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在大江上漂了三日多,已經出了奉山道,進入了河間道境內。這三天裏沈墨借住天人弈世圖練成了問心指,還厚積薄發,一舉突破到臨道境後期,八卦掌也在多日混戰中有所精進,踏入六層,最重要的是經過天人弈世圖的錘鍊,海岳經的能力得到最大釋放,一切細微末節在沈墨眼中都會被放慢放大,哪怕是關節的動作都看的一清二楚,這就相當於戰鬥的時候能夠料敵先機,是絕對的神技,沈墨也是頗為高興。
樓船上的夜晚也是燈火通明的,王妃和小侯爺也是需要一些娛樂的,所以樓船上還帶着幾個歌姬和一套戲班。沈墨這幾天因為練功也沒有來看過戲,覺得頗為遺憾,便對秦淮說:「喂,晚上的戲你看過沒?」
「戲啊,看過啊,我跟你講這京城的戲班子就是專業,比我以前在家的時候看的好多了,咋你還對這有興趣?。」秦淮道。
「這不是難得看一回嘛,等這趟鏢結束了再看京城的戲班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走吧看一場去。」沈墨道。
秦淮道了聲行,然後從床上跳下來,二人穿好衣服就出了房門,畢竟是冬天,天氣對他們這些修為沒有那麼強的人來說還是很冷的。
沈墨推開房門,只聽咣當一聲,一個銅壺滾落腳邊,因為沈墨和秦淮的房間正好在樓梯口,這一開門正好撞翻了一位端銅器的侍女手中的銅盤。沈墨趕緊蹲下呀來幫侍女撿銅器,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打翻了銅器,我幫你撿。」
「沒關係,沒關係,不礙事的。」那侍女也是回答道。
沈墨撿起了銅器還給了侍女,但卻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侍女雖說也是面容清秀,舉止得體,但那雙手卻怎麼也不像一個普通侯府侍女的手,她右手手掌上還有着繭子,那分明是常年用刀留下的痕跡,而且觀察這侍女的經脈,竟也是臨道境後期修為。
侍女端着銅器離開,沈墨則是用一種狐疑的眼光盯着她的背影,偏過頭對秦淮道:「這侍女不對勁,我盯着她,你快去找最近的宗師,可能有事要發生。」
秦淮見沈墨面色凝重,也意識到沈墨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當即點頭,轉身下樓去找宗師,沈墨則是假裝下樓開啟視界術,盯着那侍女的一舉一動。
那侍女見沈墨和秦淮下了樓,嘴角露出一絲弧度,走到韓萱房間前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轉身進了房間,關上門,將那隻被沈墨打翻的銅壺放在了桌子上,還有幾個小銅杯,並且再其中倒入了西域的葡萄酒,然後又掏出一個小紙包,將淡黃色的粉末倒入,然後搖了搖酒壺,隨後滿意地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門。
「姑娘,打翻了你的酒壺,覺得心裏十分愧疚,不知姑娘芳名,可否一敘,聊表歉意。」沈墨倚在門口的,微笑地對侍女道。
那侍女先是一驚,隨後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刺向沈墨,沈墨側身一避,八卦掌借力將她甩向牆壁,侍女撞上牆壁,然後落地一個側身翻滾靠近窗戶,向窗外拋出一個磷光彈,磷光彈發出刺眼的光芒,向她的同夥傳遞某種信號。
「可惡的小子,你壞我大事,就把命留下吧!」說罷那侍女身形突然變得虛幻起來,漸漸消失於視野之中,竟是身懷一門隱匿身形的奇術。
不過這次她卻是踢到鐵板了,她在沈墨的視界術面前無所遁形,所以沈墨只是站立不動,靜待她露出破綻。侍女以為沈墨失去了目標呆在了原地,閃到他背後笑道:「可笑的小子,死吧!」短刀下刺,直指心臟。沈墨卻是嘴角一翹,回身一記問心指點在侍女胸口,中了問心指,侍女整個人滯在了空中,隨後摔在地板上不斷地抽搐,問心指的指力不斷絞殺着她的心臟,一會就沒了生機,沈墨搖了搖頭道:「可笑的人是你啊。」
此時,秦淮剛剛趕到甲板上,擠過看戲的人群來到韓查面前,道:「韓前輩,出事了!」
「嘭!」秦淮話沒說完就見天空中閃過一陣刺眼的光芒,那是磷光彈燃燒發出的光。隨後又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船體下方發生了劇烈爆炸,所有人都警戒起來。突然,船下出現十幾隻小艇,一群形色各異,手裏拿着傢伙的人撲向樓船,其中竟然有不下三十名宗師。
混戰一觸即發,敵人身份不明,悍不畏死,甲板上充斥着刀光劍影和宗師的拳腳氣勁。秦淮護衛在韓萱和衛憶楓身前倚仗潛龍勿用神功獨戰兩名尊者境強者,囚龍棒上下翻飛兩名敵人一時間竟是奈何不了這個年輕人。
沈墨這時從樓船的二樓窗口出現,狼牙刀出鞘,帶着殺氣一躍而下也加入了混戰。借着下落的衝擊,沈墨直接一刀斬殺一名敵人,回身又一指解決了一個準備偷襲護衛的敵人,幾個起落來到秦淮身旁共同對敵。
一眾護衛以韓萱和聶駟為中心形成防禦圈,宗師之間的戰鬥他們插不上手,只是防禦不畏死的敵人,保護王妃和小侯爺。沈墨和秦淮背靠背站立對戰兩位尊者,四人對峙,氣氛繃到一個極點,戰鬥一觸即發,某一刻,四人同時發難,兩位尊者向沈墨和秦淮沖了過來,呈夾擊之勢,而沈墨和秦淮配合默契,秦淮彎腰揮棍橫掃,沈墨背躍翻過秦淮脊背長刀豎劈,這一番配合不僅躲過了兩個尊者的攻擊,還形成了攻敵必所救的形勢。
那二人抽刀格擋,而沈墨和秦淮卻是同時露出了微笑,秦淮勝在潛龍勿用神功帶來的瞬間爆發力,連人人帶刀全都打飛下船,敵人雙手的掌骨都被震碎了;而沈墨則是勝在料敵先機,以一個十分刁鑽的角度斬進敵人肩膀,長刀一划帶起一片血雨。一枚腰牌掉落出來,上面寫着天元二字,這腰牌沈墨見過,正是天元聖教的腰牌,沈墨隨即大喊:「敵人是天元聖教!」
二人還來不及放鬆,船底又是一陣爆炸,船體不住搖晃,出現了明顯的傾斜,許多護衛和敵人都墜入大江的波濤當中。轟!又是一聲爆炸,樓船整個斷成兩節,已經開始沉沒。
「啊!」衛憶楓一聲尖叫,從船上跌落下去,秦淮眼疾手快,躍下甲板抓住衛憶楓的手,另一隻手死死抓住船邊的欄杆,不過世上哪有那麼多英雄救美,只聽欄杆咔的一聲斷裂開來,二人同時墜落水中。
不過沈墨他們也沒有那麼好運,很快就下去陪秦淮了,只聽轟的一聲,船體在最後一次爆炸中徹底解體沉沒,船上的人紛紛墜落水中,沈墨伸手拉住身邊的韓萱,用身體護住她這位王妃,墜入水中。
「撲通!」沈墨入水,不過他水性甚好,打手勢讓韓萱屏住呼吸,自己帶着她游上水面,就在這時有人撈了沈墨一把,把他和韓萱提了上去,出了水面發現竟是先前掉下來的秦淮和衛憶楓,他們找了一大塊被炸碎的甲板,當了臨時救生艇。
沈墨和韓萱上了木板,秦淮道:「走吧,先划到岸上吧。」幾人也是點點頭,開始全力朝岸邊劃。
「那個人好像是侯府的二公子!」韓萱朝一個在水裏撲騰的身影喊到。秦淮將八角混銅棍伸過去,那道身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拉扯着棍子,秦淮一使勁就將人從水裏拉了上來。
聶駟吐了兩口水,有氣無力地道:「我回去一定要練游泳……」
幾人奮力將木板劃向岸邊,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身份和架子了,大江在幾人眼裏從來沒有這麼寬過。
眼見就要到岸邊了,沈墨的視界術突然發現了不妙,喊到:「大家小心!」突然兩個黑影從木板底下出現,一股衝擊力掀翻了木板,幾人被掀落到江邊的淺灘上,兩個水鬼模樣的人出現在幾人眼前,竟是兩個宗師級人物。
幾人瘋狂往岸上逃命,宗師對他們來說可不是能對付的,這時只聽見遠處傳來韓查的咆哮:「河間四鬼,你們要是敢傷害我女兒我韓查一定會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