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晨站在旋轉樓梯口,深吸了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後,慢慢朝樓上走去。
輕緩的腳步落在實木樓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每一聲,就跟隨着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顫動。
樓上的氣氛顯得比樓下還要壓抑沉悶的多。
走廊上來來去去的女傭一個個跟貓兒走路似的,仿佛踮着腳尖,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她走到了臥室外。
房門虛掩着,有亮光從裏面透出來。
房間裏一點動靜都聽不到,靜悄悄的,安靜的詭異。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將門推開……
黎墨凡就坐在床邊,冷峻俊朗的側臉融合在陽光里,卻依然無法減退他眼中的寒氣。
聽到推門聲,他微微抬了下眼皮,面無表情的朝她看過來。
顧念晨若無其事的笑笑,將門關上後,走到他身邊,和平常一樣的語氣,很隨意的問,「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黎墨凡默不作聲,只是用那雙透着寒氣的冰眸看着她。
她看到了被摔在地上的首飾,被踢得到處都是,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光澤。
她臉色微變,卻還是笑道,「最近你好像都不太忙。」
「我回來的這麼早,是不是讓你感到很失望?」他終於出了聲,卻是一開口,就說出一句帶刺的話。
顧念晨怔了一下,低頭看了看他,「你幹嘛說這樣的話?我又沒有這麼想。」
他冷笑一聲。
眸底森冷的寒意一點點透出來,滲入他冰冷的笑里,「最近我不大忙,每天都有大把的時間陪着你,跟一個不喜歡的人長時間的待在一塊,的確是一種痛苦和折磨。」
「在醫院那些天,也真是為難你了,身體已經夠不舒服了,還要每天面對一個討厭的人,你是不是忍的很辛苦?」
顧念晨彎腰撿着地上的首飾,聽他這麼說,立即抬起了頭辯解,「你這是怎麼了?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你就莫名其妙的說出這麼一大堆話來冤枉我。」
「黎墨凡,你要是因為別的事情心情不高興,也不要給我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拿我當你的出氣筒。」
她說的那樣的無辜。
她臉上更是一副無辜又委屈的表情。
黎墨凡不看還好,一看她這幅受氣小媳婦似的模樣,臉色沉的更厲害,起身就大步朝她走去。
他一雙大長腿,兩三步就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說的握住了她一隻手,目光凌厲的跟刀子似的,泛着寸寸寒芒,咬牙低吼道,「你敢說你心裏不是這麼想的?顧念晨,你敢不敢立即對天發誓?」
她被捏的又痛又難受,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疼痛的輕呼,將手甩了甩,氣急敗壞道,「黎墨凡,你鬆手,你捏疼我了。」
她手裏剛拾起來的幾串鏈子又被他扯過來扔到了地上。
她泄恨似的將地上的首飾踩了幾腳,「你說,你今天去哪裏了,都見過什麼人?」
他這樣一問,顧念晨就知道心裏的猜測是沒錯了。
果然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
既然他都知道了,她也沒必要再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