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四大堂這幾年一直在打擊白家的善施商行,不但逼着白家放棄了五大宗門守護的主城之外的所有城鎮的生意,還不斷洗劫他們運送貨物的商隊。四大堂等於把白家當成了人見人宰的大肥羊,有機會就狠宰一刀。
白家這兩年把小城鎮所有的產業都已經清空,核心成員更是藏身在五大宗守護的大城中。即便有些交易需要在大城之間往來,都是私下讓其他商行掩護進行。
現在正值南荒沼澤最動亂的時候,為什麼白家要跑到這裏來呢?而且白家似乎在南荒沼澤早有部署,與當地部落居然有這麼深的交情。這些都不得不讓李天賜心生不解,他隱隱覺得白家在南荒沼澤的出現並不簡單。
部落的篝火歡迎進行到一半,李天賜感應到有人從部落外進入部落。來人是個渾身黑衣的中年男子,應該有凝氣境中階的修為。
李天賜發現自己突破到化海境後,神念變得更加敏銳了。一般修真中人在不出手的情況下是很難判斷這個人修為的,即便修為比對方高深也無法準確把握別人的修為的高低。可是,李天賜發現自己看到一個人基本會對對方的修為有個直覺的判斷,也不知道準不準。
黑衣男子進入部落後並沒有收到阻攔,直接走向白家所在的位置,可見白家和這裏的部落之間並不是第一次的來往。黑衣男子來到藍衣男子身後,附身對着藍衣男子耳語了幾句。
藍衣男子聽完後,直接起身走向了白竺,他同樣附身對白竺說了幾句話。
白竺聽着點點頭,然後便起身對部落首領說了什麼,就動身往身後的屋子走去。
李天賜知道他們要去商議事情,這時候去偷聽他們講話,一定能聽到些什麼,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什麼秘密。李天賜對大白小白交待了幾句,讓它們退到部落外面等他。然後,他運起易經訣收斂住氣息,往白家人走去的屋子潛伏過去。
易經訣收斂氣息的功法十分特別,不但能把自己調整到龜息的狀態,還可以讓人保持清醒,連氣味都可以收斂起來。這或許就是血脈運行功法的特殊之處,不需要動用靈氣,連靈氣波動都可以隱藏起來。
這個屋子背靠山林,用木樁隔離地面有近一米高,而且佔地很大,剛好方便李天賜潛藏。他隱身在一個木樁的陰影之下,除非旁邊有人經過,不然都看不到他的身影。由於屋裏的藍衣男子是個高手,李天賜也不敢太過靠近屋子中間,不過加上他強大的神念,還是可以聽清屋裏的聲音。
屋裏傳來白竺的聲音:「最近沼澤的形勢怎麼樣?」
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出:「稟少爺,消息傳出已經有一個多月。各方勢力都已經收到消息,五大宗門的人都已經陸續進入沼澤。其中炎日谷和元劍宗同行,其他三個宗門都是獨自行動。四大堂的堂主都已經率領門下精銳進入沼澤,看來都試圖染指四大部落的魔骨。唯獨沒有發現妙音門的人,從兩年前那件事之後,妙音門一直隱藏得很深,一直未發現他們的蹤跡。」
「哦?這個妙音門倒是有趣,兩年前給四大堂送了這麼大的禮,讓四大堂這兩年來實力倍增,自己卻銷聲匿跡。她們肯定在暗中策劃點什麼,妙音門可不會白白犧牲掉自己潛藏上百年的一個棋子,給四大堂送餡餅。不過是想四大堂和五大宗門斗個你死我活而已,不過她也太高估四大堂的實力了。四大部落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們發動四大部落去激活魔骨已經有半年,這半年他們已經屠掉四十多個部落。魔骨已經吸食了差不多四千人的鮮血,現在已經飽滿了。四大部落的大祭司在魔骨的邪力影響下已經不可自拔,這時候那些勢力的人撞上去,肯定會損兵折將。等四大部落的人抵擋不住的時候,我們就會引導四大部落聯合,到時說不定四大部落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好!燕山,我大哥果然沒看錯你,你是個人才。這次事成回去後回去以後,一定重重有賞!」
「謝少爺,燕山不敢居功,都是少爺指導有方。」
「好了,這些拍馬屁的話就不用多說。這次你回去後,找準時機讓四大部落聯合對付五大宗門和四大堂的人,這次一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
話音剛落,李天賜就看到之前來的那個黑衣人離開了屋子,直接從原路返回離開了的部落。黑衣人連夜趕來匯報,然後又連夜離開,行事考慮得十分周密。要不是李天賜剛好在這,也難以發現白家所做的事。
屋子中的人並沒有離開,另一個男聲響起:「少爺,我們為何這麼早就發動南荒這步棋,讓四大堂和五大宗門相鬥個兩敗俱傷,然後再讓他們來這裏一網打盡不好嗎?現在這樣,四大堂可能會元氣大傷,可五大宗門頂多喪失幾個有潛力的弟子而已。」
白竺的聲音再次傳來:「藍叔,五大宗門的實力遠非表面看到的如此簡單,四大堂在他們眼裏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等四大堂這些笨蛋暴露得差不多,五大宗門就會採取雷霆行動,一舉掃平四大堂的勢力!四大堂這幾個笨蛋被妙音門擺上了砧板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佔了大便宜。等四大堂被掃平,妙音門就會從中獲利,伺機壯大,一舉統一邪道!」
「那讓四大堂和五大宗門拼死一戰不是很好,幹嘛我們要出手幫五大宗門掃清障礙呢?」
「如果五大宗門出手清理四大堂,我們一點好處都拿不到。如果趁現在同時打擊四大堂和五大宗門,我們就可以暗地裏搜刮四大堂的財富,還有籠絡四大堂的殘餘勢力。不但可以壯大自己,還可以打擊五大宗門,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可是,如果讓四大堂拿到了魔骨,到時四大堂且不是實力大漲?」
「呵呵,魔骨的邪力雖然強大,但是這種力量太邪惡,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性。長期依賴魔骨的力量就會變得兇狠嗜殺,四大部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他們得到了魔骨,不但不會增強實力,反而會死得更快!」
「為什麼?」
「一個使用邪力,並且殺人如麻的勢力,你覺得會被天下人容忍嗎?到時可能不用五大宗門出手,就會有不少自命非凡的人會找四大堂的麻煩。而且,魔骨之所以會讓人獲得力量,不過是通過激發一個人嗜殺的本能,通過透支生命來取得力量的。所以,四大部落那些祭司都活不過五十年,而且未老先衰。其實他們都懂這個道理,只是強大力量的**已經讓他們欲罷不能而已。」
「那如果魔骨落入了五大宗門之手呢?」
「五大宗門自命清高,他們只會想着怎麼摧毀或者封印這些魔骨,他們是不會藉助這些魔骨的力量的。如果魔骨引誘到一兩個五大宗門的人叛出師門,倒是合了我的心意。總之,這次的事對我們是百利而無一害。」
「少爺果然是智謀無雙,是我目光太短淺了。」
「藍叔你只是擔心別人強大會威脅到我們而已,你這是為門裏着想,怎麼能說目光短淺呢?」
就在此時,屋子的另一側傳出一聲輕微的「噼啪」聲,像是某根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什麼人!」
屋子中傳出一聲暴喝,接着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屋裏爆發。「嘭」的一聲,屋子傳出聲響的一邊直接被轟破,一條藍色的人影從屋子中射出,直往聲響的地方衝去。
聲響傳出的地方一個紅衣的身影顯然有點措手不及,慌忙中被藍衣身影一掌打得身影踉蹌後退。
李天賜也是倍感意外,沒想到還有個人同時潛藏在周圍偷聽。這人應該是一早就藏在屋子附近,剛才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枝才暴露了行蹤。也不知道這個人有沒看到自己的到來?
前面篝火旁的南荒部落人也被驚動了,大呼小叫着往屋子衝過來。
李天賜趕緊趁着這些人的注意力還在紅衣身影上,從黑暗中悄悄退進了林子裏。李天賜並沒有急着離開,他想看看偷聽是什麼人,同時看看這個藍衣男子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屋子後沒有光亮,李天賜一時也看不清紅衣身影是什麼人,可以看得出是個女子,蒙着面紗。李天賜也沒辦法用神念查看,神念的波動很容易被人感應到。
藍衣男子的實力果然強大,李天賜感覺到他至少有化海境第二層巔峰的實力!
紅衣女子的修為明顯不敵藍衣男子,估計最多就是剛突破化海境的修為。不過,她手上有一件神兵,在黑夜裏劃出道道寒光,讓藍衣男子忌憚不已,一時間也奈何不了她。
在這偏遠的南荒部落居然同時遇到兩個化海境修為的高手,這讓李天賜驚訝不已。而且這兩人都不是出身五大宗門的,這不得不讓李天賜感慨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坐井觀天,眼裏總以為只有五大宗門才有強大的修真高手。
隨着對兩人打鬥的觀察,李天賜總感覺這個紅衣女子的身影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