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畢那些被俘的偽軍士兵之後,鶴田沼楠走到大汗淋漓的王鐵石面前道:「王桑,這次皇軍可以原諒你。但是如果你的部下,再有一次像是今天一樣,因為畏戰導致帝國士兵大量傷亡,下次就輪到你自己。」
在鄭重的用事實警告了一番王鐵石後,誰也沒有看到鶴田沼楠什麼時候拔出自己的軍刀。只見他手中的軍刀舉起後狠狠的向下一劈,直接那個帶頭逃命的副大隊長,整個半拉身子都被砍了下來。
這個倒霉的傢伙連續躲過了李子元兩次的子彈,但這一次他的好運卻是終於到頭了。被一刀劈成兩截的偽警備隊副大隊長,帶着不甘和哀求的眼神。用自己的生命,為自己出賣祖宗背叛國家的行為買了單,倒在了自己主子的刀下。
而那邊一刀活劈了那個倒霉蛋後,掏出手絹擦乾淨軍刀上的血。鶴田沼楠冷冷的又看了看面前的其他偽軍軍官道:「你們支那有句俗話叫做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們領着帝國的軍餉,卻首鼠兩端不想為帝國賣命。這種行為是極為可恥的,也是帝國絕對不能接受的。如果你們中的任何人再有下一次,這些警備隊的士兵就是你們的榜樣。」
說完這番話之後,鶴田沼楠將那張沾滿了鮮血的手絹丟在王鐵石身上。沒有搭理在場被嚇的目瞪口呆的一眾偽軍官兵,拍了拍洛合勘四郎的肩膀,轉過身直接上車離開。
此刻渾身上下像是剛從水裏面撈出來一樣的王鐵石,卻是心有餘悸的看着一地的屍體。這個從偽晉南建國軍調撥過來的中隊,說實在的的確不是他的嫡系。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他除之而快的。
所以這次自己才明知道有危險,還將他們給派了出來,就是想要借着八路的手借刀殺人。或是被打殘之後,自己可以徹底的吞併。但關鍵是雖然死是必須的,但問題是死在誰的手中。
被八路打殘那是最好的結果,不僅自己除去了一塊心腹大患,還可以挑撥晉南建國軍那幫傢伙與八路之間的關係。讓那幫傢伙與八路結成死敵自相殘殺,以便自己可以在其中漁翁得利。
現在這個中隊被日本人給挑了,估計那幫人不敢恨日本人,但卻是會更加的恨自己。雖說以自己與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說,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可問題是那幫傢伙手黑着那,被他們整天惦記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最關鍵的這次遇襲責任並不在他們身上,卻是就此被當成了替罪羊,用刺刀全部活活給挑了,這無疑讓王鐵石不禁有股子兔死狐悲的感覺。同時鶴田沼楠臨走時候,看向自己那股凌厲的眼光,也讓他感覺到芒刺在背。
鶴田沼楠在處置完偽軍後,輕巧的離開了遇襲現場。而那邊的洛合勘四郎,則沒有心思去管王鐵石此刻心裏是怎麼想的。立即對周邊採取了地毯式的搜索。並命令各部日偽軍,立即對整個壺北西面平原地帶,實施一次徹底的掃蕩。
命令尚未出山的部隊,立即以一部兵力配合落馬和礄口兩個據點,對所有的進山道路進行嚴密的封鎖。並發加急電報給潞東以及壺關駐軍,命令他們立即封鎖兩縣與壺北的交界處,防止那支土八路流竄出壺北。同時電告師團部,請求派出航空兵支援。
暴怒的洛合勘四郎已經下定決心,不找出這股膽大包天的土八路絕對不收兵。至於他們的那個隊長,洛合勘四郎打算要將他的腦袋砍下來,做成標本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用他對自己部下下達的命令來說,抓住這支土八路,活的抓不住、死的也行。
洛合勘四郎張開了一張大網,叩向了此刻已經抵達和順休息的李子元所部。而對他後續反應已經做出判斷的李子元,自然也不會老實的束手待斃。午夜時分,李子元準時的帶着部隊,向壺北縣城方向插了過去。
而此刻原本相對平靜的壺北西部平原地帶,已經是風聲鶴唳。公路上到處都是日軍由騎兵和卡車組成的快速部隊,大隊的步兵也開始過篩子一樣,以壺北縣城為核心對壺北西部地帶,進行了規模空前的掃蕩。
每一個村莊、每一塊莊稼地,都被日偽軍過了一遍篩子。同時日偽各個系統的特務,也是傾巢出動,發動一切的情報收集能力,到處尋找着將壺北縣內日偽軍的天,都捅了一個大窟窿的李子元所部。
白天飛機整天在天上盤旋,注視着地面上的一舉一動。而夜間被趕出家門的老百姓,則舉着火把和燈籠,在所有的道路上每隔五十米就點燃一堆篝火。在日偽軍的監視之下,被迫配合日偽軍對各條道路實施控制。
日偽軍嚴密的掃蕩和清剿,給李子元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村莊無法進入,補給也快消耗乾淨。形勢的極度惡劣,使得選擇了燈下黑的思路,就隱蔽在壺北縣城以北一處小村莊東面,一塊林地內的李子元並未能等到史今的返回。
兩天之後,有限的補給已經耗盡的李子元,只能帶隊向北尋找突圍的缺口。但行動了不過十餘里,在前邊的一小隊發回日偽軍已經堵住了李子元所部,從現有駐地向八松嶺突圍路線的報告。
幾步趕到一小隊發現敵軍的位置,舉起望遠鏡向北觀察的時候,李子元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下從自己所在的位置,向北進入八松嶺的路線,被堵了一個嚴嚴實實。日軍至少在一個加強小隊,偽軍的數量更多。
同時還有大量被驅趕出來,被迫配合日偽軍封鎖的所謂偽自衛團等一些徒手武裝。道路上每隔三十米就是一個火堆,周圍不僅有老百姓被迫隔着十五分鐘便敲鑼報信,還有大量日偽軍組成的巡邏隊。同時在不遠處的公路上,不時有汽車的燈光划過。
而自己要進入的八松嶺,則距離這道封鎖線還有十餘里的距離。也就是說自己想要進入八松嶺,不通過這道封鎖線根本就沒有可能。但是要通過這條封鎖線,這槍聲一響周邊的日偽軍,會立即趕到增援。
十餘里的距離,自己就算衝過去也很難擺脫日偽軍快速部隊的追擊。如果單純眼前封鎖線的這些日偽軍,就算背後還有隱蔽的火力點,但李子元也並不擔心。可這邊槍聲一響,周邊的偽軍一旦快速追擊過來,這後果就相當嚴重了。
至少在進入八松嶺之前,自己這些單純的,還帶着幾個傷員的步兵,無論怎麼看都是處於下風。一旦被日偽軍的追兵追上,在這種平原地形上,那已經不再是作戰而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了。
連續的挫折,讓李子元的表情異常嚴肅。看着李子元嚴峻的表情,邊上的劉連明搖了搖頭道:「隊長,如果沒有周圍的日軍快速部隊就好了。這十幾里的路又是平原地形,給咱們半個小時就衝到八松嶺了。」
劉連明的話,讓李子元有些不滿的道:「你不廢話嗎?要是沒有周圍的日軍快速部隊,就是這麼日偽軍還能纏的住咱們?解決他們是困難了一些,可衝過去卻沒有任何的問題。奶奶的,今年的氣候真他媽的怪,自開春以來雨水一直偏小。」
「要是這個時候有場大雨就好了,到時候日偽軍肯定要找一個地方避雨,火堆也都會被澆滅。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利用雨水的掩護,衝過這條封鎖線。只要進了八松嶺,咱們就海闊天空了。」
看着被嚴密封鎖的通往八松嶺的道路,又看了在這個幾乎沒有任何污染時代,異常純淨天空滿天的星斗,李子元搖了搖頭。自己又不是龍王,那裏能說下雨就下雨。自己要是有那麼的神通廣大,早就一揮手直接將部隊帶回東面的山區了。
儘管對於怎麼通過封鎖線,李子元眼下異常的頭疼。但是有一點李子元卻很清楚,自己不能在原地在繼續隱蔽下去了。就算鬼子不持續掃蕩,但補給無着落的部隊,餓也要餓垮了。燈下黑首要的一點就不能暴露,要不然在黑的天也遮擋不住自己。
但以日偽軍對壺北縣城周邊控制之嚴密,自己進任何村子籌集給養都很容易被發現。自己能隱蔽在壺北縣城,就是借着日偽軍此次傾巢出動,到處尋找自己造成的壺北縣城兵力空虛,而無力估計壺北縣城周邊這個日軍最核心的據點。
同時日軍恐怕認為這裏是自己統治的核心,軍警憲特密佈、戒備異常森嚴,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就躲在縣城日軍的眼皮子底下。而沒有對縣城周圍方圓十公里以內,進行大規模的清剿有關係。
但一旦自己暴露以日偽軍,主要是日軍的反應速度,恐怕會在第一時間把自己合圍起來。苟德耀的供詞說實在的,讓李子元很是有些心驚膽寒的感覺。在三區所轄的山區尚且如此,更何況這壺北縣城周圍?
也許你買糧食的那一家人,就是被日偽軍安插的特務或是眼線。眼下部隊的戰鬥力,讓李子元實在不敢冒這個風險。在平川與壺北縣城之間的那條公路上,自己是利用鬼子的心態,集中了大量的火力才打了兩個勝仗。
可要說與日軍硬碰硬,李子元知道自己的部隊,眼下還遠不是對手。新兵和老兵之間的差別,就顯露在真實的戰鬥力上。尤其是自己眼下的部隊,主力是一批只受過一個多月的訓練的半新兵。
至於剩下的三十多除了投擲手榴彈之外,以及利用這兩天的時間突擊訓練,只是剛學會開槍要拉槍栓、怎麼向槍膛內壓子彈、扣扳機,還沒有經過真正射擊訓練的全新新兵。真的打起來自己不亂套,李子元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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