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賜還注意到,這個骨架的右前方還擺着一個半人高的玩意,骨架的右手骨還拿着一根條狀的東西,保持着敲打那塊半人高玩意的狀態。骨架和這兩樣東西好像定格在了某一時刻,亘古不變。這骨架的更右邊,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好像有一處凹陷下去的暗影。
李天賜一步步走近前去,再次確認這個骨架應該就是人骨架,至少李天賜感覺是如此。骨架剛好面向李天賜來的地方,頭骨低垂,下巴骨頂在胸前,保留着坐立的姿勢。骨架前方擺着一個半人高的,好像是某種生物頭骨的上半部分(就是木魚的外形)。骨架的右手骨上拿着一根好像動物腿骨一樣的棍子,棍子的另一頭正放在這個頭骨的上面。顯然這個人一直有敲這塊頭骨的習慣,棍子落下的地方早已形成一處淺淺的凹陷。
李天賜沒想明白,這人敲這塊骨頭有什麼用?他搖搖頭,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這裏想不懂的事實在太多。
剛才看到的那個凹陷的暗影是一處洞口,洞口邊沿斷裂得十分不平整,好像是生生被人敲出來的。洞口下面偶爾泛起冷冽的光,下面似乎是水。
李天賜不禁走上前去,伸出手,慢慢靠近水面。他發現這個洞裏的水雖然有點冰,卻沒有外面那條河那種陰冷的感覺。他不禁試了試,發現這水是無毒的,不禁捧起喝了一口。一陣冰涼的感覺從口中散開,直入心底,然後喉嚨中泛起一陣甘甜,讓李天賜渾身三千六百萬毛孔都在往外舒張。他發現自己從來沒喝過這麼甘甜可口的水。
在屍骨堆中,居然有這麼一口清冽可口的泉眼。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生命之泉嗎?傳說中,生命之泉誕生於屍山骨海之中,吸收天地陰穢之氣,集天地死靈之極致,化為清泉。傳言有生人肉、活白骨的神效。
李天賜哪顧得那麼多,這麼多天來喝口水都得好好掂量一下,現在還不大口大口地喝?他拿木碗勺了滿滿一碗,一口氣把整碗水都喝了下去,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感覺整個人從頭舒服到腳丫子,渾身無一不舒泰,趕緊招呼兩女過來。
兩女本來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骨架山,還沒有注意到中間這塊空地上。等李天賜開聲叫她們,兩女才快步走到李天賜附近。
李天賜勺了一碗水,遞給齊雯:「師姐,這水跟外面那條河的水不一樣,很甘甜。你試試看。」
齊雯接過碗,直接喝了一口。甘甜的水順着她的櫻唇流入口中,冰涼甘甜的感覺讓她忍不住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感覺整個人都輕鬆舒服了很多,驚異地睜大眼看向李天賜。
李天賜看到齊雯的反應,也是微微一笑,他早預料到齊雯會有這樣的反應。
妖女看到齊雯的反應,也是好奇不已。她自己雙手從洞口中裝了一捧水,送入口水。她立刻就瞪大雙眼,驚呼道:「這水好甜啊!」
李天地點點頭,說道:「嗯,這水入口冰涼提神,而且入喉後,會讓喉嚨有甘甜滋潤的感覺。」
齊雯直接把碗裏的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完之後還輕輕地舒了口氣,就跟剛才李天賜差不多。
妖女直接雙手捧水,一把澆在臉上,開始洗起臉來。
李天賜對此也是會心一笑,幾天下來喝水都得省着來,更別說洗漱。現在不用擔心水的問題,自然得好好梳洗一番。
李天賜走到這具特別的骨架面前,開始仔細端詳起來。他發現這個骨架身上披着的白底紅線格子的紗衣居然表面纖塵不染,還隱隱透出絲絲紅白色的光芒。難怪他之前離得遠遠的,就注意到了它。
李天賜心裏一陣驚奇:「這骨架身旁的物品表明,這骨架起碼已經坐化上萬年了。這紗衣不但未被風化,還似乎保留着淡淡的靈力,這肯定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這件紗衣上的線白中透着淡淡透明的光澤,似乎是什麼動物的毛髮。上面用鮮紅色的紋路隔成了一個個正方形的格子,每個格子都是一樣的大小。整件紗衣披着骨架上,顯得十分寬大。
骨架左手的拇指骨捏在中指的第一節,左手掌心朝上,輕放在盤坐的雙腿之上。從整個骨架上看,此人坐化之前正在敲打着身前這塊頭骨。
骨架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串珠子,珠子表面蒙着厚厚一層灰。李天賜感覺到,引起自己手上珠鏈反應的正是這串看不清原樣的珠子。
李天賜忍住好奇端詳了半天,卻硬是沒從骨架上看出什麼特別來。他不禁嘟起嘴,搖了搖頭。
此時,旁邊伸出一隻蔥白的小手,摸向了那件紗衣。同時耳邊傳來妖女淡淡的驚嘆聲:「這紗衣好漂亮!」
李天賜剛反應過來,想伸手制止,嘴裏也急忙喊道:「別~」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妖女的手還是碰到了那件紗衣。然後,整個骨架和擺在他跟前的東西都如煙塵般,散了開來。
妖女也被眼前的變化驚得呆了一呆。不過她發現沒什麼異常之後,無辜地看看李天賜,好像是說跟她沒關係。
李天賜只是覺得死者為大,不該驚擾了先人的遺骸。不過既然已經如此,他也只能接受現實。
他無奈地搖搖頭,看着散落一地的塵埃,覺得還是該收拾一下,以示尊重。於是,他從毛毯上切了一塊皮毛出來,開始把地上的灰掃在一塊。
妖女看李天賜如此,再看看掉落在塵土堆里的紗衣,覺得掉在死人灰里的東西實在有點下不去手。她一番掙扎後,還是臉顯不舍地走到一邊,繼續開始查看周圍的環境。
李天賜把紗衣拿了出來,把所有散落的骨灰都掃成了一堆。到最後,他就犯難了,這先人的遺骸該怎麼處理呢?
最後,他把眼光落在了地上的紗衣上。於是,他決定用紗衣把骨灰裝起來,然後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一起埋了,好讓這位前輩能入土為安。
他把紗衣平攤在地上,然後把地上的骨灰捧到了紗衣上。李天賜在骨灰中挑出了十塊硬的東西放到一邊,其中有九顆能看出是珠子,還有一塊被灰粘着看不清是什麼。
等李天賜把所有的灰包在紗衣後,他忍不住拿起一顆珠子清理乾淨。他發現這珠子外面蓋着一層泥殼,輕輕一搓就掉了。
泥殼掉了之後,露出一顆如同碧玉做成的珠子。珠子表面和李天賜手上帶着的珠鏈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即便已經過去上萬年,這珠子依然顯得光潤有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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