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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漪抬頭看着周邊場景,和當初她在的思過崖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有花花草草的種類有着細微出入。秦子忱跟着她亂轉,也不多說,沒過片刻,他們兩就聽見一個小孩子的腳步聲。
這個小孩子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穿着天劍宗的袍子,扎着個包子頭,抱着劍,一瘸一拐走在冰雪裏。蘇清漪看着這抱劍的小包子就忍不住笑了,思索着是不是所有劍修小時候就是這樣子,比如秦子忱?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秦子忱涼涼一眼掃了過來,蘇清漪立刻板正臉,滿臉嚴肅道:「峰主,這個可能是宋松。」
&看出來了。」秦子忱淡淡開口,蘇清漪愣了愣,看着面前這個和宋松一點都不像的小包子,疑惑道:「峰主如何看出的?」
&的劍。」秦子忱目光落在小包子的劍上,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眼睛特別大。」
沒想到秦子忱補充了一個這麼接地氣的理由,蘇清漪不管三七二十一,趕忙抓緊機會拍馬屁:「峰主高明!」
秦子忱不接話,氣氛有點尷尬了。
蘇清漪保持着微笑在心裏問候了秦子忱祖宗,然後同他一起跟着小包子往外走。
走了片刻後,小包子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他肉呼呼的臉皺起眉頭,小心翼翼朝着草堆里走去,扒開了草堆。
似乎是感知到有救星來到,方才在草堆里安安靜靜的嬰孩開始哇哇大哭,宋松睜大了眼睛,呆呆看着那個被凍得發紫的孩子,有些膽怯,又有些好奇,想了想,終於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從草堆里將孩子抱出來,抱在了懷中。
這是個女孩,牙還沒長齊,長着柔軟而稀疏的頭髮,一雙眼睛彎彎的,看上去很是可愛。她被宋松抱着,便咯咯笑了起來,伸手去抓他的頭髮。宋松抱着這個孩子,不知怎麼的,就放不下去了。嘆了口氣道:「我沒人疼,你沒人要,走吧,哥哥帶你回去。」
小女孩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咯咯的笑。
小包子抱着人從思過崖一瘸一拐回去,爬過玄天門又長又陡的階梯,終於回到了自己房間。他的房間裡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住,有一個小小的灶台在屋裏,他背着孩子,自己打水,煮飯,餵着孩子喝了些米湯後,自己吃了點東西,又弄了熱水給孩子洗澡。
等給她洗完澡放在被子裏後,已經天黑了,宋松有些疲憊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蘇清漪和秦子忱站在他旁邊瞧着他熟睡的側臉,嘖嘖了兩聲後道:「真可憐,他不是玄天門掌門的兒子嗎?怎麼過得這麼可憐?」
&成道君修無情劍,」秦子忱開口,同對劍修一竅不通的蘇清漪解釋:「對於玄成道君來說,宋松大概只是他的一份因果。他給他吃穿、保他不死,這就夠了。」
&的確是太可憐了。」蘇清漪輕嘆了一聲,看着沉沉睡過去的兩個小孩,溫和出聲:「不管修道不修道,我不會讓我孩子過這種生活。」
&然。」秦子忱點頭:「玄成道君如此,不如不修道。」
反正最後也被雷劈死的結局。
剩下的話被秦子忱默默放在了心裏。
他們兩人就看着宋松兩個孩子一起生活,宋松給她取名宋茜,藏在自己的臥室里,一直沒有人發覺。他很懂事,每天練劍、學字,養活自己和孩子,每個月去他父親那裏接受考核,如果沒有學好,就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毒打。
玄成道君並不太愛管這個孩子,但卻給他用心血點了魂燈,他和宋松說得很清楚——你是我一份因果,我養你,不過是為了了結這份因果,你別太放在心上,也別想太多。
聽着他的話,宋松暗中捏緊了拳頭,面上卻還要裝作毫不在意,點頭說,哦,我知道。
然而回去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在屋子裏哭出了聲音,旁邊坐着玩衣服的小姑娘看着她哭了,就爬過來,抱着他,用稚氣的奶聲安慰他;「不哭,哥哥不哭。」
宋松呆了呆,片刻後,他慢慢笑開:「不哭,哥哥有阿茜,不哭。」
兩個人相依為命過到宋松十四歲,宋茜也有了四歲,開始能滿地跑了。有一天玄成道君突然心血來潮打算看看宋松,結果一開門,就看見自己兒子在灶台上做飯,旁邊一個小姑娘拿着個小風箏在屋裏跑來跑去。
玄成道君呆了呆,小姑娘就直接衝過來,抓着他的褲腿,抬着頭,認認真真喊了聲:>
宋松當場跪了,顫着聲音道:「爹……放過……放過……」
玄成道君沒說話,他皺着眉頭,看着笑得大大咧咧的小姑娘。
那一瞬間,他腦中有一種莫名的感應,他瞧着這個姑娘,看向自己兒子:「你養了多久?」
&年……」宋松心如死灰,他開始拼命叩首:「父親,請饒過她,一切都是兒子的錯……」
&起劍來,」玄成道君沒有多話,直接道:「拿起劍來,打贏我,我就放過她。」
宋松沒敢說話,顫抖着跪在地上,玄成道君皺起眉頭,抬手的那瞬間,宋松的劍猛地沖了過來。
玄成眉間有了笑意,他身形疾退,少年緊跟而上。
兩個人有着巨大差距,然而少年卻仿佛抱了必死之心,一劍一劍揮砍上去。他一次次被擊倒,一次次又站起來,滿心滿念只有一個念想,阿茜不能死,他要護着阿茜。
他的劍風越來越凌厲,和平時練劍時沉穩的樣子截然不同,秦子忱靜靜看着,突然開口:「玄成道君始終還是疼愛他的。」
蘇清漪:「???」
這叫疼愛?!
似乎是知道蘇清漪的疑問,秦子忱接着解釋道:「宋松的劍沒有殺意,沒有勇氣,太過懦弱。若如此下去,一輩子不過爾爾。如今他心裏有了想要保護的人,玄成道君不過是在鍛煉他的劍意而已。」
&修的世界真殘酷……」蘇清漪喃喃出聲,秦子忱看了她一眼,淡道:「你也是個劍修。」
不,我不是。
蘇清漪內心拒絕。
然而身後背着那把大劍清楚的告訴她,她是。
宋松被玄成一次次扔出去,滿身是血,屋裏的小女孩哇哇大哭,然而宋松卻還是堅持着爬起來,反反覆覆,絕不氣餒。慢慢的,他感覺身體中似乎有一股力量開始遊走在奇經八脈中,隨着他拔劍的那瞬間,他整個人都綻放出了奪目的光芒!
練氣三層、練氣四層、練氣五層……
他瞬間連升三級,玄成眼中有了笑意,輕輕鬆鬆一個彈指,就將他擊倒在地,溫和道:「好了,我不殺她了,以後她就是我的養女,你的妹妹,放在這裏照顧吧。」
說着,他廣袖一拂,想了想道:「對了,她叫什麼來着?」
&茜。」宋松趴在地上,心裏鬆了口氣,同時有一個念頭根深蒂固植入他的內心。
這是他的道。
別人修的道是天道,是人倫,而他的道,是宋茜。
他的劍為她而拔,他的道為她而修,他的人生,都給她。
看着地上滿地是血的人,玄成輕笑起來,宋松有些詫異抬頭,那是他第一次看見玄成笑,黑袍墨發,刀刻般稜角分明的眼裏化了冬雪,滿是溫柔。
他突然就想起當年母親的話。
她說,你父親啊,是一個很好看、很溫柔的男人。
他過去從來沒覺得。他一直以為,他什麼都沒有,除了那個被他撿回來的孩子。
然而此時此刻,從他被帶回玄天門,成為他的兒子以來,他第一次體會到,母親似乎是對的。
父親啊,真是一個很好看、很溫柔的男人。
五十年前,靜衍還不叫靜衍,他叫秦子忱,是二十一世紀一個小小的公務員。
他出生在一個工人家庭,『穩』字幾乎貫穿了他的一生。他不喜歡冒險,也不嚮往所謂高端人士的生活,從小到大,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穩穩過完一生。能擁有穩定的成績,穩定的心態,穩定的工作,穩定的家庭,最後再加上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的人生就圓滿了。
他做到了計劃的百分之八十,他擁有穩定的成績,從小到大都是第一;穩定的心態;後來考了公務員,也有了穩定的工作,唯一不穩定的,只有他的愛情。
愛情是他計劃之外的產物,始於初三那一年,有個叫蘇清漪的小姑娘,跌跌撞撞衝進他的生活。她苦追他六年,實話說,他並不喜歡這種冒冒失失的姑娘,總覺得這樣的姑娘吧,愛情來得太快、太激烈,肯定也會去得太快,太殘忍。
可是一個人被一個人喜歡久了,大概也就成了一種習慣。他習慣了她大大咧咧的笑,習慣了身邊時時刻刻都是她,習慣了她隨時隨地示愛,習慣了她的等待。於是他終於妥協,就想着,人生偶爾有那麼些不穩定因素,大概,也是一種美好。
於是他接受了這個冒冒失失的姑娘,內心暗暗規劃着和她的一生,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姑娘就對他說了分手。
她罵他人渣,敗類,到他單位貼大字報、拉橫幅,說他劈腿養小三,還帶人堵着他打了一頓,他其實是不明白的。他的解釋她都假裝沒有聽見,拉黑了他的電話、qq、微信,他找不到她,只能從別人的閒言碎語裏聽到她。
不久後,他因為作風問題被單位開除,而後就見到她帶着新歡出現在了他面前。那時候他沒按耐住心情,一拳揍上了對方,而後又恍然醒悟。
他有什麼權利去打別人呢?
對不起他的是蘇清漪,他捨不得打罵蘇清漪一句,又為什麼就能打別人呢?
在他愣神的時候,對方很快反應過來,對他拳打腳踢。他沒有還手,蜷縮着在地上,一言不發。蘇清漪似乎是怕鬧出事來,拖着對方走了。
他就這麼在廣場上,蜷縮着,默默地,哭了出來。
已經隔了五十多年,他仍舊能想起那一刻,內心的絕望和不安。他有那麼多話想和蘇清漪說,他幾乎想拋下一切尊嚴跪着乞求她。
不要離開啊,不要離開他,有什麼不好,他可以改啊。
他知道他很悶,很沒新鮮感,很慢熱,不懂浪漫,也沒什麼出息,可是,他都可以改啊。
可是他說不出來,只能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然後他就感覺,整個世界都亂套了。沒有了安穩的內心、安穩的工作、安穩的愛人,更不會有安穩的人生。他開始過上沉迷遊戲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訴他,蘇清漪出國了。
當時他正在倒水,聽到對方的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任由水滿了杯子,然後蔓延到電腦上。
對方不斷問:「餵?秦子忱?你聽到了嗎?」
他張了張口,也就是那瞬間,噼里啪啦,一陣電流就沿着水竄進了他的身體。等他睜開眼的時候,他就成了一個五歲的孩子,修真界的秦子忱。
他天生劍體,變異雷靈根,五歲就成為天劍宗掌門首徒,幾乎是天定的好命運。他幾乎不需要怎麼努力,就一路扶搖直上,成為別人仰望的存在。
師父賜他道號靜衍,別人也就跟着這麼叫他,除了極少數幾個親近之人會偶爾叫一聲子忱,秦子忱這個名字仿佛是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師父說,他無欲無求、無牽無掛,是修仙之人再好不過的心性。他在這裏,學會了用劍,學會了殺人,這裏的人和二十一世紀不一樣,二十一世紀的人總把性命看得太重,而這裏的人卻將『道』放在了第一位。
他成為了劍仙,成名以來,從無敗績;他有了完美的容貌,凡是見過他的女子,無一不會悄悄紅了面頰;他不再畏畏縮縮,在這個世界,學會了拔劍、學會了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想,他大概終於成為了當年蘇清漪心中所敬仰的樣子,然而,那個蘇清漪,卻再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
記掛嗎?留戀嗎?
他不知道。
對於他這樣幾乎算的上無欲無求的人,這個姑娘,卻幾乎成了他的心魔。在他度過大乘期的雷劫時,貿貿然就沖了出來。以心魔劫的樣子將他重創,這才給了蕭云云機會追殺他至此。
然後可巧的是,居然就有了一個和對方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仿佛守株待兔一般,在這裏等候着救了他。
她會說「臥草」,有和蘇清漪一樣的長相。讓他忍不住冥冥中開始幻想,面前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蘇清漪……
他能穿越過來,更愛看言情小說的蘇清漪,說不定也穿過來了呢?
這樣想着,他內心居然有了幾分激動,然而轉念一想,他又忍不住問自己,就算是蘇清漪,又怎樣呢?
她畢竟早就不愛他了。他在她心裏,就像一個玩物,玩膩了,累了,就換一個人。他不是一個能玩、適合玩的性子,哪怕成了劍仙,再遇到蘇清漪,也不過就是被她再玩弄一次的命運吧?她這樣的女孩子,哪怕有安定的地方,也決不會是他這樣木訥的人。又或者,她是在這裏活不下去,所以指望着他能成為一把□□,保護着她。
雖然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假借愛情之名,他不願意。
想通了這點,秦子忱閉上眼睛,不再惦記着面前人的身份,安靜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蘇清漪就看到了一個乖乖睡着的秦子忱。
冰雕玉琢的五官卸下了睜着眼時的仙氣,終於帶了幾分紅塵味道,看上去安靜中甚至帶了那麼幾分呆傻,讓蘇清漪居然忍不住一瞬間想起了她喜歡過的第一個人,秦子忱。
雖然那個渣男後來居然玩劈腿,但是平時看着,他就總是那麼一副沉穩安靜的樣子,甚至帶了幾分呆愣可愛,總在她講笑話的時候一臉茫然,在她調戲的時候不由自主紅臉。
一想到秦子忱的可愛之處,蘇清漪趕忙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
又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欺負過她的人絕對別指望着她記着他們的好!
她一巴掌的聲音把秦子忱抽醒了,蘇清漪趕忙湊了過去,認真觀察着秦子忱的傷勢。他的傷比想像中好得更快,傷口現在已經結痂,他的面色也恢復了正常的白皙。看出此人有着強大的恢復能力後,蘇清漪鬆了口氣,坐在一邊道:「你要喝水嗎?或者洗臉?」
秦子忱沒有說話,蘇清漪就去捧雪打水,等她把裝着雪的鍋放到柴火上時,秦子忱終於開口:「你是誰?」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蘇清漪抖了抖,她背對着秦子忱,一面戳雪,想要雪儘快散開,一面漫不經心地回復道:「我叫蘇清漪。」
因為是背對着秦子忱,她沒看見,秦子忱低垂下來的睫毛飛快的顫動了一下。他暗中握緊了拳頭,看着少女忙碌的背影,又問:「為何救我?」
為什麼救?難道要坦然告訴他,因為系統?
不,她會被當成妖邪附身或者神經病抓起來的。於是她故作鎮定道: 「我在下面吃着胡蘿蔔,天上突然掉下個人,就順手救了。」
說着,為了假裝自己只是偶然路過救了他,蘇清漪裝模作樣又問:「你又是誰?怎麼突然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下秦子忱。」聲音中帶着一份探尋從後面傳了過來,蘇清漪猛地回頭,不可置信看着面前如崑崙白雪一般高冷的修士,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圈。
秦子忱……秦子忱?
會不會真的是那個人?
系統為什麼要專門讓她來輔佐一個劍修?她都穿越了,秦子忱說不定也穿了呢?
然而也就是她即將張口的瞬間,一個念頭又突然制止住了她。
當年她打過他、羞辱過他、還害他丟了工作啊!秦子忱多麼在意自己穩定的生活,自己幾乎毀了他所有的穩定,當年匆匆出國旅遊,不也是為了逃難免得秦子忱報復嗎?!尼瑪他現在都成劍仙了,自己還是個剛剛引氣入體的廢材,這不是給了他報復打擊的絕好機會嗎!
誰知道在殺人如麻的修真界混了五十多年,還是劍修這種打打殺殺的職業混了五十多年的秦子忱會不會拔劍把她一劍捅死啊?!
哦,他已經捅死過她一次了。
而且,退一步來說,秦子忱穿越的幾率也不大。穿越是買大白菜嗎?說穿就穿?就算秦子忱真的穿了,穿成劍修,就他那個性子,早就被人捅死了吧……
傳聞中劍仙靜衍,高冷傲慢,目中無人,極為講究,十分裝逼。所在之處,方圓十里雞犬都要噤聲,穿衣用度,無一不是頂尖上乘。而且他正義感爆棚,戰鬥強烈,熱衷參加一切除魔衛道的活動。不過後來由於他戰鬥力太強,一般的除魔活動也輪不到他,所以才在天劍宗問劍崖上常年閉關。
這麼一個人,和那個溫和內斂、有些羞澀、不喜歡麻煩別人、更不喜歡別人麻煩自己的秦子忱,完全沒有人和相似之處。
大概,也就只是名字一樣了。
想到這裏,蘇清漪慢慢冷靜了下來,而秦子忱在一旁觀察着她的神色,幾乎肯定面前這個人,就是當年的蘇清漪。他也不打算暴露自己,就假作什麼都不知道,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後,轉眼去打量洞穴周邊,洞穴中密密麻麻用血畫滿了符咒,他將目光落到蘇清漪身上,看見她手臂上、手指上都是傷口,不由得抬頭看向這個記憶中霸道地小姑娘,皺眉道:「你是符修?」
廢話,如果不是符修這種向天地借力的修士,就憑她一個剛剛引氣入體的渣渣,能從蕭云云手裏把他救過來?
但為了打好和任務目標的關係,蘇清漪點了點頭。
&不過引氣入體,為何就能用此符陣躲過幻音宮的探查?」
&個嘛,和符修的修行方式有關,」講到自己擅長的方向,蘇清漪忍不住賣弄起來:「你們劍修,講究的是道心恆定,人劍合一,以自己對抗外界,自己的強乃是最強,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