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遼天禧二十四年,成吉思汗鐵木真與札木合,率十一部聯軍會戰於闊亦田地方,只兒豁阿歹在劣勢中,依仗箭法,遙遙一箭,射中了成吉思汗的白嘴黃馬。
在這次戰役中,成吉思汗拼死獲勝,泰赤烏部勢衰,最終投奔成吉思汗。
而當成吉思汗問射傷自己愛馬的人是誰時,只兒豁阿歹毫不諱言,一口承認是自己所為,並且表示:「倘若饒我,賜我一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鐵成吉思汗認為他很坦誠,可以交朋友,將他改名為哲別,意為箭鏃,要他「就象我跟前的『哲別』似的保護我」。從此,第一代哲別——只兒豁阿歹成為鐵木真麾下的一員大將,在統一草原的戰鬥中作為主力先鋒之一,被譽為「蒙古四獒」之一。
之後,他跟隨成吉思汗南征北戰,成吉思汗元年,世襲千戶。
成吉思汗六年,隨成吉思汗攻金,在烏沙堡、野狐嶺、會河堡等諸戰中率精騎領先衝殺,配合主力屢敗金軍,繼以迂迴突襲戰法破居庸關。
當年年底,率輕騎奔襲東京,不克,引退五百里,旋乘金軍不備,一晝夜馳還,攻克該城,大掠而歸。
成吉思汗十一年起,用兩年時間攻滅西遼屈出律勢力,為成吉思汗西征掃除障礙。
成吉思汗十四年,充先鋒跟成吉思汗攻入花剌子模國。次年,與速不台等率精騎三萬追擊國王摩訶末,迫其逃入寬田吉思海中小島。隨後數年間,與速不台掠波斯國,越太和嶺,轉戰亞速海、頓河一帶,擊敗欽察及阿速等部。深入斡羅思,在迦勒迦河擊敗斡羅思、欽察聯軍。為蒙古帝國打下偌大的版圖,在戰場上,哲別手握蒙古彎刀,腰懸五尺硬弓,左右砍殺,百步外取人性命,如入無人之境!近距離者無法逃生,遠距離者別想生還!
最終,在成吉思汗十九年,東還途中病卒。
只兒豁阿歹死後,成吉思汗賜予他的名字哲別,便成了蒙古最強神箭手的專屬稱號。
凡是歷代獲得哲別稱號的神箭手,都是被全蒙古公認的,真正的神箭手。
可是,不知從哪一代開始,哲別這個稱號,幾乎歷代都被科爾沁人獲得,加上科爾沁人從上古時候就因多出神箭手而聞名草原,科爾沁的意思也正是「造弓箭者」。
因此,蒙古人漸漸形成了習慣,好像最厲害的神箭手,就應該出自科爾沁人。
而作為第一代哲別只兒豁阿歹的部族,別速惕部的神箭手,老射手的父親,包括老射手本人,都不甘心,哲別稱號永遠屬於科爾沁人!
老射手講完這些,又將自己如何被父親送入科爾沁人的部落,又如何跟隨科爾沁人的孩子一起學習騎射,又如何在那達慕大會上,爭奪哲別稱號時,被張舉的舅舅擊敗。最終,被達延汗蠱惑,投入達延汗麾下,由達延汗派人和他一起出手,將張舉的舅舅,當年的哲別,萬箭穿心與家中。這一切的一切,都對着張舉和盤托出。
張舉只聽的咬牙切齒,剛剛找到的平常心,如今早被憤怒衝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終於知道屠殺母族的兇手是何人了!
老射手見成功挑起張舉的殺氣,露出閃着寒光的牙齒,笑道:「只可惜,一時不查,走脫了你母親。當年在營地里,你母親可是最美麗的姑娘。」
張舉此時恨不得抽出腰刀,砍下老射手的腦袋!
可就在這時,一隊蒙古士兵,驅趕一群蒙着臉,赤裸上身的男男女女,進入了場地。
只見這群男女,都沒有穿上衣,赤裸的身體瑟瑟發抖,男人的前胸和女人的後背,都用紅色顏料畫着一個圓圈,在圓圈的中間有一個紅點。
張舉抽動鼻子,聞到一股血腥味,神色大變。
很顯然,在場的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此時都意識到,那紅色的顏料,乃是鮮血。
陸炳喝問阿剌克汗道:「這是何意?」
「這就是這輪比賽的活動靶了!這些人都是我們大蒙古的奴隸,如今貢獻出來當比賽用的靶子,夠大方吧!」阿剌克汗笑着大聲道:「上一輪可以看出我們的神箭手都很厲害,常規的比賽已經不足以考研他們的能力,本汗提供這些奴隸,也是為了公平起見,來提高比賽的難度嘛!」
阿剌克汗渾然不在意,他說出的,是多麼殘忍的話。
仔細看那些奴隸的褲子和鞋子,顯而易見,在這群奴隸中,一定有漢人!而且,說不定就是陸炳要討回的,那幾個被屠村,卻倖存下來的百姓!
「大汗要是覺得需要如此提高難度,不如找些野獸,家畜來當靶子,何必用人?」陸炳怒火中燒。
「陸大人不必生氣。」阿剌克汗知道陸炳一定看出這群奴隸中有漢人,繼而開口道:「這些奴隸中可不只有漢人,西域人,斡羅思人,波斯人,女真人等等都有。不過是漢人的比例稍大一些罷了,誰讓漢人的奴隸最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輪就比誰狩到的獵物最多,便是贏家!」
趕入場中的奴隸,聽到這話,自然知道獵物指的是自己,紛紛哭喊着四處奔跑,可是凡是快跑到邊界的,都會被蒙古士兵狠狠的打回來,加上頭被蒙着,看不到路,只能在場中連滾帶爬的亂轉,真是狼奔豕突,仿佛真的成了待宰的家禽牲畜,在屠戶家的院子裏,盲目的亡命奔跑,卻也只是徒勞。
陸炳堅持不同意用這樣的方法決勝負,陸炳對身後的薛洋,劉彪等人使了個眼色,而李瑾此時卻不在大軍之中,似乎一開始就沒有跟來。
就在僵持之時,一聲弦響,一個明顯穿着漢人褲子和鞋子的奴隸,胸口中箭慘叫倒下!
陸炳等人還沒回過神,就聽又一聲弦響,望去時,又一名漢人奴隸倒下!
而和這聲弦音幾乎同時,另一個弦音響起,一支箭射向老射手。
老射手仿佛早有預見,側身躲過,大笑着對搭箭拉弓,瞄準自己的張舉道:「你不忍心下手,我就先替你把這些奴隸中的漢人清除掉!然後我們以其他的奴隸為獵物,公平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