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燕仿佛從夢中甦醒過來,道:「聽你這麼說,我不禁為我死去的父親嘆息,他以前一直為鄭家服務,想不到鄭家有這樣的背景,真讓人寒心。」
甄柯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只見她的手異樣的冰冷。甄柯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也用不着難過。」
江文燕點點頭,就站起來走開了。甄柯發現她的臉色還是很難看,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心下傷悲,便也走了過去。
在遠離眾人的一個拐角處,江文燕坐在一顆大樹邊,甄柯便也坐在她的身邊。
江文燕想起了一件事,便略帶埋怨的對甄柯道:「上午你對虎妹的事,有點太過分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趙先生的信里究竟寫了什麼東西讓你這樣發狂?」
甄柯想不到她忽然抓住這件事來說,可能是她自我轉移情感吧,於是嘆息道:「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師傅的事,我不知道大師兄為什麼突然出手殺死了那麼多的同門師兄弟,也殺死了我的師傅。可是那趙先生說他知道,他和我做交易,讓我帶出這些人,就告訴我真相。」
江文燕道:「你相信他的話嗎?」
甄柯道:「我沒有別的辦法,混沌嶺的人都被殺完了,除了大師兄之外就是我了,而我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連你都不知道,那趙先生怎麼知道?」
「他說我還有個大師姐活着,而那個大師姐知道一切的內幕。我估計趙先生和這個大師姐有聯繫,他了解我的一切也許就是從這個大師姐那兒知道的。」
江文燕想了想道:「難道你一直不知道這個大師姐的存在?」
甄柯道:「我知道一點,聽師傅說過,在我進混沌嶺的時候,這個大師姐就已經離開了,至於為什麼離開,師傅沒有說。」
「你是什麼時候進混沌嶺的?」
「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其實我是個孤兒,被師傅撿到,帶到山上的。」
「這麼說這個大師姐年紀也不小了。會是誰呢?」
甄柯想了想道:「江南之大,誰知道呢。」
然而江文燕並沒有就這個問題問下去,而是問道:「你們混沌嶺帝陽宮是怎麼回事?還有你身上有異能,究竟是什麼?」
甄柯本不想再說混沌嶺,因為說了就得回憶那慘烈的場景,想到師傅慘死,內心就如刀割。但是現在趙先生捅破了他的心裏防線,他的內心已經是鮮血淋淋,說和不說都是一樣。於是幽幽的道:「混沌嶺在皖布縣境內,山高崖陡,普通人根本上不去,但是上面有個木石結構的巨大宮殿,我和我師傅還有師兄弟們都住在這宮殿裏面,每天都修習內功,偶爾練劍,在人間就是一個普通的道教教派,我們稱自己為無上光派,名字又接近佛教。山上有種東西,受日月精華自然生成,師傅稱它為地丹,人間有人稱它為地上太歲,據說植入這種東西在身體裏面能夠增強內力,怯病延年。但是沒有德行和福報的人別說是植入地丹了,就連見一眼都不可能。我十歲那年就遇到了這種東西,帶了回來,師傅說我有福報,就將它植入在我的丹田之處。我內力高強大多是出自於這個地丹。」
江文燕聽了,神情倒是愣了一下,不禁道:「看來我老公是個非凡之人,此前方克蘇等人說你不被蚊子叮咬,我還不相信,原來這是真的。」
甄柯嘆息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卻連師傅和師弟們都救不了,讓他們慘死在山上,我真的很沒用。」
江文燕抱着他的身子道:「你也別自責了,你大師兄突然殺人,誰又能預料得到呢,好在上天眷顧你,讓你逃到了江南。」
甄柯道:「我雖然逃到這裏,可大師兄還在,他要是知道我還活着,一定到江南來找我。我這段時間既想他來,又怕他來。想他來,是要當面問清楚他為什麼要弒師殺弟,怕他來是因為我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我……我對這個大師兄真是又怕又恨……」
想到此前和大師兄一起長大的種種情景,淚水不禁在眼眶裏打轉,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江文燕柔柔的抱着他道:「你大師兄就是一個大混蛋,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甄柯聽着妻子柔柔的略帶憤慨的話,心裏萬般的受用,真希望這樣永遠下去,睡在妻子的懷裏,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永遠永遠,哪怕是一輩子……
忽然耳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甄柯知道是蕭雲良來了,忙從江文燕的懷裏出來,整了整亂了的頭髮。
果然蕭雲良從樹林裏走過來道:「賢弟,不好了,護礦隊的人已經將這樹林包圍了,正在向這邊搜查呢。」
甄柯道:「他們多少人?是誰在帶隊?」
蕭雲良道:「我看有一百多人,是刑大山親自帶隊,裏面還有七八個鋼鐵將軍,看來他們這是志在必得,要將咱們一網打盡了。」
其實蕭雲良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那殺不死的鋼鐵將軍,所以說話的時候,臉上現出憂愁來。
甄柯在將軍洞是見識了這鋼鐵怪人的厲害,他自己可以全力對付這些怪人,但是一旦交戰,他很難保證將剩餘的這四十多人帶出去。於是問道:「咱們就沒有任何退路了嗎?」
蕭雲良道:「再退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了,那裏可沒有咱們的活路。再說退到懸崖下面,咱們餓也餓死了。」
甄柯站起來道:「退無可退只有奪路出去了。大哥,麻煩你召集眾人,咱們在傍晚的時候發起攻擊,奪回獨孤澗,深夜的時候通過密道,奪下鄭家礦場。」
蕭雲良驚道:「他們可有七八個鋼鐵將軍,而且我們的人手又不夠。」
甄柯道:「所以咱們要開個會議,周密謀劃,一定要衝出他們的包圍。」
蕭雲良召集了方克榮、宋兵、葉風、阿才和方酥、方克蘇、虎妹等人就在懸崖下面的石洞裏開會。大家聽說傍晚就向刑大山等一百多護礦隊和鋼鐵將軍發起攻擊,幾乎連想都不敢想。
虎妹上午雖然受到甄柯的脅迫,但是心裏還是不服氣,冷冷的對甄柯道:「反正我們這些人是對付不了護礦隊,更何況是鋼鐵怪物了。你上午不是很牛嗎,乾脆你自己去對付他們得了,哼。」
甄柯道:「你以為我會怕他們嗎,只是擔心你們而已。」
「喲,說什麼大話呢?怕就是怕,還擔心我們,好像你很有愛心,完全是為了我們,要是這樣,當初為什麼要抓我們呢?」虎妹不依不饒。
甄柯想到此前抓他們的情景,臉上不禁紅了紅。
方酥忙道:「虎妹,當初我們是各為其主,現在可不同了。還是靜靜的聽甄柯把話說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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