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向宇走後,那倆個彪形大漢也把還在津津有味地圍觀者的人,還有聞聲趕來的酒吧保安都給趕走了,然後又關上了包廂的大門。
易千帆渾身狼狽地想要從那堆破碎不堪的廢墟里爬出來,誰知也不知道是酒的太多了,還是安向宇的拳頭太重了,他的雙手和雙腳一直就在瑟瑟發抖,導致連爬幾下都沒有爬起來,又摔回了那灘廢墟里。
這時,那倆個彪形大漢才如夢方醒般,趕過來想要把他扶起來。誰知易千帆卻絲毫都不領情,他立刻揮開了那四隻試圖來扶他的手,厲聲喝道:「你們別碰我。」那倆個彪形大漢知道他此刻的憤怒到達了頂點,已經是瀕臨爆炸的邊緣,他們不敢在此刻違背他的命令,於是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易千帆喘着粗氣,費盡了全力,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把自己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扔到了沙發上,也讓自己的狼狽完全的暴露在了昏暗的燈光下。只見他那如打開了五彩顏料盒的臉上,一片鐵青,他眼神里所蘊含的惡毒和憤怒,讓這倆個彪形大漢看着都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發寒。他的雙手也是鮮血淋淋,因為地上有不少的碎玻璃,他和安向宇在地上滾打時,便被刺上了不少,不過,好在這是冬天,身上的衣物還比較厚,所以碎玻璃還只是刺到了他沒有保護的手掌,對他的身體還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其中一個大漢見他的雙手還一直在滴血,便上前一步詢問道:「易少爺,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易千帆抬頭狠厲的掃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時候又要你來獻什麼殷勤,平時說的就天huā亂墜,真要靠你們保護的時候,您們怎麼一個個就變成死猴子了,由得我在那裏被人往死了作踐。你們卻在一旁看熱鬧是吧。」
那人苦着臉說道:「我們怎麼敢看您的熱鬧,實在是連我們自己都被人給制住了,連動都動不了,又哪來的本事去解救您啊。」
「是啊。是啊,不信您看看。」另外一個還生怕易千帆不信,他捲起袖子,把自己那長着黑毛的胳膊湊到了易千帆的眼前,易千帆瞟了一眼,果然在他的胳膊上有幾個青色的條狀印子,很明顯,是被人用手給抓出來的手指印。
「安向宇的身邊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易千帆的瞳孔一縮,他的心裏大吃一驚,同時也暗暗苦笑。難怪那次青龍會的老三想要綁架他,結果卻功敗垂成,連帶着把自己都搭了進去。看來,那時的安家人就已經有所防備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他有些無力的揮揮手說道:「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還把他一個放在這?那倆個彪形大漢面面相覷,心裏有些遲疑,這齣一次事還可以狡辯過去,要是放他一個人在這裏,又出什麼事的話,可真的是無法向老闆交代了。
就在兩人猶豫不決的時候,易千帆卻發怒了。他高聲喝道:「要你們出去,你們沒聽到嗎?難道耳朵都聾了,全部給我滾出去。」由於他怒喝時費的力太大了,又把他嘴角剛剛止住血的傷口給撕裂了,鮮血慢慢的沁了出來,『嘶』把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倆個彪形大漢見狀也不敢再違背他的意志。只得連滾帶爬的『滾』了出去。不過也好在他們『滾』的及時,就在他們關門的一剎那,一隻原本逃過了安向宇毒手的水晶杯子,卻沒有逃過易千帆的魔掌,直接被憤怒中的易千帆給砸在了門板上。變成了一堆晶瑩剔透的碎片。
倆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頭痛着不知該怎麼辦,還是其中一人咬咬牙說道:「算了,還是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今天丟了這麼大的面子,他心裏肯定窩着一團邪火,想要找人出氣很正常,我們還是別在這裏找罵,乾脆去找個美女幫他清理一下傷口,說不定他的心情會好些。」兄弟倆商量好以後,便結伴離去。
易千帆喘着粗氣癱軟在沙發里,心裏真是又苦又澀,他暗暗的思忖着:「這是你的意思嗎?你是要徹底的和我決裂,一點餘地都不留嗎?」這時的他還沒有想到過,他的所做所為又何嘗給雙方留下了迴旋的餘地。
易千帆還在閉目思忖間,就聽到門鎖「嘎噠」響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他疑惑的整開了眼,就看見一個穿着侍者服,臉上還帶着白色的狐狸面具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手上還端着一個托盤,裏面擺着一瓶伏特加,還有一個小小的急救箱。
見到這個架勢,易千帆就知道,一定是那倆個失職的保鏢,自己不敢進來,就打發了這個侍者來給自己清理傷口,於是他不動聲色地看着這個女人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
那名侍者在易千帆的面前蹲了下來,伸出自己的白嫩的小手,輕輕的把易千帆那血淋淋的手掌給持在手裏,有些心疼的說道:「先生,您的手傷的這麼厲害,要是不及時處理的話,會發炎的。」
易千帆懶洋洋的說道:「你不就是打算來幫我處理的嗎?」
那侍者輕輕一笑,露出了她潔白的牙齒,還有嫣紅的小舌尖,就連狐狸面具下的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都因為笑容而微微的眯了起來。
她的聲音糜軟而低沉,充滿了誘惑的意味,她有些得意的說道:「對呀,我是進來打算幫你處理傷口的,可是止痛藥都用完了,待會幫你清理傷口的時候可是會很痛的喲。」
易千帆皺皺眉說道:「那怎麼辦?不能去買嗎?」
那侍者皺皺小鼻子,歪着頭說道:「這時的藥房都下班了,止痛藥是不可能找到了。不過,我給你帶了一瓶伏特加過來,很純的一點水都沒有摻的呦。」
易千帆還是覺得不解,不過也許是面前的女人很有味道,讓他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耐心真的是出奇的好,於是他又柔聲問道:「沒有止痛藥,你給我拿瓶酒來有什麼用?」
侍者妖媚的笑了起來,她頗有些得意的說道:「沒有止痛藥,你可以喝點酒啊,把自己弄醉了,也一樣不會覺得痛了。」說着,她笑的越發得意起來,還邀功似的說道:「我幫你想了個好主意,你說我聰不聰明?」
易千帆也低沉的笑了起來,他甚至還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黑髮,嘆息着說道:「你真的是太聰明了,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杯酒,來,先給我倒一杯。」
侍者好像篤定了易千帆會喝酒般,竟然連酒杯都一起帶來了,她聽到易千帆的要求,立刻就笑眯了眼」她立刻從善如流地給易千帆慢慢的倒上一杯橙黃色的酒液。
易千帆二話不說,端起來就是一應而盡,他立刻就覺得有一團火焰從他的口腔經過他的食道來到了他的胃裏,這七十多度的酒液經過的地方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着,燒的他的神志又開始模糊起來。
就聽那個侍者在他的耳邊嬌嗔着說道:「先生,你怎麼樣了,還需要再來一杯嗎?只有喝醉了,這樣你才會不痛喲。」
說着一杯慢慢的伏特加又被送到了他的嘴邊,易千帆覺得頭暈的厲害,身體就像是陷入了棉huā堆里,渾身無力,意識也是越飄越遠,那個侍者嬌媚的說話聲在他的耳邊忽遠忽近,聽的也不是太真切。他只能無力的搖搖手,卻大着舌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是他的頭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給抬了起來,那杯酒,被送到了他的唇邊,他連嘴都有些張不開了,可是原本柔軟的小手此刻卻像是鐵鉗般,捏着他的臉頰,把他的嘴強迫性的捏開來,那杯橙黃色的酒液又被灌了進去,不過這一杯有一半被灑在了易千帆的衣服上,不過易千帆卻已經徹底的醉倒,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個侍者丟下了手裏的玻璃杯,她又開始說話了,聲音還是那麼的嬌媚,充滿了糜軟的味道:「你說,你和安家人這麼鬥來鬥去的,還弄了個兩敗俱傷,我都替你們累的慌,我呢,卻只是略施小計,讓安向宇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揍你一頓,有了這麼多的目擊證人,然後。你再被人殺死在這裏。那麼,安向宇就是第一嫌疑人,這場牢獄之災就一定跑不掉了,安向宇要去坐牢,安馨不就會傷心欲絕了。你說,我想出這麼一條一石三鳥之計,我聰不聰明?」說到這裏,她的神情顯得興-奮-異-常。
她的聲音儘管溫柔,就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可是她話里的含義,和她此刻的行為卻讓人不寒而慄。邊說她邊慢慢的從懷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雪白的刀刃,閃爍着耀眼的寒光。
侍者把刀刃緊緊的貼在易千帆那張奼紫嫣紅的臉上,嘴裏卻有些遺憾的說道:「你就要死了,可是你卻感覺不到痛苦,這真的是太不公平了,想必我的三哥,在死之前,一定是很痛苦的吧,這樣便宜你,讓我怎麼能甘心呢!」說着她的眼裏閃過一抹寒光,還帶着刻骨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