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巴拉雖然被安馨和李元昊從沼澤中救了出來,可是他目前的情況卻非常的糟糕。不但全身多處骨折,大腦還因為嚴重缺氧,讓他陷入了重度昏迷中。可以說他能挺到這麼長的時間沒有斷氣,已經是非常大的奇蹟。
他被李元昊開車緊急送入了鎮上唯一一家大型醫院的搶救室中,和他的妻子住進了同一家醫院。因為坐不下這麼多的人,隨車一起來的,就只有蘇合和吾爾格。而小花則被他們留在了帽兒山,和它那幫新收的草原狼手下嬉戲。
誰知到了醫院以後,一番檢查做下來,幾乎每一個看過他檢查報告的醫生都搖頭嘆息,束手無措。急救室的主任也感到非常惋,他對哈爾巴拉的妻子說道:「病人身上的骨折還可以慢慢治癒,可是大腦缺氧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對他的大腦細胞造成了不可逆傳的嚴重傷害。
要知道這人的大腦,可是身體裏最複雜,也是最脆弱的一個器官。估計他能夠醒過來的機會很渺茫,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病人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哈爾巴拉的妻子是一個非常瘦弱的女人,因為最近二年患上了類風濕性關節炎,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雙手關節嚴重紅腫變形,走路都非常的不自然。
家裏不多的積蓄已經全部用在了給她治病上,如今哈爾巴拉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可謂禍不單行,無疑是給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用紅腫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壓抑的啜泣起來。雖然她一直在努力壓抑着自己淒楚惶恐的哭泣聲。可是她那偶爾從指縫中溢出的,幾聲破碎的音節,還有她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讓周圍的人心中升起了一絲悲涼。
蘇合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悲傷欲絕的女人,偏偏吾爾格還一臉懵懂的說道:「媽媽,你為什麼哭呀?是不是手又疼了,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會疼了。」說完,他果真拉下她那變形的雙手。嘟起小嘴,認真的吹了起來。
吾爾格的年紀太小了,並不知道植物人意味着什麼,他還以為父親只是在睡覺而已。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只有媽媽的病痛,是讓他最為煩惱的事情。
看着面前認真幫自己吹手的兒子,想着急救室中昏迷不醒的丈夫,家中視力開始逐漸模糊的爾吉庫,她不由萬念俱灰。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似乎看不到一絲光明。
安馨見她的臉上呆滯着,紅腫的眼睛中死一般黯淡無光,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於是安馨客氣的對主任詢問道:「請問您這邊有銀針嗎?我想給哈爾巴拉治治看。」
「難道你是一名中醫師?」主任疑惑的問道,然後他又嘆口氣。說道:「理療室里倒是有銀針,可是他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扎銀針估計也沒有什麼效果。」
李元昊也有些擔憂的出聲說道:「馨兒。你可要顧念自己的身體。」
安馨對他笑笑,說道:「我心中有數。」她又對主任說道:「可是哈爾巴拉目前的狀況已經是壞得不能再壞了,我給他扎銀針就算沒有效果,也不會讓他病情更加惡化,不是嗎?」的確,哈爾巴拉目前的情況。就算是安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行。」主任的眉頭一皺,臉上掠過一絲不滿。立刻不假思索的斷然拒絕:「就算他是植物人。沒有知覺,也不能讓你拿來練手,這樣太沒有醫德了。」
原來因為安馨太年輕,主任把她當成了那種剛剛從學校畢業,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學生。見着這種危重病人就心痒痒的,想要拿來練練手。要是平常的病人他倒是不介意,可是現在躺在急救室的病人,可以說是氣若遊絲,隨時有可能斷氣,他又怎麼敢讓安馨來練手。
「主任,你讓安馨試試吧!說不定她真有辦法。」蘇合卻想起了安馨在帽兒山上那些不尋常的表現,心中不由騰起了一絲希望。就像是安馨所說的,哈爾巴拉目前的狀況已經是壞得不能再壞了,既然醫院已經沒有了法子,讓安馨試試又如何,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
「你是病人的直系親屬嗎?可以對病人負責嗎?如果不是,請免開尊口。」主任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蘇合被主任的話給堵住了,他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已經完全沉浸在悲傷中的哈爾巴拉妻子身上,他勸道:「大嫂,你讓安馨試試吧!說不定她真能把哈爾巴拉兄弟給救回來。」
蘇合的勸說讓爾巴拉妻子的心中升起了一線希望。「試試?哼!你要是願意拿你丈夫的身體當做試驗品,你就讓她試。」可主任毫不客氣的語氣卻讓她猶豫了。
就在她進退兩難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去拿一套銀針來,這個責任我擔了。」
「院長,您什麼時候回來的?」主任忙迎了上去。
來着是一位身材高大,頭髮花白,目光極具威嚴的老人。他是這家醫院的主抓業務的副院長,剛剛才從首都參加培訓班回來。他目光凌厲的看着主任,說道:「你不用管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立刻去拿一套銀針給這位安醫生,不要耽誤她救人。」
「好得,我這就去拿。」主任雖然不明白院長的態度為什麼會這麼奇怪,也不明白他怎麼會認識安馨,可還是他還是親自去取了一套銀針交到了安馨手上。
「您認識我?」安馨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不,我不認識你。」院長收起了臉上的凌厲,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說道:「可是我認識首都第一醫院急救科的宋主任。他可對我說提起過你的事跡。只是沒有想到我回來的第一天就可以親眼看見你,還有機會見識一下你的醫術。」
「原來如此。」安馨恍然大悟的點頭,她這才轉身往急救室走去。不過進去之前。她還是特意對李元昊叮囑道:「我沒有出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去,還包括你自己。」
李元昊雖然擔心,卻點頭應承道:「我知道,不過你也要顧着自己還有孩子,不要太勉強。」
「他是我的寶貝,我當然會顧着。你放心好了。」安馨微微一笑,臉上閃現出無比聖潔的光芒。
等到安馨進了病房。李元昊也在急救室的門前坐了下來。主任才一臉不解的說道:「院長,你看過病人的檢查記錄嗎?怎麼能由着這些年輕人胡鬧呢?」
院長嘆了口氣,說道:「正是因為我看過了病人的檢查記錄,才知道。現在唯一能救他的希望,就在這個叫做安馨的女孩身上。」
「為什麼?」主任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院長看着急救室那扇被關的緊緊地大門,凝重的說道:「一個腦血管意外的病人,她只要花十分鐘就可以治癒。她拋出的一瓶水,可以治療很多疾病,這完全就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
你知道嗎?在首都,很多人都暗地裏稱呼這個安馨為神醫,她隨手丟出的一瓶水,已經被炒到十萬一瓶。而且還是有價無市。只是我在首都的時候聽說她神秘的失蹤了,卻沒有想到會出現在這裏。所以我現在是在為這位爭取病人唯一能夠清醒治癒的機會。」
「十分鐘治癒腦血管意外的病人?十萬一瓶的神仙水?院長,您是在說神話故事吧!」主任訕笑着說道。
「誰有這個閒心來和你說故事了。」院長突然發怒道:「這個世界很大。你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也很多。不要總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就是天方夜譚。主任,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他不顧主任漲的通紅的臉,丟下幾句話:「你在這守着,有消息了就通知我。我回去翻翻舊書古籍,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記載。畢竟天朝這上下五千年文化的精華。我們絕大多數都沒有掌握到。」然後拂袖而去。
聽到了他們對話的蘇合不由狂喜的對吾爾格母子說道:「大嫂,你聽見沒有。哈爾巴拉兄弟有救了。難怪在帽兒山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兩口子不一般,就連雪狼王都可以收服,沒想到她還是神醫呀!我就說哈爾巴拉兄弟在沼澤里被埋了這麼久,居然還能留着一口氣,這一定是安神醫的功勞,一定是。」他因為太過高興,說話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哈爾巴拉的妻子雖然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眼睛中卻終於重新煥發出了光彩。她懷中的吾爾格卻天真的說道:「我早就說了,她是神仙姐姐嘛!」
蘇合翹起大拇指誇獎道:「還是你小子有眼光。」
這一夜,在急救室的門口坐了很多的人,卻顯得異常安靜。李元昊一直焦灼不安的在門口徘徊着,卻始終強忍着沒有伸手推開門進去看看,直到天色大亮。
哈爾巴拉的妻子把懷中正在熟睡的吾爾格輕輕的放在椅子上,然後悄聲對蘇合說道:「我去給大家買些早點來。」
蘇合看了看她有些變形的雙踝關節,嘆息的說道:「嫂子,你還是在這裏休息,我卻給大家買早點吧!」
這時,大門卻吱呀一聲被人從裏面給打開了,安馨那張略顯疲憊的臉露了出來。李元昊幾乎是第一個跳了起來,他衝到安馨的面前,緊張兮兮的上下打量着她,說道:「馨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安馨微笑着安慰道。李元昊見她雖然顯得有些疲憊,面色卻還好,還透着一絲紅潤,他這才算放下心來。
安馨轉頭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哈爾巴拉的妻子溫和的說道:「你去看看他吧!他已經醒過來了。」(未完待續)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