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聖 第158章 純屬巧合 畫中眼睛

    「和他一起的那是誰？」彭深問道。

    三子調查青瑤時自是連她身邊的人也調查了, 所以此時彭深一問，他只略想了想便給出了答案：「他叫程瑾瑜, 是程鴻光的族弟。」

    彭深瞭然，隨即沉吟起來。若是一般人，他倒不用避諱這麼多，但是程鴻光在書院裏也算是一號人物，若是讓這個程瑾瑜扯進來, 恐怕會平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道：「讓人把那個程瑾瑜想個辦法絆住, 華清若是想見我，那就直接帶他過來。」

    「是。」下面的人領命而去。

    ……

    「呃，兄台對不起, 對不起, 在下並非有意，嘔~」

    青瑤和程瑾瑜剛剛走出思敬樓沒幾步, 迎面就撞來一個人，好巧不巧地直接吐了程瑾瑜一身，若不是青瑤反應及時, 恐怕會連她也被波及。

    遇到這種事，程瑾瑜心中自是不愉快的，更何況他還有隱性的潔癖。此時他腰|腹部被沾染上的穢|物不時地散發出酸臭的味道，更讓他恨不得立刻就把衣服脫掉。

    見程瑾瑜面色這樣難看，那闖了禍的人更加不安了，連聲解釋道：「這位兄台，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實在是近日偶感風寒，結果今日來參加文會又被吹了寒風，還被好友勸了幾杯酒，腹中着實不適，才一時隱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要不你看這樣吧，這思敬樓側門後有個房間可以更衣，我帶兄台去換身衣服如何？」

    青瑤剛才就注意到吐了程瑾瑜一身的這個人的面色了，她儒醫雙休，僅用「望」便判斷出了眼前這人的情況。他的確是感染風寒好幾日了，而他那副痛苦的樣子也並不像是在撒謊，所以這件事應該真的只是個意外。

    她對程瑾瑜道：「程兄，你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吧，我看這位兄台也確實不像是有意的，而且賠禮之心尤誠，你放心，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你還是先去打理一下吧！」

    程瑾瑜本就想去把這一身衣服給換了，只是顧忌着青瑤的事才沒有直接同意，現在青瑤也這麼說，他也就不再猶豫了，只是走之前他對強忍着那股酸臭味，捏着鼻子對青瑤開口道：「我那位族兄跟我提過，這些樓內都有夾層暗間，具體的機關不一定，但基本都在牆角，你到時候自己找一下。」

    話一說完，他就實在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拉着那人向着思敬樓側門狂奔而去。

    青瑤默默地把他分享的這條信息記在心裏，隨後一個人繼續往明德樓的大門走去。

    ……

    明德樓內的幾人把那一幕看在了眼裏，彭深忍不住讚嘆道：「三子，你下面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人才？這手段連我都沒看出來絲毫不妥，沒有露出任何痕跡就把人支開了，演技實在是高明！」

    他這話一說完，卻久久沒有得到三子的回應。彭深忍不住看過去，發現三子竟一臉古怪。

    「怎麼了？有話你就說！」

    三子忙道：「深哥，其實，那個人不是我安排的。」

    彭深愣了一下，「不是你安排的？什麼意思？」

    三子往後一招手，一個身着灰衣的掃地小童立即走上了前來，他指着這個小童道：「深哥，這個才是我安排的人，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那程瑾瑜就遇到了那等倒霉事了。」

    彭深頓時樂了：「合着這是天道都在幫我們啊，想讓他被絆住，他就還真的被絆住了？」

    三子一想，也樂了，這事竟然還就真的這麼巧。

    這時，下面來人稟報了：「深哥，三哥，那華清已經進樓了，不知道要不要我們去把他接進來？」

    彭深一擺手，他現在倒是起了興致，想要再看一看他的運氣。他道：「不用，咱們今兒個就看看這位頗有才名的華清公子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我記得他和墨禮言關係頗好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學到墨家的一二分機關本事！不過就算學不到也多少會有薰陶，想來半個時辰應該足夠了，來人，點香！」

    三子笑道：「深哥你這麼說就抬舉他了吧？這書院各處的機關那都是當初墨家和公輸家以及一些其他機關術大家設計的，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他破解？半個時辰？我記得當初我第一次來時您為了讓我體驗一番，沒告訴我機關，我可是足足摸索了一天才找到開關，他就算比我厲害，怎麼着也還是得至少兩三個時辰吧！」

    彭深搖搖頭，心裏不以為然。這些小機關不知道的人很難發現，但若是已經確定了這裏有機關，再特意去尋，那就容易多了，而且這樓里的機關沒有危險，就算是試也慢慢試出來了，若是發現了其中隱含的規律線索，那就更容易了。華清最終能找到這裏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會用多久，之所以定半個時辰，是因為他當初就是用了近半個時辰。

    他沒有過多解釋，玩笑似的接了句：「若是半個時辰他還不能找到我，那我們就直接走人唄，這樣的水平我也就沒什麼必要見了！」

    三子頓時撫掌大笑，「沒錯沒錯，就是要這樣！」

    ……

    青瑤一邁入明德樓，就發現這是一棟格局佈置與思敬樓相差無幾的建築，一樓同樣是四面開窗的大廳，只是此時這裏的窗戶全部都緊閉着。她之前感受到的目光並不是從平齊的方向來的，應該是二樓，但她也沒有直接就上樓，而是在一樓大廳內從南至北，又從東到西來回踱了一遍。

    二樓暗室里的彭深他們只能看到樓外和二樓內的景象，並不能看到一樓大廳內的情況，此時他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青瑤的人影，不由大感納悶。

    「深哥，我派個人下樓看看？」

    彭深也很好奇，但他卻並沒有同意三子的建議。他搖搖頭道：「不妥，這樣很容易暴露我們的位置。」

    好在青瑤並沒有在一樓停留太久，沒一會兒他們就在二樓樓梯口看到了青瑤的身影。

    「來了！」

    青瑤在踏上二樓的一瞬間立刻又感受到了那股被注視的感覺，她不由皺眉，看來這人是知道了自己會找過來，已經在這等着了。

    她頓了一下，隨後便不再理會那些目光，專心地找起了機關。

    二樓和一樓不一樣，全是一個個小房間，用板牆分隔着。房間裏有的放着圍棋，有的放着筆墨紙硯，還有放着古琴的，青瑤猜測這應該是書院裏供夫子或學生課餘消遣的地方。

    如果從這些房間來看，能順利窺視到思敬樓大廳的房間大約有三個，分別是正西方一個、西南方一個和西北方一個。她像在一樓一樣從東到西，從南至北也走了一遍，果然發現，東西方向的距離不對，而且西邊中間的那個房間面積比其他兩個房間要小一些，雖然被房間的佈置造成的視覺偏差給干擾了一下，但青瑤靠着「見微知著」還是發現了。

    『看來應該是最西邊這裏有夾層了！』青瑤暗道。隨後她也不加猶豫，直接信步走到了最西面中間房間的西牆，輕輕敲了敲。

    「叩叩」

    一牆之隔的幾人頓時一驚，他們沒人能想得到青瑤竟然只花了短短的一點時間，來回走了幾步就迅速找到了夾層所在的位置。這麼近距離地看着青瑤，感覺像是只隔了一面鏡子，三子不由緊張得屏息起來。

    不過牆這邊青瑤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她剛剛敲牆是想確認牆那邊是空心的，可傳來的聲音卻並不像她想的那樣，這讓她有些疑惑。對於機關之術她雖然之前在墨家也學到了不少東西，但用到實際情況她就有些抓瞎了。

    其實這種情況要是換做是墨禮言在這，絕對一眼就看出來是什麼原因了，無非就是在築牆時加了一點特殊的材料，但青瑤只是個外行，對於建築這些更是一竅不通，所以想不到也是正常了。

    好在青瑤並不太糾結於這個問題，她也心大，想着這是個玄幻的世界，興許和她所知道的常識不一樣呢？

    她後退了兩步，開始打量起這面牆來。程瑾瑜說開關一般都在牆角，可這面牆的牆角處卻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要麼是這裏的開關並沒有設在牆角，要麼，就是牆角的磚石可以活動。青瑤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試一下。

    耗費了半刻鐘，兩邊牆角的每一塊磚石她都摸了個遍，可是毫無動靜。青瑤迅速做出判斷，機關應該不在牆角。不過若是不在牆角那會是哪裏呢？

    青瑤托腮沉思着，眼神從屋子裏的東西上掃過，最後依然停留在了這面牆上。

    『這幅畫……』她的目光落在牆面上唯一的裝飾物——一幅人物畫上。直覺告訴她，開啟機關的關鍵就在這幅畫上。

    她上前掀起了畫，想看看畫的背後是不是有開關，可是依然不對，她又把畫整個的取下，又掛上，反覆折騰了幾遍，仍然一無所獲。

    『難道是我的直覺出錯了？』青瑤搖頭，『不對，肯定有什麼是我忽略了的。人物畫，人物……』

    青瑤驀地一怔，看向那幅人物畫的眼睛，一般人物畫的眼睛要麼盯着畫中的某處，要麼微閉，要麼就是給人一種正在與你對視的感覺，可這幅畫卻並不一樣，畫中人物卻像是直直的看向某一個方向！

    青瑤福至心靈，順着那個方向望去，一個梅瓶出現在她眼中。

    「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