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陳阿嬌的感覺?她怕是學不來。
這女子,連美都美的如此無暇。
陳阿嬌的姿態?她怕也是學不來。
所以,劉煜從沒想將她變成第二個陳阿嬌。
他緩緩伸手,撫了撫她的秀麗長發,黑眸一深。「你是相府的嫡女,相府的人非常寵愛你。」
「是嗎?他們若是真的疼愛「我」,怎麼會將「我」嫁給乃王?」
「怎麼,嫁給當朝王爺還委屈你了?」劉煜輕輕瞥她一眼,似在說她不知好歹。
艾婉心裏一悶,接着自己的話兀自道:「怎麼會罔顧女兒家的名聲,未成親便將女兒留在乃王身邊?!」
在他的大掌下,明明是輕撫的姿態,艾婉卻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他掐住了,窒息……畏懼。
但是,若論衝撞,她早已衝撞過他無數回,也不怕多這兩次,
她一連串吐着泡,最後,劉煜一笑,給出解答:「相府需要成為皇親國戚。」
他這話說的深沉。艾婉撇了撇嘴巴。
劉煜看了她一眼:「而把你留在乃王府中,是皇上親口下的聖旨,敢妄言挑事者,格殺勿論。」
「……」
艾婉心中一震,給她一百個腦袋她都想不到,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說什麼疼愛……相府,為了權利,為了富貴,還不是將自己的女兒給賣了出去。」她心中湧起一股悲涼,古裝劇里的涼薄情節,上演的如此真實,她才知箇中滋味。
如果她是陳阿嬌,她也會逃的。
劉煜看她還真的把自己當成陳阿嬌,不禁一嗤:「自身難保,還為別人訴苦?何況,你又怎知,她不是咎由自取?!」
看着他深黑的眸,艾婉一下子愣住。
劉煜因這過多言語,似乎也是一怔,涼涼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打開了房門,臨出門之際,驟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大膽陳述:「你這是欺君,王爺。」
劉煜一身白衣,站在門口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艾婉心中一緊,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無視人,也不帶這麼無視的……
幸虧不是皇帝!
而那個未見過的皇上,到底為什麼要破古例,把未出嫁的陳阿嬌留在王府呢……艾婉嘆了口氣,心知周圍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
皇宮、王府、相府……在這些地點長大的人,哪一個簡單呢?
她還是要想逃跑的法子啊,不然,遲早得被捏死。這些人,首當其衝便是劉煜、劉乃、皇帝,因為她把他們三個都得罪了呀……對第一個,她已經自暴自棄了,對第二個,她欺騙了他的感情,對第三個,她正預備欺、君……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艾婉此時此刻好想哭。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好像什麼都是她做的。
劉煜——這個隻手遮天的煜王爺啊啊啊啊!
……
拜完堂,因皇上的吩咐,不能立刻洞房,而要立刻去皇宮,艾婉的紅蓋頭,在房間裏,直接就被掀了。
她以為,是劉乃。
抬起頭,卻看到劉煜。
他淡定無比的將喜秤隨手放下,低沉吩咐:「去換了衣服。」
她呆立不動,眼神複雜,從未看得懂過這個男人。
讓她引替陳阿嬌,陪在劉乃身邊,不是為了讓劉乃不傷心麼?如今該劉乃做的事,第一眼看到她,掀她的紅蓋頭,都被他做了……
如此欺負劉乃,他就不覺得愧疚麼?
「你不是陳阿嬌,給我記住了這一點,否則假戲真做,本王饒不了你。」他好像看透了她似得,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
「我不是陳阿嬌,不該讓他做這些,可我又是你的誰?」艾婉張口便問。
她撇了撇嘴,是他讓她扮演陳阿嬌,她敬業也錯了?!額……她也覺得她太過敬業了,那麼認真幹嘛……
那紅蓋頭也不該他掀啊!
她自己掀還不行?!
「你是我的人。」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接的如此自然。
而艾婉咬唇,巴巴的看着他,反應不過來。
劉煜低聲吩咐:「換衣服去。」
他看着她這身嫁衣,刺眼的很。
艾婉低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內室。一抹帘子緩緩垂落,劉煜望着嬌人從眼前消失,忽然彎了彎嘴角。
……
「我才不是你的人,我才不是!」
「你誰啊你?不就是北國的王爺麼?北國什麼朝代?聽都沒聽說過!!」
「哼,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未來人,未來人,你個土老冒兒,你知道什麼是未來人麼,比你先進不知道多少倍!!!」
「我才不是你的人,要是,也該是你是……我的人……」
不屑不甘不平的女聲,越來越小,到最後,已似呢喃般的……自言自語。
換着衣服,艾婉坐在床榻上,莫名想到那晚,月光下的吻,狠狠的甩了甩頭、
她是怎麼了?
劉煜又影響到她了!
整理好裝束,她起身,面如止水的撩開帘子,走出內室,他已經不在了。
這個屋子忽然變得很大,她心中莫名空了一塊。
兩個身着華麗衣裙的美人兒一前一後的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她,一個就笑了起來:「姐姐,恭喜你啊,成為了乃王妃?」
她凝眸,「你們是?」
那兩女子一愣,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喲,還真失憶了?」
來者不善——艾婉一夕之間面無表情。
跟着進來的是一身黑袍的男人,和一個夫人裝的婦人,看到她,那婦人眼眶通紅的上前,抓住她的手,「阿嬌,委屈你了。」
她淡淡搖頭,落寞的垂下眸,「女兒,已經認命了。」
「嗚哇……我的阿嬌啊!」婦人摟着她就泣不成聲,「我都告訴你了,你要少在煜王面前晃悠,你偏偏不聽話。」
「還偷雞不成蝕把米,勾引煜王不成,倒被一個智商兩三歲的傻子看上了咯咯……」艾婉冷冷盯着那個說話的紅裙女人。
藍裙女人也不甘寂寞的說:「父母便識得,妹妹們便不認得了?姐姐,不是我說你,你為什麼逃跑呢?瞧,又幹了一件蠢事,這回,又把自己的腦子給搭進去了,嘖嘖嘖……現在誰也不認識,白痴和傻子,倒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