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日軍警戒哨接觸後,李子元小聲的將做好戰鬥準備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自己則擺出大大咧咧的架勢,走到迎過來的一個幹部打扮的人面前,顯得很親熱的道:「你們是不是壺北獨立營的部隊?我們是師部警衛部隊的,奉命迎接你們的?你們營長呢?」
相對於李子元的熱情,那個身上背着一支駁殼槍,打扮成幹部的人,在聽到李子元的自稱自己是師部來人,尤其在聽出李子元的四川口音後,眼睛裏面掩飾很好的精光外加欣喜一閃而過。
不過對於李子元,這個人卻是沒有放鬆警惕的道:「你們說的沒錯,我們是壺北獨立營的部隊。師部在那個位置,我們都找了好幾天了。我是他們的教導員,營長在後邊呢。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通知我們營長,告訴你們來接我們了。」
說罷,馬上轉過身去找自己的營長了。看到這個傢伙的表現,李子元倒無所謂。可他身後的戰士,聽到營長問話和那個人的答話卻是有些樂了。而李子元身邊的眼下一連連長王昌奉,聽到李子元與那個傢伙的對話,不由的暗暗豎了一下大拇指。
這不動聲色就摸出了對方的底子,直接讓對方上鈎了,自己就泄露了老底。還他們就是壺北獨立營,這也算是李逵遇到了李鬼。自己這個營長還真有一套,怪不得能在壺北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讓上級長這麼重視。
王昌奉是這次主力部隊調過來的,之前是編入分區的主力團一個副連長。說實在的從主力部隊下到地方部隊,但這個傢伙並沒有什麼牴觸感。對於他來說,在那裏都一樣去打鬼子。心中沒有牴觸,所以融入角色相當的快。
是從主力部隊調過來的幹部之中,融入角色最快的一個。雖說還太習慣地方部隊的作戰方式,但是靈活性卻不錯。兩個人之前雖說沒有接觸過,但李子元的大名,他在軍分區就已經如雷貫耳了。
李子元之前的表現,他就很是相當的佩服。今兒李子元玩的這一手欲擒故縱,自己引誘當面的這些李鬼暴露目標。王昌奉看到了自己這個營長,靈活又不失穩重的哪一面。不過雖說不能笑出聲,但王昌奉知道跟着這個營長打仗還是靠譜的。
相對於暗中對李子元豎大拇指的王昌奉,李子元倒是故作放鬆的一邊等待那個李鬼,一邊卻看着對方警戒哨手中的那支中正式步槍,語氣中有些羨慕的道:「你們這武器可真好,這中正式步槍咱們師部可都沒有幾支。」
不過那個警惕性很高的警戒哨,看到李子元要摸向自己的槍,卻是向後退了兩步,手中開着保險的槍口還是在對着李子元。見到對方這個架勢,李子元卻是裝出一副惱火的樣子:「你是誰的兵,你們營長怎麼帶的兵,見到上級就是這麼愛搭不理的?」
「一會我見到你們營長,我得問問他是怎麼教育部下的。老子可是一二九師的副團職作戰參謀,別說調到師部沒有受過這個鳥氣。之前在三八六旅當營長的時候,也沒有人敢給老子這個鳥氣受。。」
李子元一邊裝着火,眼睛卻瞄着後邊那些顯得有些緊張的日軍,外加那個正與自稱自己教導員傢伙,嘀咕什麼的一個顯得很壯實的人。李子元的這番話說的聲很大,明顯驚動了那邊正在嘀咕什麼的兩個人。
那個恐怕就是所謂營長的人,幾步走了過來笑道:「長,有些不好意思啊。我們奉命增援師部,現在的周邊的形勢你也清楚。可能這部隊上下恐怕有些緊張,畢竟是保衛上級機關嗎。我們這正愁到那裏找師部,你們來了正好解決了我們最頭疼的問題。」
這個所謂的營長臉上儘管顯得很平靜,但其實此時心中正處在狂喜。他此次奉命深入太行根據地,就是為了尋找太行軍區兼一二九師部,為大部分圍殲這股心腹之患創造條件。引導周邊的日偽軍主力,對太行軍區司令部實施毀滅性的打擊。
但自繞過前邊部隊的防線,利用自己掩護身份蒙蔽住根據地腹地的地方武裝,進入太行根據地後。多次尋找太行軍區兼一二九師師部,都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撲空,這讓他很是有種失敗的感覺。
此次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還是一個副團職的作戰參謀。李子元身上的軍裝,再加上典型的四川口音,讓他確定了李子元的身份。一二九師是從紅四方面軍改編的,部隊之中有大量的四川籍幹部。
這個人帶着明顯的四川口音,又是在這個可能會是自己目標所在地的地域遇到,那麼這些人的真實性就可以確定了。只要抓到這個傢伙,那麼自己的目標也就不遠了。既然當面的這個傢伙詢問自己究竟是什麼部隊,那麼自己也就就坡下驢。
所以這個下定了決心渾水摸魚的傢伙,還是決定先搞定眼前這個八路中級軍官再說。只要他落到自己的手中,那麼以自己的手段查明白自己目標所在地,還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只是這個傢伙很慎重,雖說他過來了,但是那個自稱教導員的傢伙卻留在了後邊。而且他手下的部隊,並未有任何放鬆的舉措。看着眼前的這幫傢伙防備心如此的重,李子元對着眼前這個自己,笑了笑道:「你老兄這兵帶的不錯啊,看這架勢是不放心我們那。」
迎過來的這個傢伙,聽到李子元的調侃,卻是笑道:「同志,你也不要介意。畢竟眼下正處在掃蕩期間,這部隊還是要求時刻都不能放鬆警惕。我們奉命馬上趕到師部報到,還請這位同志幫我們帶一下路。」
說罷,這個傢伙伸出了自己的一支手,擺出一副要和李子元握手的架勢。看着這個傢伙遞過來的這支手,李子元也無所謂的伸出了手,擺出了與這個傢伙準備握手。但在兩個人的手相握的一剎那,李子元突然一使勁直接將這個傢伙帶進了懷裏面。
同時一直插在褲兜內的另外一支手,卻是閃電般的掏出了一支勃朗寧手槍,直接頂在了這個傢伙的腦袋上。只不過李子元有些小看了這個傢伙,他反應的度很快,但人家的反應度也不慢。
就在他的手槍頂到了這個傢伙的腦袋上同時。那個傢伙的一支手槍,也頂在了他的胸口上。很明顯,兩個人做的都是同一個打算,只不過李子元的個子略高,手槍直接頂在了那個傢伙的腦門上。
而在他對面那個傢伙因為個子矮,他手中的那支南部七毫米袖珍手槍,卻只能頂在李子元的胸口處。就在兩個人動手的一剎那,兩個人身後的部隊也都紛紛的舉起槍,瞄準了對方部隊。
只不過自己的指揮官命,都捏在對方指揮官手中,大家都相當的謹慎而沒有開火。尤其是日軍的那挺重機槍,雖說做好了戰鬥準備,可硬是沒有敢開槍。但儘管沒有開槍,可反應同樣迅的王昌奉卻小聲命令自己的部隊,將手榴彈都準備好。
相對於處於緊張之中的雙方部隊,李子元看着頂在自己胸口的那支南部袖珍手槍,手中的勃朗寧卻沒有一絲鬆懈的笑道:「雞腿擼子,弄了這麼一支破槍你嚇唬誰啊。三十六師團那部分的?鶴田沼楠訓練出來的吧,中國話挺溜啊。」
對比李子元的談笑,對面的那個傢伙卻是很嚴肅的道:「閣下的眼光不錯,鄙人的確是三十六師團的大川桃吉中尉,而不是你們這些沒有絲毫武士風度的八路軍。不過從閣下的身手和陰謀詭計看來,閣下恐怕也並非是一二九師師部的參謀。」
「恐怕你們現我們也不是一時半會,早就盯上我們了吧。你們能夠忍到現在才動手,閣下的忍耐力倒也讓鄙人佩服。不過有一點閣下卻是沒有算計到,儘管閣下很聰明,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人也不是你想像中的蠢貨。」
「看你這架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鶴田長官再三要求我們在行動之中,一定要非常注意的,所謂八路壺北獨立營長李子元吧。今天一看,果然是一個狡猾之極的傢伙,難怪鶴田長官視你為最強悍和最狡猾的對手。」
「如果不是我反應還算迅,恐怕就成為閣下的俘虜了。只是閣下拿着我的生命,要威脅我的部下,這個算盤打的不錯,可對於我們一心以為天皇戰死為榮的大日本帝**人來說,你這個主意卻是一個失敗的打算。」
「李營長,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別看你我處在眼下的這個態勢之下,只要我一聲命令,我的部下一樣會毫不顧忌的開火。而在這裏周邊我大日本帝國精銳皇軍,也正在快向這裏合圍。」
「作為堂堂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是不會接受任何威脅的,那怕是死亡的威脅。我只要下達攻擊的命令,我的部下並不會被你的行為所要挾。而即便我光榮的戰死在這裏,但我只要拖住你一段時間,我的友軍就會將你們全部殲滅在這裏。」
大川桃吉的這番話,李子元卻是無所謂的道:「如你所願,我們犧牲在這裏同樣無所謂,但只要敲掉你的這些部下,能夠保證我們上級機關安全就足夠了。你們是鶴田沼楠那個王八蛋訓練出來的,想必你的部下都受過嚴格的訓練。」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這些人都會說中國話,對我們八路軍的習慣不能說了如指掌,但也算是掌握了我們很多的活動規律。你們這次深入我們根據地核心,就是衝着我們的總部和指揮機關來的。」
「那怕是我身邊的部隊連同我在內都犧牲了,可只要能消滅掉你們,這個犧牲就是值得的。因為要說威脅,你們這些會說中國話的傢伙,要比你們的那些所謂的同僚,威脅更加大的多。所以,我也不是怕死的人,你的這套威脅弄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