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后之事與艾婉相助劉清一事,早已傳遍了北國上下,朕想知道,朕派人去北國一趟就什麼都會知道。至於朝堂之上的事呵,你以為北國那些個臣子嘴能有多緊?!」
曲衍冷笑,「朕只需每月派點人出去稍微留意,稍作計謀,北國便沒有可瞞朕之事。」
「皇上厲害。」葉丞再拱手彎腰,隨後直起身道,「那女子便是艾婉吧?好奇怪的名字皇上想要如何?」
「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弱點,我們都要拿來賭上一賭。」曲衍心情大好道,「不是已經傳來,劉清親自帶兵出征的消息了麼,他一走,朕的人便會秘密潛入北國皇宮,將那婉妃虜出來。」
「好,西莫能有如此英明君主,還怕日後不可一統天下?!」葉丞一邊滿意着,一邊恭迎着,似已看到明日西莫立於巔峰的盛景了。
「嗯。」西莫君主曲衍朝後宮走去,邊說,「丞相回府吧,不要跟來了。」
「是。」葉丞目送曲衍離開。
曲衍走進鳳鸞宮,便看見絕美女子在鏡前梳妝打扮,那惑人五官,仿佛一塊會發光的磁鐵吸引着他
他步步走進,一把從背後將她摟住,頭埋在她弧線優美的頸里,滿足的嗅着她身上的胭粉味,閉眸鬆氣道:「果然如你所言,那些個大臣今日提出了讓朕出兵相助東越。」
「那你按着我說的答應了麼?」女子魅惑一笑。
「答應了答應了。」曲衍睜開眼,與鏡中那雙深幽美眸相視一笑。「你說的,朕都答應。」
「那,那艾婉一事」
「嗯,也說了,然兒,你只管等朕的好消息就是。」
發覺帝王有些不耐,女子點了點頭,然後便一把被帝王打橫抱起。
她羞赧的靠在他的懷裏,被帶着走向那古香床榻,無人可見,她看似柔情似水的眸,底下卻冷冽如冰
艾婉帶着細軟,一路朝南國的方向走,走走停停,倒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還記得,她在現代就喜歡步行,喜歡遊走,喜歡去每一個地方。誰料最後卻折在了汴州。
她為什麼不去汴州?
不知道。
她本來以為,一得到自由,便會去汴州尋那古亭,可是,走着走着,竟就錯了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腳怎麼回事,怎麼忽然,不想家鄉了呢
是為了誰,開始貪戀這裏?
那答案若隱若現,就留着一簾蓋之於上吧,不要揭開
女子面如止水的打開水袋,喝了一口水,又拿了糧草,餵了餵馬兒。
她往仿佛沒有盡頭的方向看了一眼,聽說北國和東越打仗了,聽說他要親自帶領將士出征。
她知道,他的夢想是一統天下,所以這場仗,無論有沒有和假太后勾結的事,都會打起來,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不過
區區的東越,他竟然要親自帶兵,還是讓她有些詫異的。
帝王的心思,她又怎麼會看的懂。
艾婉用溫暖的手,輕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眼眸欣然,「只希望你的父皇,能夠被天所眷,一路平安。」
「寶寶,我們一起祝願你的父皇可以一統天下,完成他的夙願,好嗎?」
離開他不久,肚子裏多了塊肉。
有時候,艾婉也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是戲劇性,但卻沒有充滿戲劇性的里那樣有幸福的可能他永遠都不會為了她放棄天下,她也沒有資格去讓他為她放棄什麼。
他們兩個,所求不同,註定背道相持,愈走愈遠。
北國出兵前一日。
君王劉清召來了劉乃。
「皇兄」劉乃拱手低頭,沉聲道,「為何一定要親自出征?那東越」
「朕找你,不為這件事,朕也已下定決心。」劉清捧着溫熱的茶盞,他站在窗前,望着被冬雪覆蓋的皇宮,威嚴之餘竟顯得蒼涼的很。
與其一個人在皇宮,不如出去為他的子民們做一點事。
高處不勝寒,竟在她走以後才發覺,發覺過後,竟覺得自己無用的忍受不了
劉清搖了搖頭,身為一個帝王,他開始相信生命里的劫數。
「你也無需擔心朕,小小的東越」他轉動着茶盞,幽幽啟唇,「還傷不了朕。」
「是!那不知皇兄找微臣來是何事?」劉乃直起腰。
劉清回頭,鳳眸望了他一眼,「朕在出征的這段時日裏,你好好考慮一下你的婚事,是不是就依你那日而言定下了?」
劉乃微微愕然,隨後低下了頭,連着眼皮也一同垂落下,讓人不知他在糾結什麼。
「在朕回來之前,你都可以改變主意。」劉清道,「畢竟人生一大事,朕已給了你權利收回,你自己考慮清楚。」
「皇兄,我不太懂你了。」劉乃苦笑道,「從你還是王爺的時候,我們兄弟幾個就沒有一個誰看懂過你。我以為你是希望我立刻成家,斷了我對娘娘的那剛剛出芽兒的心思,可是,您現在又」
「已經動了心思,斷與不斷都已存在過。」劉清面無表情道,「是帝王的天性,不允許任何一個人覬覦他的東西,所以是帝王暗示你成家。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兄長,也許,你可以這樣理解。」
劉乃俯首作揖,眼眶微微發熱:「謝皇兄臣弟祝皇兄一路順風、凱旋而歸!」
「朕不在的這段時日裏就由你做於攝政王,管理朝廷政事,行了,朕累了,下去吧。」
劉乃臨走前,微微抬起頭,馭着龍袍的男子,即使靜靜站立在那兒,也讓人感受到一陣迫人的強大氣場,他每說一句話,都讓人不由自主臣服於他。
「臣弟遵命,必不辱使命。」
劉乃俯首作揖的慢慢後退,離開了御書房。
遠方的天色慢慢的黯淡了下來。
劉清不明白,一個失憶的女子,在宮中一年有餘的女子,怎麼在宮外生存?
她不識路,她可以問。
她決定去哪兒,汴州麼。
她在找她的家鄉麼,一路上應該聽到他北國與他的消息了吧那時,心中翻湧上的,是熟悉還是陌生。
抿了口茶,劉清面如止水,一雙幽暗的鳳眸,寫滿了淡漠,仿佛世間萬物是平靜還是動盪,都激不起他眼底的一絲漣漪。
又有誰敢相信,這樣一個無情的男子,此刻竟在想念着一位棄他而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