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完全感覺不到他的一絲內力。
一見這位家奴高手沒有一絲內力,如此稀疏平常,眾人難免流露出一股傲慢輕視之意,更有甚者低聲鬨笑,嘲笑不已。
而阿離卻並沒有笑,相反她的面容很是凝重。
這個家奴高手要不就是並未習武之人,要不就是武功已經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
那勝利者沒有掉以輕心,轉手便向家奴高手狠狠刺出一劍!
威力大,並且疾馳如電,在對方未出招前出其不意擊出,往往都可以擊中。
那麼多年來,沒人能躲的過他的這招。
家奴高手身子微閃,快的令人看不清。
劍,落空。
眾人驚駭。
家奴高手手臂微微一收,長鞭如吐着火紅信子的毒蟒,倏地纏住了對方的劍鋒!使勁一扯,對方不由自主地鬆開手,劍就飛了出去。
銀鞭如舞。
黑色的身形在擂台上迅速閃過,銀色鞭影在空中如煙花般綻放。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
冰寒的銀鞭就像毒蛇一樣纏住對方的脖子!只要輕輕一扯,對方的脖子就能被扯下來!
台下哄然。
眾人看向那家奴高手的目光分明與之前不同了!
那名勝利者終於敗了,頹然的走下去像晉明帝請罪。
晉明帝似乎是真的動怒了,竟然假裝沒看到那跪着的人,那人就一直跪着,倒是有點心酸。
自持武功第一的琅琊王忍不住了,他冷笑道:「什麼家奴高手,也不過如此,我來領教一翻。」
雷弱兒輕笑,道:「金大俠在我們大秦的確不是什麼高手。」
琅琊王更怒,直接拔劍出鞘,暴躁無比地展開猛攻。
他的劍法勉強算得上精湛,長劍施展開來,疾如狂風,猛若驚雷,幾乎招招都是搶攻,進攻的氣勢凌厲迫人,劍法更是辛辣無比,不給人留下半分招架的餘地。
他的身手,亦從來不需要什麼防守,尋常人都很難在他手下撐過十招。威名之下,一般的年輕劍手連向他挑戰的勇氣都沒有。
但這位家奴高手在他凌厲而又霸道的攻勢之下,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怯意。
家奴高手的表情仍然平平板板,波瀾不驚,幾招格擋閃避,並尋機進攻之後,他便神情凜然的扔掉銀鞭,隨手拔出一把鐵劍,他雖然一直在步步退讓,腳下卻退得絲毫不亂,顯示出遊刃有餘的從容輕鬆。
家奴高手表面看上去仿佛落在下風,但所有人一看就知,他沒使出真本事,猶如蟄伏的毒蛇一樣,等待一個出手的最佳時機。
琅琊王越戰越急,劍法漸漸凌亂起來,不成章法,此時家奴高手身形一動,手中的長劍如閃電般激射而出,雪亮的劍鋒映着耀眼的陽光,燦爛得眩人眼目。
電光火石間,劍影翩飛,眾人連他使的什麼招式都沒看清,就看見滿天血光,還有那位親王殿下的慘叫聲。
滿場寂然,沒有人敢說出話來。眾人都安靜無聲地望向了擂台。
家奴高手下手還是頗知輕重的,親王殿下受的只是皮外傷而已。
雷弱兒一臉得意,佯裝怒道:「你怎地傷了親王殿下?還不給人賠罪?」接着他又為他的家奴高手說:「刀劍無眼,請陛下見諒。」
晉明帝道:「嗯,岳兒,你先下去。」
琅琊王捂着傷口,惡狠狠的瞪了雷弱兒與這家奴高手一眼,便賭氣道:「是,父皇,兒臣告退!」
家奴高手對雷弱兒斥責的話語充耳不聞,板着臉面無表情地還劍入鞘,安安靜靜地站在台上,一言不發,仍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平凡模樣。
見過他出手,誰還敢對嘲笑他?
琅琊王劍術有目共睹,他竟然在這家奴高手手下幾招便落敗,大晉諸臣臉色都有些尷尬。
雷弱兒感嘆道:「難道大晉果真朝中無人嗎?」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難看無比。
司馬澤站起來,道:「我來請金大俠賜教。」
廬陵公主站起來,笑道:「等等,大哥,人家只是一介家奴,你是太子之尊,你贏了豈不是也失了身份?」
晉明帝沉吟片刻,道:「澤兒,你先坐下。」
阿離正尋思着,就看到會稽王突然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還是含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阿離心中隱隱有一股不妙的預感,連吃桂花糕也沒興致了。
在場眾人,個個面色奇差,南康公主哪裏受得了外族羞辱,一時怒上心頭,一摸自己的精鐵鞭一揚眉就要挺身而出與這家奴高手較量,卻被司馬澤攔住,道:「你不是他對手。」
南康公主自己也知道,只得恨恨坐下,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晉明帝心中也有一番計較,若是認輸的話,那豈不是太丟臉了?
敗給大秦家奴,這豈不是打大晉的臉?進退兩難之間,縱使晉明帝雄才偉略,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會稽王微微一笑,黑色的眸子愈發顯得瀲灩,深不見底。
阿離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裏直發毛。
絕對,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
莫非是上次她與琅琊王比武,這會稽王看出她的真本事來了?
果然!
會稽王站起來,道:「在座的也有一位家奴,剛巧是太子府的家奴,阿離先生倒也很有慧根,不如就上去與大秦家奴切磋一二吧。」
呵,叫我為大晉的榮譽而戰,不可能。阿離腹誹道。待會兒還是快點認輸好了。
會稽王一手把玩着黑木手串,補充道:「阿離先生若是輸了的話,我的王府里剛好缺一名太監。」
此話一出,阿離嚇得一個哆嗦,手裏的桂花糕啪嗒落在桌子上。
太監,淨身的話,那絕對是要驗明正身的,她的身份就會暴露……
而廬陵公主聽了這話,耳朵根兒都紅了。
南康公主差點笑出來,可恨的是王蘭之居然也笑了,還是優雅的持扇而笑,一副看戲的模樣。
而澤兄冷着臉,神情肅穆,莫測高深地瞧着阿離,看起來並不是很開心。
唔,也難怪他不開心的了。會稽王此話一出,分明是推薦她的,恐怕司馬澤此時懷疑她與這會稽王早有勾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