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說最後的那番話的時候,從骨子裏面散出來的寒氣,即便是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的李子元都能感覺到。 她將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歸咎到抗日隊伍身上。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那個當漢奸的父親。
她的父親能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就逼着她去陪日本軍官,還有什麼樣的事情做不出來?這樣的人不除掉,難道還留着他繼續為禍一方嗎?就李子元所知,她那個父親為日軍效力可謂是不遺餘力。
與其他很多漢奸腳踩兩條船,一邊為日軍效力,一邊還與某些方面勾勾搭搭不一樣。她的那個父親是一個鐵杆漢奸,為新主子相當的賣命。壺北境內很多由日本人製造的悲劇,背後都有她父親的影子。
多少人被她父親給弄的妻離子散,甚至是家破人亡。這種鐵杆漢奸,李子元向來是見一個殺一個。她走到今天的地步,始作俑者是她的父親,除了她自己的父親誰也怨恨不了。但偏激的看法一旦養成,也就意味着很難在改變。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就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不能讓一區的老百姓為她陪葬。還有那個被她們母子拉下水的梁德,李子元也已經打定主意,想方設法尋找到機會,徹底的讓這個敗類在世界上消失。
槍斃了這個女特務,李子元和馬永成雖說有些惋惜。但形勢的展讓兩個人,並未將精力放太多在這件事情上。而常娟在得知李子元的處理辦法之後,也同樣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極其罕見的沒有說什麼。
不過在見到常娟後,李子元的那雙不斷打量常娟身材的賊眼,讓常娟很是惱火的瞪視她良久。而李子元嘴裏面嘀咕什麼都是女人,可女人和女人差別咋就這麼大呢?一個是波濤洶湧,這一個不用修理就是飛機場。這晚上要是一熄燈,沒準前後面都分不清楚。
很明顯,李子元對常娟的身材評價很低。尤其是常娟眼下雖說一身的便裝,但扎着腰帶上還陪着一把手槍。雖說看起來很是英姿煞爽,有些巾幗英雄的風範。可這腰帶一紮上,將胸部的平坦顯示的很明顯。
說實在的,常娟眼下看起來很是有股巾幗女英雄的氣勢,可李子元自己本身卻並不欣賞這種女性。如果當初的劉翠也是眼下常娟的樣子,恐怕李子元也不會動心。李子元從骨子裏面,喜歡的還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女人。
不過李子元嘀咕的雖說聲音很小,但卻很不小心的被常娟給聽到了。常娟雖說不太明白他話裏面的意思,可大致還是聽出來他嘀咕的東西是什麼。被李子元這番嘀咕氣得不輕的常娟,給予李子元的獎賞就是狠狠的踹了他一腳,讓李子元的小腿青了好幾天。
李子元對常娟的調侃,只是短短的一個小插曲,也是重壓之下難得的放鬆。而形勢的變化,很快就讓李子元沒有了繼續調侃常娟的心情。就在常娟對梁德實施抓捕的第五天,日軍調集數萬日偽軍從多個方向,對太行山區採取了鐵壁合圍的大掃蕩。
在之前,日軍已經率先完成對太岳軍區的掃蕩。在日軍重兵合圍之下,太岳軍區主力部隊,已經跳出外線作戰。再加上同時對太行軍區北面的晉察冀軍區,東面的冀魯豫軍區和冀南軍區的大掃蕩。
眼下的太行軍區不僅在此次反掃蕩作戰之中,只能是孤軍作戰的同時。還要抽調大量的有生力量,掩護身邊只有一個特務團的總部機關,與北方局、後勤機關、冀南銀行等大批非戰鬥人員。
駐山西的日軍第一軍幾乎是投入了全部力量,動的此次掃蕩規模更是相當空前的,採用的戰術也是相當殘酷的。整個太行山區幾乎是村村點火、戶戶冒煙,大批的房屋被燒,水井內丟進人畜的屍體污染,大量的糧食和家畜被搶走。
只是出乎李子元意料的是這次日偽軍掃蕩,對於壺北境內卻是規模並不大。相對於其他方向,四處冒火的各縣,壺北境內卻是顯得相對平靜的多。只是以一部日軍在重新編組的偽軍配合之下,向着東部山區穩紮穩打。
被日軍便衣武裝搶走的梁德果然叛變,像是一條急紅了眼的瘋狗一樣,帶着劉開山的便衣隊,在壺北東部山區到處尋找李子元的蹤跡,以及堅壁清野的物資。在日軍的配合之下,給壺北東部山區帶來極大的破壞。一些堅壁起來的物資,被他重新翻出並落入日軍手中。
最關鍵的是,一些未來得及轉移的幹部和群眾,在這個傢伙的指認之下被捕。儘管劉雁來與常娟着手做了一定的準備,但時間還是太過於倉促。一批基幹群眾未來得及轉移出去,一些物資也未能徹底的堅壁起來。
不能不說這個傢伙在一區工作多年,對一區的整體環境了如指掌。在這個傢伙的帶領之下,二區和三區還好一些,一區被破壞的相當徹底,基幹民兵傷亡的數量很大,大批糧食和物資被搶走。
而且在這個傢伙的策動之下,一區不少的幹部或是被俘之後叛變,或是早就被他拉攏下水。除了早就跟他一同叛變的通訊員之外,區武委會主任、宣傳委員先後叛變,區公安助理在被俘之後也叛變。
壺北境內的日軍行動,幾乎是一環套一環。以梁德以及被他拉攏下水的一批人員為核心,集中偽便衣隊傾巢出動。以日偽軍重兵推進為後盾,對壺北東部山區實施了大規模的破壞。在此次反掃蕩作戰之中,叛徒的威脅性對壺北境內造成的威脅幾乎是最致命的。
儘管李子元與劉雁來在一些重要行動上,對梁德進行了嚴格的保密。但梁德這個傢伙的嗅覺,還是相當靈敏的。而且多年的地方工作生涯,也讓他對地方幹部的習慣性幾乎了如指掌。
日軍此次對壺北東部山區的掃蕩,與之前歷次大掃蕩相比,明顯是採取了一些變通。不在是直撲核心地帶,而是以重兵為後盾掩護便衣武裝,對壺北東部山區實施大勢的破壞。並以梁德為標杆,大勢拉攏幹部叛變。
梁德現在是偽壺北警察局副局長兼偽壺北便衣偵緝隊副隊長,日偽還在壺北縣城給他弄了一套大房子,並獎賞其偽幣一萬。雖說實權不算太多,但也算是高官厚祿。這些東西在日偽報紙上,幾乎是連天的報到。
再加上日偽軍掃蕩的壓力,很是拉攏了一些不堅定的幹部和人員下水。只是對於軍分區與壺北地方武裝來說,日偽軍此次掃蕩以叛徒為先鋒,並在壺北境內穩紮穩打的推進,還不算壓力最大的。
最大的困境也是壓力最大方面有一個,壺北日偽軍在穩紮穩打的同時。卻在大掃蕩全面展開的第三天,掩護大批的突然出動日偽軍經壺北向着黎城方向,也就是總部後方機關所在地強行攻擊前進。
這股人數達到兩千多名,而且以日軍為主的日偽軍,攜帶數門山炮在飛機的掩護之下,根本就不管周邊小股八路軍的阻擊直撲黎城境內。這一手打的幾乎是潞東軍分區,甚至是總部都有些措手不及。
而眼下壺北東部山區背後,就是駐紮有大批機關、後勤人員的黎城。而此刻黎城境內的機關、後勤人員,還未能轉移到安全地點,大批的物資還沒有來得及堅壁。上級指示潞東軍分區,盡最大的努力將這股日軍遲滯一到兩天,為後方機關轉移爭取時間。
為了遲滯這股日軍的穿插,潞東軍分區在軍區的命令之下。除了以潞東獨立營加上分區部隊一部,在潞東境內反掃蕩作戰之外。集中了軍分區所屬部隊七成的兵力,進入壺北境內沿着山地展開,試圖將這股日軍拖住,以為黎城境內大量的後方機關轉移爭取時間。
但這股日軍來勢極其兇猛,沿途以絕對優勢的地空火力開路。遇到阻擊並不與八路軍糾纏,只以壺北本地的日偽軍與阻擊部隊激戰,自己則不惜繞道直插黎城境內。而從北面出動的大量日偽軍,也同樣不顧沿途各部隊的阻擊,直插遼縣、涉縣境內。
隨着途徑壺北的日偽軍開始強行向黎城方向穿插,預示着日軍已經關閉了整個太行根據地的最後一道缺口,日偽軍已經完成對整個太行根據地的核心區合圍。主力部隊一方面掩護各級機關轉移,一方面不斷的與四周合圍過來的日偽軍激戰。
但對於周邊的阻擊部隊來說,機關和後勤人員的編制太過於龐大了,行動也太過於緩慢了。周邊日軍的推進度,也有些過於太快。尤其是日軍出動了大批的兵力,在大批飛機的配合之下,死咬着行動緩慢的總部機關不放。
從軍分區傳來的戰報,已經徹底暴露了日軍此次掃蕩的戰術意圖。他們集中了如此規模的兵力,不顧沿途各部隊的阻擊,全力向黎城、遼縣、涉縣穿插包圍。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全力消滅掉活動在太行山區的八路軍總部,以及太行軍區兼一二九師師部。
同時對整個太行根據地,實施規模最空前的破壞。日軍途徑的每一個村莊,都留下一片瓦礫和一片狼藉。此次掃蕩日軍是要從根本上瓦解八路軍,在太行山區的生存基礎,並力爭打垮八路軍總部機關。以保證自己的以戰養戰的國策,保證其南進戰略順利實施。
此次日軍的目標直指太行山區的總部機關,倒是很出乎所有的人預料。日軍不顧沿途各部隊阻擊,全插向總部機關活動地帶,也多少讓上級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日軍派遣大量的化妝成八路的特務武裝,對根據地縱深實施破壞,也在一定程度上製造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