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發回一支土八路正在王家溝訓練情報的,居然是帝國陸軍中野學校的畢業生,洛合勘四郎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因為在他看來,陸軍中野學校畢業的特工精英,都被用來對支那政府軍的情報收集。
這些帝國陸軍苦心培養出來的情報精英高效的工作,自成立以來在帝國對支那的作戰之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帝國中野學校每年的畢業生就那麼多,更重要的方向都分配不過來,那裏會分到晉東南這個貧瘠的山地?
對這支叫花子一樣的八路,使用這些精英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因為在高級指揮官看來,用陸軍中野學校畢業的精英,去對付力量並不強大的八路軍,有些大材小用之嫌。畢竟中野學校的畢業生,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的多少。
對付八路軍,一般都是培養當地的願意為帝國效力的支那武裝。或是收買那些貪婪的支那人,收集急需的情報。但此刻從自己這位老同學嘴裏面,居然說出那個傳遞了不準確情報的笨蛋,居然是帝國中野學校畢業生的時候,洛合勘四郎滿臉的不相信。
對於自己剛剛的那番話,洛合勘四郎滿臉的不信,鶴田沼楠笑了笑:「洛合君,還在為當年投考中野學校失敗而惱火?當年你已經是中尉軍官,並不符合中野學校招生的要求。讓你這個陸軍士官學校的畢業生,去當一名特工那是帝國陸軍的損失。」
看着自己這位老同學一臉的不以為然,鶴田沼楠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說什麼。自己這位老同學想要考陸軍大學,以圓自己將軍夢,都要想的發瘋了。只可惜屢戰屢敗,從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屢次投考,一次都未能考中過。
在支那事變之後陸軍省深感情報人員不足,成立中野學校第一批招生,要求陸軍所屬各部隊和單位,推薦最優秀的軍官和士官報考的時候。自己這位老兄不知道從那裏聽說這個消息,想着法的被推薦到了名單上。卻沒有想到,在第一輪就被淘汰。
儘管第一輪就被淘汰,但這位老兄一直將最優秀的基層軍官和士官這句話,始終的掛在腦海裏面。對於這個學校的畢業生,他一向認為都是最優秀的。儘管這所專門培養特工的學校,在日本陸軍之中也是嚴格保密的。但他依舊以自己了解的部分片面的東西,保持着自己的看法。
而作為日軍駐長治師團情報部門人的鶴田沼楠,恰恰曾經在那所學校當過一年多的教官,才調到三十六師團的。只不過中野學校的畢業人員去向,一直都嚴格的秘密,作為教官也是不允許干涉的。
他當然不會告訴自己的這位老同學,那個為他們提供情報中野學校的學員,其實並未正式畢業。只是完成了所有的學業,被派到三十六師團來見習的。此次行動還有些不是很成熟,所以才搞了一個半生不熟。等到這個傢伙畢業後真正的去向,並不是他一個少佐能夠左右的。
但該學員在壺北這個日軍嚴密控制的所謂治安區,活動了近一個月以來。刺探情報之困難,遲遲無法取得較大的進展,也讓調任三十六師團不久的鶴田沼楠對八路軍的組織嚴密,包括地方組織之嚴密而大感頭疼。
如果不是偶然間得知王家溝有一股土八路,立即返回礄口鎮報告。恐怕這股土八路,就在自己這位老同學眼皮子底下完成訓練,他一點都不知道。只是這位老兄工作上的不熟練,直接葬送了帝國陸軍一位戰術專家。
此次情報的失誤,再加上之前對壺北東部山區情報收集的困難,讓鶴田沼楠除了更加堅定自己的之前思路之外,但對之前的計劃也做了一定的改動。他這次來壺北,就是向自己這個老同學來要求幫助來了。
知道中野學校方面事情,不能泄露太多的鶴田沼楠避開了這個話題,而是直接開口道:「洛合君,想要消滅一個對手,就必須對他們有一個深刻的了解。這不單單是他們的部隊作戰方式,還有他們的組織方式。」
「尤其是面對八路軍這樣的對民眾動員能力極強,自身組織嚴密的對手,我們必須要找到適合的辦法來對付他們。除了增加部隊的山地作戰能力,以及增加小部隊機動靈活作戰方式之外。還要對他們的活動規律,有一個清楚的掌握和了解。洛合君,我這次來就是和你伸手的。」
「我需要你幫我提供一批八路的戰俘以及叛徒,職務越高的越好,最好是他們裏面的所謂政工軍官,至於那些土八路如果有也無妨。他們所謂的縣區幹部,我也希望你能夠提供幾個。」
對於鶴田沼楠的要求,洛合勘四郎搖了搖頭道:「你要的這些人,我一個都沒有。八路軍的戰俘到是有一些,都是去年秋季大掃蕩之中俘獲的。但是最高職務才是一個排長,再高就沒有了。」
「在戰鬥之中,他們的部隊一旦被我軍包圍,總是想辦法或是利用地形,或是利用夜色突圍。他們的夜戰能力很強,一般都是堅持到夜間突圍。即便突圍不成功,也都是頑強抵抗到最後。我軍能抓到的俘虜,尤其是有一定職務的並不是很多。」
「至於他們的縣區幹部,用支那的話來說都是地頭蛇更是不好抓。他們往老百姓中一藏,在缺乏情報來源的情況之下,你根本就分別不出來。鶴田君,你對八路的觀點和我的判斷倒是不謀而合。八路的組織的確嚴密,我們抓到的這些俘虜,甘心為我們效力的幾乎沒有。」
「主動投效皇軍的,更是極少數的人。而且職務比較高的人,根本就一個都沒有。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傢伙,是他們所謂的縣委交通員。這個傢伙在他們那邊,因為犯了一個錯誤受到了批評,在進縣城的時候主動投效便衣隊。」
「按照這個傢伙提供的情報,我們破獲了他們所謂縣委在壺北縣城內的情報站,還差一點抓住他們的縣委書記。只不過那個縣委書記,在發現被我們包圍之後開槍自殺了,要不然憲兵隊肯定會讓他開口的。」
「還有一個是去年被俘的區委書記,現在還在憲兵隊關着。不過這個傢伙嘴很硬,怎麼用刑都不開口。除了這兩個人還有一些價值之外,剩下的就沒有什麼了。帝國軍隊對待俘虜的作風你也是清楚的,在加上這些八路異常的頑強,也極少死打硬拼。能夠抓獲到的俘虜並不多,其中有價值的更少。」
洛合勘四郎口中對待俘虜的作風,鶴田沼楠自然清楚地知道是什麼。對待俘虜不是直接一刀劈了,就是用來給新兵練刺殺。至於俘虜的傷員,更是基本上都不留。用刺刀直接挑了,那還是死的比較好的。
想了想,鶴田沼楠對洛合勘四郎道:「那個主動投降皇軍的交通員我帶走,那個被俘的排長和死硬的區委書記,我也一併帶走。不過洛合君,我希望你的部隊,在下一次掃蕩的時候,要儘可能的保留俘虜。」
「對於一支意志頑強,作戰風格靈活的軍隊來說,軍事解決並非是最佳的手段。對付這樣的軍隊,瓦解他們的戰鬥意志,要比肉體上消滅他們相對見效的多。而這個瓦解工作,可以先從俘虜下手。」
「當一支意志頑強但是環境艱苦的軍隊,面對着餓肚子與一個強硬對手作戰,時刻都面臨死亡的威脅。與金錢、美女,以及支那人口中的榮華富貴和安定的生活對比時,我想他們的意志在堅定,也會有崩潰的時候。」
「保留俘虜,好吃好喝的供着,安排他們去妓院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享受。再把他們給放回去,宣揚皇軍的優待,我想這會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老同學,支那人有句話,叫做溫柔鄉英雄冢,直白的說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對付這些意志頑強的軍人,有時候美色會是一個比槍炮給容易讓他們低頭,而且是相當有效的武器。老同學,對於八路這樣的軍隊,一味的採取軍事打擊,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多管齊下,才是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
說到這裏,鶴田沼楠從身邊的挎包裏面,掏出一本書遞交給了洛合勘四郎少佐道: 「還有,我前一段時間,無意當中看到了一本當年支那政府軍,在對付這些共產軍的時候,下發的所謂剿匪手冊。」
「這裏面有一句話,我覺得在對付這些當年共產軍改編的八路時候,也相當的適用。三分軍事、七分政治,從政治上瓦解匪軍控制區,也就是說這些共產軍所謂的根據地內的民心。遠比調動大量的兵力,與他們所謂的游擊隊作戰更為有效。」
「在到任三十六師團後,我也仔細總結了一下皇軍之前對八路的歷次作戰。帝國陸軍多次組織對八路所謂的根據地掃蕩,但每次都很難捕捉到八路的主力。反倒是經常因為補給線,被八路切斷而不得不退兵。」
「即使給予掃蕩區的八路以重創,但其依靠出色的動員能力,足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補充完畢。而帝國陸軍在對八路根據地的掃蕩之中,某些發明方面的所作所為,更加加深了支那百姓對我們的憤怒。」
「在加上八路的出色動員能力,一向戰無不勝的帝國陸軍,在其所謂根據地內就像是瞎子一樣。無可靠情報來源,無法徵集補給。就算控制了部分佔領區,也最終因為很多原因不得不放棄。」
「等我們走了,那些八路又捲土重來,將我們花費了很大代價才穩固下來的地區,重新變成紅色的海洋。帝國與八路作戰,就像一個人與蒼蠅作戰一樣。在你打不死他們的情況之下,就算暫時將他們趕走,但很快他們又會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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