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的小性根本就沒人多加理會,反倒是趙阿姨聽不下去了,她拉了自己那不懂事的女兒一把,不高興的小聲說道:「你沒看見人家不舒服嗎,瞎叨叨什麼。太沒有禮貌了。」
年輕女孩見李元昊的目光由始至終都盯在安馨的身上,根本就沒看自己一眼,她終於撇撇嘴,翻個白眼,死心不再說話了。只是從包里翻出一副耳機插在手機上,然後把耳塞,塞進耳朵里,搖頭晃腦的聽起歌來。
於導從背包里翻出了一盒暈車藥,遞到了李元昊的手裏。這時,有列車員推着裝滿飲料,啤酒,零食的小車吆喝着走了過來。
李元昊叫住她,掏錢買了一瓶純淨水。然後扭開了遞到安馨的唇邊,安馨就着他的手喝了一些。幾口涼水喝了下去,感覺好了些,胃裏似乎翻騰的沒有那麼厲害了,於是安馨輕搖了下頭,示意不要了。
李元昊蓋好水瓶子,並且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可是他的眼睛卻依然緊緊地盯着她,目光里全是憐惜和心疼。他輕聲問道:「好些了嗎?這裏有暈車藥,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吃一顆吧。上次你坐火車不是還挺好的,這麼這次就暈上了?」
安馨卻蹙着眉頭說道:「是藥三分毒,還是不吃了吧,忍一忍說不定很快就會過去了。」說着,她情不自禁的把手蓋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這個月的月事已經拖延一天了。雖然她從來都沒有懷過孩子,可是卻也知道懷孕初期的症狀是些什麼。所以在還沒有確定之前,她不敢胡亂吃藥。
她從上一世開始,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做母親,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能叫自己一聲母親。為了這個夢想她做了很多瘋狂的事,也吃了很多苦,還差點和弟弟翻臉。可是她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新婚的第一天,就被虛情假意的拓跋清下了絕子藥給毀了身子。
可這一世卻完全不同,她有着一副非常健康的身子。也有一位異常恩愛的丈夫。想要成為一位母親。絕對會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所以她自從和李元昊結婚以後,就在這些事情上格外的留心。昨天應該要來的月事卻沒有來,她就暗暗上了心。只不過因為還沒有確定。所以她並沒有告訴李元昊而已。
趙阿姨是個熱心腸的人,她在一旁出聲說道:「這藥是不能亂吃,我也暈車,可是一吃暈車藥。往往就能睡上一整天,常常是到了目的地以後頭腦還是不清楚。所以我從來都不敢吃暈車藥。」
李元昊終於把視線從安馨的身上移開了,他看着坐在自己斜對面的趙阿姨,主動出聲詢問道:「可您看着也不像是暈車的樣子呀?阿姨,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趙阿姨爽快的說道:「小伙子。你拿一塊生薑片用傷濕膏藥貼在這姑娘的肚臍眼上,然後在嘴裏含上一塊生薑片。雙管齊下,用來防止暈車效果挺好的。你看我。都這麼久了卻一點都不覺得暈。就是那些生薑片起了作用。」
「可是這火車上,我到哪裏去找生薑片呀?」李元昊有些為難的說道。
「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不會照顧自己。就像是沒有長大的孩子。這樣吧,我這裏還有一些,你拿去給她敷在肚臍眼上。」趙阿姨在自己的旅行袋裏翻了一會,還真的翻出了一小袋切好的生薑片,還有幾塊傷濕膏藥,遞到了李元昊的手裏。
「謝謝。」李元昊有禮的對趙阿姨道過謝以後,又對安馨說道:「要不,我們到洗手間去,我幫你貼上吧。」
安馨現在覺得胃裏就像是在翻江倒海一般,一股一股的往上涌着,難受的要命。既然對面的阿姨說貼生薑片的效果好,自己就不妨試試看唄,反正生薑片對孩子不會有影響。於是她接過李元昊手裏的東西,然後小聲說道:「洗手間那么小,站不了兩個人,我自己去行了。」說完她站起身,往車廂的一頭走去。
那個年輕女孩見安馨走開了,於是也悄悄的摘下了耳朵里的耳機,又脈脈含情的把目光投到了李元昊身上。
趙阿姨見李元昊伸長了脖子,一直看着安馨離去的方向,就笑着說道:「小伙子,放心好了,就這麼大的地方,你女朋友丟不了。」
李元昊這才收回了目光,他把暈車藥還給了於導,然後開口對趙阿姨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老婆。」
「老婆?你這麼年輕就結婚了。」年輕女孩驚呼了一聲。趙阿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這才反應過來,只得懨懨的住了嘴。
趙阿姨這才笑着對李元昊說道:「剛才就聽見你喊她老婆了,只不過你們這些小年輕,談戀愛的時候,就喜歡老公老婆這麼叫着,阿姨還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倆口子。真是對不住啊!」
「就是,我帶了這麼多的團,很少看見夫妻這麼膩歪的,一般都是談戀愛的才會這樣。」於導也饒有興趣的笑着開口說道。
李元昊淺淺一笑,沒有出聲。那個中年男人也毫不客氣的插話進來:「我猜你們一定是才結婚的新婚夫妻,你們這一趟是去度蜜月的吧?」
「也算是吧!」李元昊的話雖然簡潔,可是卻不妨礙其他人聊天的興致和熱情。畢竟要坐這麼長時間的火車,要都和悶葫蘆似的,時間也太難熬了。
在洗手間裏的安馨強忍着難受,在自己的肚臍上貼好了生薑片,在她整理衣物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口傳來了敲門聲,一個粗獷的男聲在外面不耐煩的說道:「裏面的人,當這是你家呀?動作快一點。」
因為一節車廂就這麼一個洗手間,所以是不分男女的,有需要就可以用。安馨聽外面的人說話聲音還挺急的,怕耽誤了人家。於是立刻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着一個個子不高,身材卻十分壯碩的男人。他目光陰鷙,雜亂的眉毛上還有着一道長長的刀疤。安馨一見這人,心中就是一窒,感覺十分的難受,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這人身上還有一股強烈的腐臭味和土腥味,直往安馨的鼻子裏鑽。這刺鼻的氣味讓安馨覺得胃裏翻騰的更加厲害起來。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她第一次痛恨自己這敏銳的嗅覺了。讓自己多受了不少罪。
同時她手上戴着的那枚帝王綠翡翠黃金戒指,在那個男人的面前晃動着,那如一汪綠水般的幽然。差點讓那個男人看直了眼。
安馨卻已經迫不及待的穿過他身邊,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那個男人也顧不得上廁所了,他緊隨着安馨走了出去,等到看清楚安馨坐的位置以後。才興沖沖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和他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人,也是一臉的橫肉。目露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他們中間的桌子上一片狼藉,放滿了許多醬牛肉,酒鬼花生。鹵豬腳,滷雞翅,啤酒等吃食。還有不少雞骨頭,花生殼。豬骨頭等吃剩下的垃圾。
估計別的旅客受不了這倆個人的邋遢,都另外找位子坐了。所以這兩排應該可以做六個人的位子,卻被他們倆個人霸佔着。
另外那個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往自己的嘴裏扔了一顆花生,然後笑着說道:「阿旺,你不是要去上廁所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阿旺一屁股坐了下來,他齜着一口的黃牙,神秘的低聲說道:「南哥,我剛才看見一個小娘們戴的戒指有些蹊蹺。要不您去幫忙給掌掌眼?」
被他稱呼為南哥的男人,嚼着嘴裏的花生,皺着眉頭低聲說道:「瞧你那點出息,一個破戒指能值幾個錢?再說了,那些戴得起幾克拉鑽戒的有錢人都去坐飛機了,不會在這裏和你我一起苦哈哈的擠火車。我可早就和你說了,我們這次有趟大買賣要辦,辦成以後,下輩子吃喝都不用發愁了。這個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你就別沒事找事了。」
阿旺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我瞧着那枚戒指可能是個古物,就算不是古物,那上面鑲嵌的可是玻璃種的帝王綠翡翠,一點瑕疵都沒有,起碼有麻將牌那麼大,絕對值不少錢。」
阿旺的話,終於引起了南哥的興趣,他丟下手裏的花生殼,拍拍手上的碎屑,低聲說道:「到底是哪個,你指給我看看。」
阿旺嘿嘿的-淫-笑着說道:「你看這節車廂里誰長得最漂亮,就是誰。」
其實安馨他們的位置離這倆個人只隔着三排而已,他們自認為隱蔽的談話,早就入了安馨的耳朵,她不由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在這火車上,還會碰到這麼識貨的兩個盜墓賊。
安馨會確定他們是盜墓賊,完全是因為阿旺身上那股子怎麼都遮掩不住的土腥味和死人味。而且這兩個人給了她一種非常強烈的不安感,讓他不得不暗中提高了警惕。
安馨猜得的確沒有錯,這個南哥還有阿旺的確是道上有名的盜墓賊,因為長年累月的鑽山打洞所以身上都沾染上了墓里的氣息。不過他們並不是單純的盜墓而已,他們仗着手上功夫不錯,還兼職打家劫舍和偷盜搶劫,總之什麼來錢快,就做什麼,所以他們身上都犯了不少的命案。
看得多了,他們的一對眼睛也練就的非常毒辣,什麼好東西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睛。所以阿旺只看了一眼安馨手上的翡翠戒指,就斷定那是非常值錢的好東西。
安馨趴在李元昊的耳邊嘀咕了一陣,李元昊那好看的眉頭頓時也皺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