她在想什麼,又或者她是在想着誰…償…
……
喬正男和簡喬一起回家吃飯,簡敏補習回家看到可是高興,飯桌上,寧阮準備了豐富的一桌飯菜,簡敏緊挨着喬正男,一會兒給他夾菜一會兒給他添湯,心裏的開心全部展現在稚嫩的小臉上,也不知道怎麼瞎聊的,竟然問起了喬正男幾時把姐姐娶回家。
「我可想當伴娘了,姐夫要是和姐姐結婚了,我見着誰,都能光明正大的叫姐夫了。」
簡敏給喬正男起着哄,喬正男是一點都不反感,趁勢讓簡敏問問簡喬,「這事得問你姐姐,我才是等着給名分的人。」
簡敏撲哧一聲笑開。
男人只有把女人愛慘了,才能說出這麼卑微又肉麻的情話。
簡敏胳膊肘碰了下裝作正在扒飯的簡喬,「姐,你怎麼說啦,姐夫都懇求名分了。」
簡喬看了喬正男一眼,她知道他剛才和簡敏一搭一唱的多半是說笑,但應該還有一半是參着真的,簡喬沒說話,寧阮從廚房裏又端了一個菜過來,打斷了簡敏繼續纏着簡喬問要不要和喬正男結婚的話題。
寧阮就像是有心不讓簡敏再提及這些問題似的,見簡敏飯碗見了底,寧阮就催着她去房間做功課了。
簡敏垂頭喪氣的離開,走前叮囑喬正男,一定要等她做完功課再走。
喬正男很寵簡敏,點頭應允,「別擔心,今晚讓姐姐留下過/夜。」
……
寧阮一聽喬正男說讓簡喬留下過夜,心口就猛地跳了一下。
都是過來人又怎麼會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從簡喬說要和喬正男交往是為了找到給喬振海翻案的證據時,寧阮就心裏不安着,之後簡喬參加了話劇巡演,媒體一個勁兒的報道他們熱戀的消息,她真的不是瞎了,聾了,即便電視新聞里沒說他們住在了一起,但寧阮總有一種感覺,簡喬是已經……
寧阮的心快難受死了,喬喬可還是個清清白白,冰清玉潔的姑娘,她要是和喬正男……
「喬喬,你來我房間,媽媽關節疼,忘了上次你把藥膏放在哪兒了。」
寧阮找了個藉口把簡喬帶進了自己臥室。
簡喬打開抽屜找起藥膏,「媽,你風濕痛又犯了?辛苦的,把兼職就辭了吧,我的學費,你不用擔心……」
簡喬一邊說着,一邊撕開藥膏走到寧阮的身邊,寧阮坐在床尾不出聲,簡喬仔細打量了一眼就發現寧阮眼眶都紅了,簡喬趕緊蹲下身,「怎麼了,媽,膝蓋很疼嗎?」
寧阮看着簡喬蹲着身仰着頭,「離開他吧。」
寧阮言簡意賅,她真的不能再讓心裏的這份不安不斷擴散了,她真的怕自己無顏再面對喬振海了。
……
簡喬眼神恐慌地一記震動。
因為她聽懂了寧阮的那句話里的他指的是誰,正因為聽懂了,才堂皇無措,不知道該找什麼藉口拒絕。
如果是再早一個夜晚,她還能全身而退,但昨晚……
簡喬不是覺得把自己交給了喬正男,就要和他一輩子,但就這麼分開,簡喬頭腦很亂,理不清自己對喬正男的放不下到底算是哪一類的感情。
「媽,別擔心我,你也看到了,喬正男對我很好。」
簡喬沒有回答,不說離開就是她離不開了,不是嗎?
寧阮長長嘆了口氣,說什麼喬正男對她很好,就是因為他對她好,她才更擔心,才更寢食難安,「喬喬啊,你是女孩子,女孩子選擇了一個男人就是一輩子,知不知道?」
簡喬心裏很震顫,她明白寧阮是想說什麼……
「你說媽媽守舊都好,女孩子是不能隨便……你和喬先生不是一路人,喬家不是我們這樣的家境的人可以高攀的。」
寧阮兩手緊緊握住簡喬的手,她的手好涼,涼得好像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住了。
……
簡喬心裏好痛,腦海里一邊邊是寧阮語重心長的提醒,更像是疼愛自己孩子的母親的懇求。
她不願她潦草就把自己的人給了喬正男,女人給了身體就沒回頭路了。
但是……
她已經給了……
簡喬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件彌天大錯的事一般,心裏幾多自責。
簡喬咬着下唇,眼淚都下來了,「媽,三個月……你再給我三個月時間,好不好?只要時間一到,我就算什麼也沒查到,也一定會離開他,好不好?」
簡喬做出了決定,當自己說出要離開喬正男的時候,心臟好像隱隱揪痛了一下。
她以為喬正男並不足以讓她心痛。
這一下心痛只是因為對他的歉疚,是她鬆懈了防備,接受了他,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分明,她心裏很清楚,她是不會嫁入喬家的,也不可能和喬正男一輩子。
寧阮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安心。
她知道簡喬的性子,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兌現。
但三個月,男人和女人之間三個月存在太多太多的變數,如果她想離開喬正男,而喬正男不願意呢?
……
今晚,從回到家後,寧阮就發現喬正男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簡喬。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深情是好,但深情被背叛,就會加倍的怨恨,喬喬不是喬正男的對手,糾纏得越久,只會對喬喬更不利。
「是你離不開他,還是他不願放你走?」
簡喬沒料到這一次寧阮是決定好了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是真的不願再讓她和喬正男多待一天,不,也許是多一分鐘,都要受不了。
喬正男並不是會偷聽他人說話這樣卑鄙行徑的人。
獨自在客廳里,視線時不時妄想寧阮臥室的門,已經好久了,只是找個藥膏並不需要那麼久,他能感覺到寧阮從開始就對他客客氣氣,卻也就是客客氣氣,不會允許更親近,就像劃開了一條看不見
的界限,那是在為簡喬守着防線,並不願意將他接納為自己人。
真的好像,果然是母女,性子都那麼像。
有錢有權似乎在簡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
「姐夫,一個人發呆想什麼呢?」
簡敏突然捧着課本溜到了喬正男的後邊,大半個身體壓着沙發靠座看着喬正男,喬正男逗她,「分心不做功課,我要跟伯母打小報告哦。」
簡敏咯咯笑,喬正男看着一本正經,完全霸道總裁范,但嘴巴一張就是這麼幽默風趣,極有魅力,「我說姐夫,能問你個問題嗎?」
簡敏忽然笑得有點正經兒,有點壞壞的。
喬正男眼角微眯:「問吧。」
簡敏抱着課本湊近過來,「那個,你和姐姐是不是已經那個過了?」
終究是女孩子,直寥寥的問男人這樣的問題,簡敏的臉多少有些紅,喬正男也驚訝,現在的孩子,才16歲的丫頭竟然這麼直接問這些。
「小孩子應該想的是認真做功課,不許八卦大人的私事。」
喬正男該嚴肅的時候,表情可嚴肅,簡敏倒也不怕他,反而也收起壞壞的笑,「姐夫裝蒜,別以為我是小孩子就不懂了,你的表情都告訴我了,所以我也告訴你,我姐姐在你之前可是清清白白的,你要了她,就不能對她始亂終棄,不然我一定咒你一輩子都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