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聖 第五章 明言己志獲父支持

    青瑤聞言久久不語，半晌才道：「那也就是說，如果女兒想邁出那一步的話，最可行的方法就是作出一首天級詩詞，或者就是拿着華清的身份文書去參加童生試。」

    華天修看着青瑤，有些感慨：「爹之所以沒有阻止你拿到華清的身份文書，就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你弟弟現在雖然還小，但已經開了蒙，資質也可見一二。雖然他天資也不俗，但比起你來還是差得遠。

    你雖然自小早慧，也頗有主意，但天級的詩詞爹卻還是想都不敢想，因此，少不得還是要借着華清的身份來行事。你有如此才華，說起來，比之本家的天才華天運也不差什麼，爹也想看看，我華天修的女兒，將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其實青瑤一直能看得出來，自己的父親內心裏對本家的那位天運族叔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他自己從小天賦就不錯，只是因為他的父親，也就是青瑤的爺爺不是嫡長子，且在他小時候就戰死了，所以他獲得的資源就遠不如華天運。如若不然，他其實是覺得自己能拼一拼去嘗試催動《青囊經》的。好在他情商也足夠高，平時並不表現出來自己的心思，但在兒女上，他卻想再與華天運較量一番。

    「爹，女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華天修笑着點了點頭。

    「嗯，不過此事暫時就不要讓你娘知道了，你娘性子保守，恐怕接受不了。」

    「我知道了。不過……」

    青瑤猶豫了下，還是道：「爹，女兒細細想過了，雖說用華清的身份來行事是最方便的途徑，但這樣到底是欺瞞聖人，有失光明磊落的君子之風，實在是下下之策。

    女兒想，做兩手準備，一邊準備童生考試，一邊學習做詩詞，如若女兒能僥倖在童生試之前就作出天級詩詞，獲得念力洗禮，也就算是獲得了天道和聖人的認可了，接下來再去參加科舉，也算是師出有名，不然，女兒道念有瑕，估計也走不長遠。」

    青瑤思來想去，還是如實說了自己的內心想法。她學習儒家已久，內心中正平和，光明磊落。之前是不知道有其他方法才選擇弄虛作假、轉換身份，現在知道能有更加光明正大的方式，青瑤自然不願意再違背本心。

    華天修聽到這卻是愣了好一會，半天才釋然道：「瑤兒，爹不如你啊。」說完，撫掌大笑，內心也若有所悟。

    「瑤兒啊，你既然這樣想，爹也不給你潑冷水，但爹要先警告你，不許隨便嘗試。」

    「是，爹，那我的學業該怎麼辦呢？繼續上女學肯定是不行了。」

    「這個好辦，你就用華清的身份然後着男裝去男學吧，爹會幫你安排好的。正好，當初你娘要給你打耳洞你死活不願意，這下好了，一點破綻都沒有了，哈哈。」

    青瑤這才放下心來，突然又想到一事，復又問道：「爹，詩詞估計族學裏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教授，爹能幫女兒收集一些玄級以上的詩詞嗎？女兒想研究一下。」青瑤主要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能引動天地元氣的詩詞究竟與她上輩子學過的那些詩詞有沒有不同。

    「研究？」華天修失笑，「這詩詞你看看心裏有個數也好，但研究？難道這詩詞還能靠研究出來？你只需要學好詩詞平仄韻律格式，然後在有感而發時不就自然能做出來了嗎？」

    青瑤搖頭，「那可不一定，雖然都是按平仄韻律格式寫出的詩詞，但卻被分為了聖天地玄黃五個等級，能調動的天地元氣的數量也各不相同，我相信，這其中必有規律，只要我找出這個規律，即使無法當即寫出天級詩詞，想必也必有裨益。」

    青瑤自信滿滿，學了那麼多年語文，為了考試，古詩古文幾乎都是嚼爛了分析，她就不信分析不出個四五六來。

    「爹你就擎好吧，等女兒有了收穫，必定第一個來跟爹爹分享。」

    「行，那爹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華天修說到這頓了下，又想起一個問題。

    「瑤兒，我們華家自老祖華佗以來，以醫傳家，乃宗聖世家，現在看來，你今後是要主修儒道了，但你在醫道上也頗有天分，放棄了着實可惜。其實說起來，你要入祖祠雖然麻煩，但爹我想想辦法，說不定也能解決，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這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華家祖上雖也有不修醫道的賢能，但那也只是少數，爹還是希望你能走醫道之路，畢竟我華家的資源也基本都是輔助醫道修行的。」

    青瑤聽了倒是搖了搖頭。

    「爹，這個問題女兒早就想過。爹也不用自欺欺人，華家祖祠哪裏是想想辦法就能進的，女兒就不為難爹了。而且女兒的確在儒家經典上更有天分，所以還是按女兒想的來吧。至於我華家傳承的醫術，說實話，女兒也並不想放棄，至少也會輔修醫道的。」

    「好吧，既然你決定好了，那爹會盡力幫你的。行了，今天就到這吧，回去讓你的丫鬟幫你趕製幾件男裝，過幾天爹就安排你去男學。記得，別讓你娘發現了。」

    說完，兩人就站起了身子，並肩向華夫人院子走去，一路上言笑晏晏，顯然兩人心情都不錯。

    華夫人張明瞳正在給青瑤的弟弟青檀念書，看到父女倆走進來，忙問道：「你們爺倆聊什麼呢？心情這麼好？」

    華天修抱起青檀在懷裏逗弄，然後笑道：「剛才瑤兒泡茶給我喝，手藝又精進了，比之你也不差什麼了，這不，我們在討論茶道呢。」

    青瑤也在一旁幫襯道：「我這還不是名師出高徒，有娘這樣的高手，女兒怎麼也不能給娘丟臉啊。」

    父女倆一唱一和，捧得張明瞳喜笑顏開。

    青瑤看着才四歲的青檀，突然有點擔心，青檀五歲就要去族學了，現在雖然還在蒙學，但離族學也並不遠，萬一哪天看到了她，認出了她，回來再告訴了母親該怎麼辦？

    青瑤眼珠一轉，想到了辦法。

    「娘剛剛是在給弟弟念書嗎？」

    「是啊，你弟弟現在已經開始學《幼學瓊林》了，娘怕他聽不懂，所以先給他講講意思。」

    「娘，不如讓女兒來教弟弟吧。女兒的水平您也是知道的。再者，您最近身子應該也不太方便了吧，還是讓女兒替您分憂吧。」

    青瑤說完，從父親懷裏接過了青檀，然後低頭問道：「青檀，你想讓姐姐教你嗎？」

    青瑤盤算着，自己細細地跟青檀講清楚，以青檀的聰明勁必然有所領會，再加上青檀和自己關係好，能一起讀書，想必他必然是願意的。

    青檀一向親近她，忙歡呼道：「讓姐姐教，讓姐姐教。」

    而華天修聞言則是驚喜的看着張明瞳：「夫人，難道你又？」

    「嗯，才剛剛一個月，還沒來得及告訴夫君呢？」張明瞳一臉幸福和嬌羞，一點都不像是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的婦人。

    青瑤抱過弟弟，看着父親母親溫馨相處的畫面，內心卻並不羨慕。她不是母親這樣的女子，不會安於這樣的幸福，畢竟父親雖然愛護母親，卻也並不是沒有姬妾。母親可以坦然接受，並大度的為父親打理後宅，相夫教子，但青瑤內心卻萬萬不能接受，所以，她必須走出內宅。

    晚上，他們一家四口開開心心的一起吃了個晚飯。吃完後，青瑤就把青檀帶回了自己的院子。

    青瑤沒有上來就說保密的事，而是拿出了《幼學瓊林》，準備給青檀啟蒙。

    「青檀，母親給你講到哪了？」

    青檀眨巴眨巴眼睛，顯得特別乖巧。

    「姐姐，娘今天剛講到第一卷的『夏時大禹在位，上天雨金；春秋孝經既成，赤虹化玉。』」

    青瑤將書翻到那一頁，然後開始講解起來。

    「夏時大禹在位，上天雨金；春秋孝經既成，赤虹化玉。這句話是由兩個典故得來的的。意思就是說：夏朝時大禹治水成功，上天降了三天金雨，又雨稻三日三夜；《春秋》和《孝經》剛一寫成，赤虹就從天而降化為黃玉，長三尺，上有刻文，孔子跪而受之……」

    青瑤循循善誘，把《幼學瓊林》裏的典故寓言都拿出來細細闡述，讓青檀聽得意猶未盡。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

    青瑤合上了書，然後正襟危坐。

    「青檀，姐姐想和你做一個君子之約。」

    青檀聞言瞪大了眼睛，有點興奮。

    「什麼君子之約？」

    「姐姐呢覺得女學裏學不到什麼東西了，但是你也知道姐姐這麼聰明，這麼喜歡學習，這不是要了姐姐的命了嗎？」

    青瑤說到這，看了眼青檀，青檀忙不住地點頭。

    「所以呢，姐姐就跟爹說了這件事。爹也很發愁啊，我們想啊想，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扮成男孩，去男學裏讀書。」

    青檀聽到這嘴巴都不自覺地張大了。

    「可是姐姐，這件事如果娘知道了，絕對會把你關起來的。」

    「是啊，所以姐姐今天就是想先跟你說說，讓你幫姐姐保密。以後如果在學裏看到姐姐千萬記得要叫我哥哥，聽到沒？」

    「那娘那兒……」

    「放心，只要你不告訴娘，我就有辦法瞞住娘。而且娘又要生小弟弟了，沒有那麼多精力來管我了。這是我們倆的秘密，君子之約，知道了嗎？」

    青檀忙點頭，在他心裏，姐姐是除了爹爹外最厲害的，所以姐姐說的一定都是對的。而且一想到能幫姐姐保守秘密，他就好興奮。

    「行了，今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以後每天晚上這個時間都來姐姐這，姐姐幫你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