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還算是順利,如今的人皇,除了一顆腦袋之外,其他身體已經全部找到。
李靖幾人最後突然離去,的確出乎李逍遙的預料,這一點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李逍遙取出青銅古棺,這口古棺足夠大,即使裝下這麼多人也不顯得擁擠。
從古棺出來,就是萬壽山。
走了沒多久,五莊觀已經近在眼前。
清風明月早已在此等候,他們看見混在幾人之中的無頭屍身,不由的感到一絲詫異。
他們不敢過多的打量,以免被對方誤會,覺得自己二人不夠尊重。
修仙者可是沒幾個好脾氣的,他們到現在都記得當初就因為和孫悟空多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那猴子就將人參果樹都拔了。
那種後果,他們可不想再嘗試第二遍。
「幾位,師傅已經在道觀等候,請隨我來。」清風走在前面,引着幾人進入道觀。
涼亭太小,人少倒是不覺得什麼,人一多,弊端就出現了。
於是這次的見面地點變成了道觀後面的一座寬闊的庭院。
幾人一出現,鎮元子便是站了起來,這位地仙之祖的臉龐上,此刻居然有一些激動。
但這份激動,可不是對李逍遙等人的。
是因為人皇。
鎮元子修煉不知道多少歲月,失態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快步的走過來,其他人也都讓開。
鎮元子看着無頭的人皇,嘴唇翕動,好一會兒才道:「又見面了。」
「嗯。」
「先坐吧。」鎮元子這才招呼其他人。
眾人落座後,鎮元子看向李逍遙幾人,面帶意外之色,道:「我本以為你們不會如此順利,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兩三日的時間,你們就進展神速。看來,天庭倒是沒有發現你們。」
李逍遙道:「他們發現了。」
「發現了?」鎮元子一怔,旋即問道:「他們派了誰?」
「在人間界,南極仙翁出手阻止。」
「神路,楊戩出手。」
「崑崙山,除了楊戩與南極仙翁之外,還有一個李靖。」至於蕭荒,自動被他忽略了。
以蕭荒的身份和實力,可沒資格參與其中,更沒資格做李逍遙的對手。
「李靖和南極仙翁不用多慮,這兩人名不副實。」鎮元子搖了搖頭,顯然對這二人也極為不屑。
他譏笑幾聲,說道:「李靖當年也就是氣運好,被封神之後又封了仙籍,否則以他的實力,這天王之稱,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拿到的?」
「他們也就罷了,不過那楊戩,居然也沒有阻攔你們?」鎮元子問道。
李逍遙反問道:「楊戩很厲害?」
不等鎮元子說話,哮天犬已經道:「二哥當然厲害,天上地下沒人是二哥的對手!」
鎮元子笑了笑,道:「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楊戩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你想一想便也能明白,玉帝當年數次想要擊殺楊戩,但最終都是沒有能夠得手。偌大的天庭,也就一個楊戩敢和玉帝對着幹,而且還能平安無事。換做其他人試一試,玉帝早已將他押上斬妖台了。」
楊戩在天庭的地位的確有些讓人不解,傳說楊戩聽調不聽宣,如今看來也是真的。
但李逍遙還是不太能夠理解,玉帝似乎沒有理由處處忍讓楊戩。
他實力再強,天庭難道就沒有比他更強大的?
連孫悟空當年都被鎮壓,楊戩與他實力相差無幾,天庭難道奈何不了他?
不僅是李逍遙覺得疑惑,就連其他人也不理解。
仿佛看出了他們的疑惑,鎮元子道:「如果只單單是一個楊戩,玉帝倒不至於這樣忌憚。不過,如果有誰認為楊戩只有一個人,那一定會死的很慘。」
李逍遙想要詢問,鎮元子道:「不要問我,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些都涉及到楊戩與玉帝的家事恩怨,不可能對外宣說的。」
李逍遙點點頭,道:「另外有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李靖向天庭求援時,天庭卻讓他們收兵回去,好像是要放棄的意思。」
「收兵回去?」鎮元子琢磨着,道:「的確奇怪,以天庭那些人的尿性,不會做無把握之事,這一次派出楊戩、李靖,是因為他們太過自信,以為已經徹底控制了楊戩,卻不知道,楊戩即使沒有了魔性,也絕非他們所能控制的。不過這種失誤錯誤他們不會犯第二次,既然收兵回去,十之八九,是有了其它的考量。」
「其它的考量?指的是什麼?」李逍遙問道。
鎮元子搖頭,道:「這些暫時不去想他,當下首要的,是找回他的首級,一旦尋回首級,只要輔以靈藥,人皇就將復活。」
「首級在哪裏?」
鎮元子還是搖頭,他看向人皇,道:「老友,你可能感應到?」
人皇緩緩起身,伸出右手掌,一滴鮮血從他右掌心之中緩緩漂浮而出。
這滴鮮血呈深黑色,已經沒有了一絲的生命氣息,只有無盡死亡氣息。
鮮血緩緩擴散,並行成一層深黑色的光幕。
一副畫面,呈現在這片光幕之中。
光幕上,血海刀山,有着數不清的人。
這些人,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頭髮骯髒。
有的人,手腳被鎖鏈穿過,高高吊起。
有的人,琵琶骨被鐵鏈鎖住,吊在懸樑之上。
他們的面前,則是有着一股股面目猙獰,不似人鬼的生物,手持長鞭抽打着他們。
長鞭上,因為常年染血,看上去都是泛着黑色。
這些人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可怖不已。
畫面繼續轉變,這是一片幽暗無光的地界,一塊巨大而黝黑的石碑,樹立在地面上,四處幽靜,沒有任何的氣息流露。
黑色的光幕消失了,那股壓抑感也隨之消失。
鎮元子收回目光,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哮天犬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李逍遙大概猜到了一些,骷髏也似乎知道。
但是他們都沒有說話。
沉默了許久,鎮元子才道:「地府。」
「地府?」哮天犬一驚,旋即道:「怎麼會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