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開關開了。
她習慣性的先眯了眯眼。
等了一會兒,又等了一會兒,房間裏卻還是黑漆漆的。
她皺了皺眉,「燈壞了?」
枱燈壞了,還有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可以開。
她摸索着下了床,又去找水晶燈的開關,一邊走一邊說,「我真懷疑你上輩子是不是蝙蝠變的,才會這麼喜歡待在黑暗裏。」
這一次,黎墨凡沒有再阻攔她。
他只是坐在原地,神情複雜的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開關旁。
他不確定她究竟是不是在演戲。
從他再次遇到她,她就變得很會演戲了,說起謊言來一套一套的,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就連他有時也分辨不出真假。
要是演戲,她的演技可真是夠好的,演的有鼻子有眼的,像極了,就連專業的演員也沒有她這麼形神俱到的表演。
她一隻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然後將燈打開了。
水晶燈一下子亮了起來。
陰暗的雨天,房間裏的光線本來就不是太亮,跟傍晚似的,光線陰沉昏暗,讓人覺得壓抑。
水晶燈開了,房間裏的光線也變得明亮了很多,不再是烏沉沉的,跟窗外的天空那般的陰暗。
水晶燈的燈光是暖色系的。
開了燈,房裏也添了幾分溫暖的感覺。
顧念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又去擰開關,擰了開,開了又擰,這樣來回了好幾次,她忽然轉過身衝着黎墨凡生氣的大吼,「你是不是故意把房間裏的燈弄壞了?」
黎墨凡沒有出聲,只是看着她。
「黎墨凡,你有病是不是?你幹嘛把燈都弄壞了?」顧念晨整個人都顯得很急躁,非常的急躁不安。
她握緊了拳頭,死死的咬着嘴唇,眼裏流露出了一絲害怕和恐慌,卻是極力的忍着,但忍耐的卻又不夠專業,整個人身子都在顫抖,像是穿了一條薄薄的裙子立在冰天雪地里,冷的渾身都在打顫,就連臉也冷的慘白慘白的。
很快,她就連牙齒也冷的在上下打顫了,聲音仍舊是兇巴巴的,卻顫抖的厲害,「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
她在對他說話。
可是她的眼睛卻是毫無焦距的看着其他地方,她的目光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煙,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找不到一個可以停留的地方。
「黎墨凡,你沒聽到我在說話嗎?」她很少有敢這樣兇巴巴朝着他吼的時候。
她也很少有像現在這樣在他面前流露出恐懼和無助的。
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不小心走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周圍什麼都沒有……
那是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比對死亡的恐懼還要深,還要強烈。
黎墨凡微微眯了眯眼,慢慢站起來,走到了她的身邊。
顧念晨並看不到,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她伸了手,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黎墨凡,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做這些可笑的事情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