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戰鬥都是為了爭奪勝負,不求勝負就無法攻防,而顏路恰恰是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絕無僅有的平局聖手。
但勝七不同,在他的世界中,根本沒有所謂的平局,戰鬥的目的,只是為了勝利。
望着劍道館中央,交戰中的身影,慕清霄微微搖頭,顏路沒有爭強好勝之心,而在勝七的心中,非勝不可,所以兩人在伯仲之間。
若是顏路拿出真正的實力對陣,以勝七現在的修為,能接下兩招,都算他幸運的。
在儒家弟子目瞪口呆的視線中,勝七將蠻力發揮到了極致,巨闕在他揮舞中,掃劈砍刺,強勁的力量,鋒利的劍刃,每一劍都向顏路要害襲去。
而顏路手握含光,靈活異常,面露溫和,輕而易舉的就躲開勝七的攻擊,顯得遊刃有餘。
待劍招收,兩人持劍相對,勝七巨闕已經架在顏路頸前,而顏路依舊保持着溫和的微笑,並不在意。
「巨闕再進分毫,便可致人於死地,看來勝負已分。」李斯話語剛落,眾人面面相覷,視線都落在劍道館的地面上。
「你看......看腳下有一個仁字。」
此時,在勝七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個明顯的「仁」字。
儒家弟子紛紛交頭接耳,勝七低下頭來,自然也看到了腳下的場景,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滿是不敢置信,他不明白顏路何時,又是如何做到的。
他所追求的勝利,是徹底的壓倒對手,而不是憑藉巨闕的優勢,而在剛才的比斗中,他甚至連逼顏路使出全力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他都不明白後者是如何做到的,由此可見,兩人之間相差甚遠。
「這場我沒有贏,對我來說就是輸。」話雖如此,但勝七心中非常清楚,後者根本沒用使出全力。
李斯抱拳道:「論劍比試,重在結果,以目前的結果而言,公子,這第二場論劍勝負如何決斷?」
扶蘇聞言,目光落在劍道館中央,道:「兩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分伯仲,實在令人大開眼界,生死相搏之際,能做到點到即止,以此而言,勝七略勝一籌。」
「公子點評公允有據,小聖賢莊信服。」
伏念話語剛落,勝七就將巨闕扛在肩頭,瞥了眼顏路,語氣嚴肅道:「在我的修煉中,失敗過很多次,但每一次我都會變得更強,下一次你我之間的勝負,只有生死。」
「在下受教了。」
待顏路與勝七相繼回到座位上,扶蘇的目光就落在慕清霄身上,微笑道:「接下來就有勞皇弟了。」
扶蘇話語剛落,趙高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在他的印象中,慕清霄的修為恐怖如斯,讓他望城莫及,而他身邊的婢女,修為也是深不可測。
由她來對付儒家,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伏念目光前所未有般的凝重,果然如他所料,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坐在一旁,顏路與張良察覺到伏念的神色變化,有些不明所以,坐在首座上,默默無名的十二皇子,難道還是強者不成,真是耐人尋味。
慕清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道:「以劍論道,實則也是比斗,伏念掌門,既然是比斗,不如我們來小賭一場如何?」
聽到慕清霄的話語,伏念有些詫異,不禁問道:「不知殿下,想要如何比斗?」
「就賭我們各自手中的名劍如何?」
「名劍?」
慕清霄話語剛落,伏念幾人的目光都變得凝重無比,後者的目的,竟然是他們手中的名劍。
李斯和扶蘇感到非常意外,趙高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他最先知道慕清霄擁有恐怖的修為,同時也在收集名劍,至於收集名劍的目的不得而知。
在趙高的印象中,慕清霄的神秘程度,遠超神秘的陰陽家,半個月前,得知慕清霄也要前往小聖賢莊的時候,他就知道後者很有可能是衝着名劍而來。
畢竟,小聖賢莊可是有兩柄,劍譜排名前十的名劍,而現在,果然如他猜測的一樣,接下來可就有好戲看了。
慕清霄的要求,伏念覺得有些強人所難。
畢竟,劍等同於劍客的生命,他們生為讀書人的同時,也是劍客,若是將名劍拿出來對賭,簡直有辱名劍。
可是,後者是秦國皇子,別說是自己手中的名劍,哪怕他想要取代儒家掌門之位,他都必須拱手相讓。
慕清霄自然不清楚後者心中所想,帝國,儒家一概與他無關,在這個位面,除了自己的妻子小依,任務才是他唯一的目的。
哪怕扶蘇沒有邀請他,他自己也會來到儒家取劍,至於其他人怎麼想,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沉默片刻,伏念嚴肅道:「不知殿下想賭那幾柄名劍?」
「伏念掌門手中的太阿,張良先生手中的凌虛,顏路先生手中的含光,不知伏念掌門意下如何?」
慕清霄話語剛落,劍道館中的氣氛顯得極其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後,連扶蘇也是如此,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小賭一番?
三柄名劍作為籌碼,估計整個大秦帝國境內,都找不出比這還要大的賭注。
慕清霄貴為秦國皇子,伏念不敢拒絕,目光看向顏路與張良。
「小聖賢莊便是我的家,全憑大師兄做主。」
「子房也是,全憑大師兄做主。」
顏路與張良也知道,伏念的選擇非常明智,特別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小聖賢莊的一舉一動,都在帝國的監視下。
半年前,海月小築的刺殺,邢天明等人多次出現在儒家,張良故意給墨家拖延時間,這些恐怕都已經傳入嬴政耳中。
所以,不管帝國提出任何無理取鬧的要求,小聖賢莊都不得不同意,哪怕目的是他們手中的名劍,否則,下一秒他們可能就會成為背叛帝國的餘孽。
儒家發展至今,已有百年,若是因此毀於一旦,無顏面對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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