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嘗試黑科技,可能因為用來發電的愛不夠而誤傷了你,麼麼噠! 也許是當着眾人的面的緣故, 他並沒有做出其他的什麼舉動, 只是神態正常地道謝。但林晏就是覺得這人臉上寫着這五個大字, 頭頂的好感狀態欄閃閃發亮。
林晏心中本來就蠢蠢欲動的羞恥感頓時洶湧了。他咳了一聲,起身說:「我去談點事, 你們先吃。」
面上勉強維持着平靜,他單手撐着桌子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時卻聽見身後梁卓恩笑道:「謝謝。」
要端住正經的人設。
他心想着, 把有些想上翹的唇角按捺了。
直到出了三省基地的別墅群, 林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控。
——副本的好感度雖然只是npc當前扮演角色的數值,但其實與npc對該玩家的感官是有關聯的。如果npc本身足夠冷漠,不被攻略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
但要是npc本身對玩家產生了情感,那麼也許只需要玩家的一個擁抱, 好感度就會刷到及格線之上。
而就在不久前,交接食物時不小心蹭到梁卓恩手的那一下,好感度很活潑地顯示了[>
……太糟糕了。
林晏走的急, 難免有些心煩意亂, 直到來到了三省基地的中心地帶才緩過神來。三省基地作為南方最大的倖存者總部,佔地十分驚人,以林晏的腳程也花了十數分鐘的時間。因為沒有故意掩蓋行蹤,待他走進大樓時,已有陳柚的人等候在那裏:「林晏先生,這邊請。」
他平復了心中那些因為某個傢伙而鬧騰不停的情緒,腳步一頓。
這個時點過來是為了什麼,相信陳柚能夠猜到。
林晏也就不廢話,跟着上了樓。
會談的地點是樓的頂端。
末世的最初是天災齊至,但到了現在,從這棟大樓的頂端眺望,遠處的群樓像是一棟棟灰色剪影。密集的雲層自頭頂向視線的盡頭鋪展開來,微冷的陰晦色調下,偶爾會有行態佝僂的人型動物閃現。往近處看,則是大片的城市廢墟,代表三省基地巡邏隊的黑點們徘徊警戒着,安全地帶之外,沒有清理過的喪屍群則比人類更為活躍。
&愚蠢,對不對?」陳柚姿態優雅地並腿坐着,目光雖然指向遠處的屍群,卻更像在特指着誰。
林晏找了張椅子坐下,「我以為你是找我聯手。」
大概是怕打起來的緣故,兩人之間很少獨處,原主心平氣和與陳柚說話的情況也屈指可數。看見林晏那張表情平淡的面孔,陳柚忍不住有些驚訝,卻還是擺正了態度:「你說得對。」
&們三省的情況你也清楚,王松聯合了其他勢力,想包攬所有的十一級晶核。」
&子不差。」林晏淡淡道。
&手下需要晉升的便有六人,還有……王攀。」陳柚低垂着目光,聲線冰涼,「可他們咬得很死,如果沒有處理的辦法,我恐怕必須答應。」
大型基地的晶核分配向來緊張,何況陳柚是個不愛徇私的人,即便和王攀是愛侶關係,她也不能扣下十一級的晶核,不像四行小隊之中,林晏想盡辦法給隊員攢了幾枚用於晉級。
而手頭的那枚……原主肯定會想辦法送給王攀,他卻是為了梁卓恩留的。
那個玩家的能力不能以常理判斷,距離副本結束還有二十幾天,異能級別趕上來並不算難事。
這些打算自然不能跟陳柚說。林晏收斂了思緒,挑着眉不太在意地開口:「辦法是有的。」
在陳柚的注視之下,林晏微微抬頭,用一種冰冷詭秘的目光回應。席捲着火-藥氣味的風從建築群的縫隙里鑽出來,潑灑在天台之上。陳柚驚訝得發現,這個男人有些一雙異常清澈的眸子——他的眼中倒影着遠處與喪屍□□火的巡邏隊,密集的火光彤彤,那些黑色的腐屍在子-彈攻勢之下瘋狂地退避。
林晏輕聲問:「你覺得,在暴力之前……有什麼會談不下來?」
……
…………
林晏離開時,陳柚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坐姿一動不動地沉思。他沒打算多等,反正在利益的迫使之下,兩方的連手是必然的。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關於梁卓恩的事。
比如,他想把那個男人拉進隊伍,然後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地……把各式各樣的東西送出去。
這個念頭雖然強勢,卻被林晏的理智壓下了。一方面是他的理智在警告他遠離這種充滿粉色氣息的幻想,另一方面則是——想在一個大型基地討走一個九級的雷系異能者,簡直天方夜譚,他必須手握砝碼才能提出,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怎麼做……
一心栽在玩家身上的林晏並沒有看見迎面走來的人影,直到那人出聲喊住他時,才回神似的頓住了腳步。
林晏回頭,看見那個身披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目光複雜地注視着他。王攀大概是剛巡邏歸來,衣角還沾着血汽,被汗水浸透的背心緊緊貼在身上。
&攀?」林晏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索性僵着臉禮貌地點頭示意,「陳柚小姐在樓頂。」
原主的心上人沉默了一下,:「……我找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晏仿佛從他的面上讀出了一點奇妙的、熟悉的、玩家們愛用的套路的味道。
除非是……故意不提而已。
林晏逐漸冷靜下來,回想過去幾天的交往。
——他的破綻確實太多了。
從最開始那次搏擊俱樂部剪斷護欄帶的意外,到同居時偶爾難以把控情緒而造就的各種破壞,到這次被劃得破碎的毛巾。以梁卓恩的腦力,未察覺異常的可能為零——再說了,這個玩家的人設也天生帶有無敵金身的技能,完全可以引導其了解自己的真相。
都市妖修,這種背景的副本對老玩家來說並不算陌生。
但斷鳥台這種微妙的設定大概不會想到…>
梁卓恩餘光掃見林晏的表情,暗自抑住了眼中的笑意,托着杯蓋小嘗了一口:「……鹽少了。」
正低頭沉思的林晏頓時抬起頭來。
&香正好,」男人笑了笑,「這水平比我初學時好多了。」
等梁卓恩的助理再回來時,屋內的兩人早就收拾好了東西,梁卓恩把空保溫壺提起,手臂的動作確實沒有半點受過傷的痕跡。
他邀請林晏一同回到劇組租下的宿舍。
影城都有自己的一套完整的產業鏈,其中就包括提供給在附近拍戲的劇組的宿舍。步行不過十分鐘,小心繞過人群,兩人憑藉梁卓恩的門禁卡進了一棟小樓。
房間在三層,臥室拼單間浴室的格局,空間也不大,勝在足夠乾淨。
&去沖個澡。」林晏抓着他手臂看了看傷處,原本在劇組裏還很醒目的紅痕已經消退了,表面上倒是看不出端倪。因為剛才拍了一場雨戲,梁卓恩的發梢衣里大多還是濕漉漉的,林晏還是怕他着涼。
梁卓恩皺了皺眉:「手臂不舒服,可能不太方便。」
還沒等林晏反應過來,他又笑道:「看來得請你幫個忙了。」
小心翼翼拉個燈>
梁卓恩的話也不能全信。
這個忙幫得十分費力——等林晏的思緒里勉強擠出上述那句話時,他已經赤身裸-體縮在了被窩裏。衣物因為沾了些片場裏的泥濘而被梁卓恩拿去洗了,如今能夠稍微遮掩一下他身上痕跡的,也只有這床棉被了。
但他的心情很好,大概是因為天生受迫的性追求終於結果,抑或是因為這種格外親近的行為讓他獲得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安全感。
——可以抱緊,可以被抱緊。不是虛幻。
他發了了十分鐘的呆,可剛才安頓好他又重返浴室的梁卓恩一直沒有動靜。林晏耐不住,索性就這樣慢騰騰地下了床,自顧自溜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