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兩顆巨大的隕石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
亞伯罕全力衝擊而來的身形極快,他走的是速度型路線。輔以暗勁跟拳意封鎖,往往能夠在第一時間將對手洞穿,無往不利。
只可惜在王庸面前,亞伯罕的拳意封鎖效力大幅削弱。燃血狀態下的王庸心靈就是一個的水壺,亞伯罕的拳意想要將的水壺冰結,難度可想而知。
少了最大一重負擔,王庸跟亞伯罕的實力算是拉到了同一水平線。
而王庸的優勢在於對於身體肌肉的掌控,明勁實力遠超亞伯罕。
亞伯罕卻是在暗勁的境界上壓制王庸一頭。
兩人一撞之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亞伯罕瞬間噴出一道暗勁襲擊王庸臟腑。
而王庸則肌肉迸起,一條條的肌肉擰在一起,猶如藤條鋼索,緊緊纏繞,形成一個極為堅韌的防護層。
三國演義中描寫了一種藤甲兵,藤甲兵身上穿的藤甲刀槍不入,王庸此時的肌肉線條就跟藤甲一樣,瞬間爆發出來的防禦卻是真的可以抵擋住刀劍。
噗!
一聲悶響炸開,王庸跟亞伯罕臉上表情同時一怔,隨即分開。
亞伯罕的暗勁究竟高一個境界,一下子就透進了王庸體內。
不過王庸的肌肉藤甲還是起到了關鍵作用,將暗勁抵消了大半。打透一層紙跟打透一層鋼板的差別還是蠻大的。剩下的一半暗勁卻是傷到了肌肉內層,讓他只覺肌肉裏面的肌腱火辣辣的疼,還帶着絲絲酸麻,一時間沒法做出什麼動作。
亞伯罕也不是全身而退。他胸骨傳出咔嚓的聲音,王庸這種蠻不講理的暴力衝撞是他最為忌憚的攻擊方式。當場就將他胸骨給震裂一根,讓他吃了一個悶虧。
暗勁與明勁其實並不是必然存在着差距。明勁練到神級,碾壓暗勁高手也經常見。
就如隋唐時期的李元霸,傻子一個,卻天生神力。他是不會暗勁的,可是就仗着一身神力大錘下去,就算是化勁高手也得當場死亡。
這個原理其實很容易想明白,大型衝擊打樁機只是一個機器,它會發出暗勁嗎?顯然不會。但是又有哪個暗勁高手敢站在打樁機的下面,任由巨大的樁錘衝擊下來呢?
打樁機產生的巨大力量,就算是再厲害的暗勁都卸不掉,只能被碾壓成肉醬。
所以說,天生神力級別的明勁是不遜於暗勁的。而人類之所以要不斷往暗勁、化勁境界修煉,只是因為人體有極限,不可能做到鋼鐵機器那般程度。只能利用勁力的質變升級來變相提高殺傷力。
王庸現在就是一個巨大的衝擊打樁機,他體內燃血之後爆發出來的動力,催動着身體往外迸發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
卻是一出手就傷到了亞伯罕。
「果然厲害!」亞伯罕目光一閃,讚嘆道。
如果是他掌握了這融合之法,他將會提升到什麼實力?恐怕屆時擊殺王庸連一招都用不了!
亞伯罕不由眼中湧起一絲貪念,再次兇狠撲向王庸。
他要格殺王庸!他要解剖王庸!他要知曉王庸身體的秘密!
拳意、暗勁、速度,三者在亞伯罕身上得到了完美融合,嗡的一聲震動,空氣里就出現一道殘波,然後一條白線浮現在空中,白線的盡頭是王庸身體。
真如一架突破音障而來的飛機,亞伯罕瞬間就到了王庸身前。
拳頭捏成一個古怪的印記,如死神之鐮,如天使之仗,如上帝之光。
只是一個簡單的拳招,亞伯罕竟然也展現出來了驚人的拳意。傳聞上帝降臨之時必然帶着聖光澤被人類,亞伯罕的拳頭就帶着這種上帝之光,一下子就照耀在了王庸身上。
這卻是亞伯罕拳意的有一種用法。
「好厲害!這人簡直就是生平僅見的武學天才!」王庸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
他在遇見亞伯罕之前,從沒想到一個人可以將拳意發揮到這種地步。
原本王庸以為拳意就是一種精神氣勢,類似於官威,會在第一時間裏影響到對手,但是效力不可能持久。真正當做攻擊手段也不太現實,一個人再大的官威,也不可能把人直接嚇死。
可是亞伯罕的出現,卻改變了王庸的觀念。亞伯罕幾乎把拳意利用到了極限,舉手投足之間都能映射出拳意威壓,讓對手受其影響,甚至心靈都被凍結。
現在,亞伯罕更是直接把拳意附在了拳頭之上,展現出來更加高明的一種用法。
驚才絕艷,已經難以形容亞伯罕了。如果他能夠一直走下去,王庸相信,亞伯罕將來一定會成為全世界都知名的一代宗師。
只可惜,到此為止了!王庸絕對不會允許亞伯罕走下去。
不管是為了王庸自己的私仇,還是華夏的大義,亞伯罕都要死!
嗤嗤!
王庸後脊背上驟然迸射出兩道手指粗的血線,卻是王庸將燃血幅度再次提升。脊背附近的毛孔全都崩裂開來,噴出了水管似的血線。
而隨着王庸燃血加劇,王庸速度陡然提高一倍。
他猛然撲動,看似簡單的動作里卻包含了形意拳中的鶴形跟虎形。
身體前傾閃撲的架勢,好似後背肩胛骨處生出了一對翅膀,正撲稜稜拍打着,保持平衡的同時提高撲擊的力度跟速度。
而在仙鶴撲擊的架子裏,卻還夾雜着兇狠的虎形。
兩種形意結合在一起,卻是變成了華夏古代一種極為兇狠的神獸。
四靈白虎。
白虎象徵着威武和軍隊,所以古代很多以白虎冠名的地方都與兵家之事有關,例如古代軍隊裏的白虎旗和兵符上的白虎像。
「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摶挫銳,噬食鬼魅。」
亞伯罕作為墮落天使,本身就是一種鬼魅。
王庸這頭白虎卻是要將亞伯罕吃掉,辟邪鎮災!
看見王庸這身形,亞伯罕臉上表情也凝重了幾分。
他之前只是轟出一隻拳頭,另一隻手閒着。現在則是將另一隻拳頭也轟了出去。
不過跟之前那一隻加持的拳意不同,不是上帝聖光,而是撒旦魔氣了。
左手上帝,右手撒旦。左手光明,右手黑暗。
亞伯罕雙拳擺出一個圓形,光明與黑暗不兼容的兩種屬性被他完美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明一暗的兩個s形半圓。
卻是跟華夏太極魚極為類似。
「抄襲狗,呸!」王庸忍不住罵一聲,義無反顧的撲擊上去。
亞伯罕的明暗太極魚也在同一時間爆發開來,兩種完全不同的拳意威壓瞬間降臨王庸身上。
饒是王庸現在處於沸血狀態,心靈依舊不可避免的被影響了一下。
這世界上最難看清的是黑暗?不是,而是光明與黑暗交錯的那一剎那。光明遁去,黑暗來臨。光暗切換之時天地氣機混亂,就連心眼都看不清,別說是人眼了。
亞伯罕運用的正是這種原理。
上帝聖光降臨王庸心靈,立馬就遁去,然後撒旦黑暗快速籠罩。
王庸只覺大腦一懵,有一種醉酒的迷濛感。他匆忙搖晃腦袋,將醉意祛除。
只是卻已經晚了。這一剎那的朦朧足以要命,亞伯罕的拳鋒已經轟擊在王庸身上。
噗通一聲,王庸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如果不是王庸本身打出去的力量也足夠大,抵消了亞伯罕一部分攻擊。恐怕王庸早已經洞穿了牆壁,栽進另一間辦公室里了。
「咳咳!」王庸劇烈咳嗽起來,每咳一下,就有一個血塊吐出來。
這是受了內傷的症狀。
亞伯罕究竟還是運用他境界上的優勢,贏了王庸一次。
「比我想像中還是弱了點。」亞伯罕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點評道。
好像他現在不是在決鬥,而是在評測一個試驗品一樣。
王庸聽罷,也不生氣,只是抹去嘴角的血跡,道:「別急,很快就要超出你想像了。」
說完,他一下站立起來,氣勢急劇攀升,再次變得戰意盎然。
亞伯罕也凝神應對。
只是在這種緊張時刻,王庸卻忽然開口,問出一個讓人忍不住吐血的問題:「介不介意我放首歌?」
亞伯罕嘴角一抽搐,真想回他一句「放你麻痹」,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心中的念頭,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轟隆,他身形再度爆起,沖向王庸。
打架還想自帶bgm?可以!不怕死放就是!
王庸見狀,不滿的嘟囔一句:「不給放就算,難道我自己不會唱?」
說完,王庸竟然真的開口,輕聲哼唱出一首英文歌曲。
「at break of day, in hope we rise
破曉時分,我們滿懷希望醒來
we speak your name, we lift our eyes
我喊出你的名字,睜開眼睛
tune our hearts to your beat
讓我的心跟隨你的節奏
where we walk, there you'll be
無論我去哪裏,你都在……」
卻是之前切茜婭給王庸唱過的那首聖歌《wake》!
那一天吟唱這首歌的切茜婭全身上下散發着聖潔的光芒,毫不顧忌宣洩着心底的力量,讓人為之感動。
現在切茜婭卻已經再也無法唱出這首歌了,只能躺在冰棺里如一朵凋零的花朵。
既然切茜婭不能給王庸唱,那王庸就自己來!
王庸越唱聲音越大,越唱感情越投入。每走一步,他眼前都會浮現一個肆意高歌的金髮女子,那麼閃耀那麼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