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什麼?」
沈清兮問這句話的時候,緊緊的盯着虛幻的眼睛,正所謂相由心生,眼睛是一個人心靈最直觀的表現,只是她還是太年輕了。
如果林京、沈巽和蔡清,又或者楊老令公和宣和帝,甚至就是蔡硯在這裏,或許還能看出端倪,她沈清兮,現在也只不過是一介女流,僅此而已。
跟經歷了後世大周國滅,大魏由盛轉衰二十年而重生的一代妖僧虛幻相比,還是弱了太多!
虛幻只是淡淡的一笑,看着沈清兮,輕輕的道,「佛曰,不可,虛幻娘子只要知道,只要你想,我就能幫你做到,至於其他的,其實沒必要,你只需要一個結果就好了,至於誰去做,怎麼做,都不重要,不是麼?」
「現在你的會是真話麼?」沈清兮依舊望着虛幻,輕聲的問道,「跟上一次,簡直是雲壤之別,南轅北轍,你讓我如何去信你?」
虛幻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緩緩的背着走,走到自己的院子樹下的那口古井出,緩緩的道,「我沒有讓你信什麼,我只是要你知道,你可以出一切要求,至於我要不要去做,做不做得成,你看結果就是了。上次你身邊有李寶,這一次,你身邊只有清荷」
道這裏,他抬起頭,透過斑駁的樹葉間隙,看向前方的巍峨在高處的萬壽宮,淡淡的道,「或許還有被人看着,只是他終究不會知道,我們了什麼!」
「林京去上朝還沒回來,我們是張晦放出來的!」沈清兮當然知道虛幻的什麼,只是輕飄飄的就把張晦賣了,就似乎是平常話一樣。
「張晦張若明麼?」
虛幻微微一沉吟,便淡淡的一笑,沒有再什麼。
沈清兮也是嘴角一撇,淡淡的一笑,站起身來,走到虛幻的身邊,也是學着他的樣子,半仰起頭,緩緩的道,「現在好後悔當初那個被你抱在懷裏的女人不是我,我有時候還在想,如果當日被你抱住的真是我會如何?」
虛幻搖了搖頭,有些苦笑的道,「不會是你的」
是呀,不會是你的,如果是你,他又如何穿越二十年,來到現在站在你的面前?
沈清兮,前世的你,今生的孽,佛前一念,便生一劫,你就是我的劫!
只是你永遠不會知道,她在我虛幻的心中有多重!你畢竟不是她
捨棄心中那淡淡的遺憾,虛幻低下頭,輕聲的道,「一動不如一靜,你現在最好什麼都不做,靜待時機,相信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你等得起,可林京等不起。」
沈清兮的心中一愣,有些詫異的看向虛幻,驚訝的道,「我林伯父怎麼了?」
畢竟林京曾經是她最是親昵的伯父,林京、沈巽、宣和帝三人之間的關係不怎麼樣,可無疑他們對沈清兮都是寵愛有嘉。聽到虛幻那話里的意思,沈清兮怎麼能真正的做到無動於衷。
「呵呵」
虛幻雖然不懂道門的術數,可是對於佛門來,天命通也一樣可以由異曲同工的效果。他不是林京,只需要知道就行,至於確認,林京最近的所作所為明顯的明了一切。
而他在天命通之中加入自己後世二十年的經歷,自然比林京看的更加的深入而長遠。
「他命在他不在天,雖命不久矣,可真要一代道門大能的壽命為幾何,至少我覺得我現在做不到,可我了解林京,他要不做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怎麼對得起他一代妖道之名?」
虛幻滿懷自信的道,就像是他對林京很是了解一般。其實後世的虛幻跟林京都是一類人,又或者跟東晉桓溫桓大司馬一樣,不能流芳百世,亦要遺臭萬年!
後世他亡一代大魏的未來,這一世,似乎這林京想要逆天改命,保大周一世之國祚!
談何容易!
「所以他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了?」沈清兮冷冷的道。
虛幻一愣,惟有苦笑一對,很是有些無奈的道,「誰讓你是九天玄女之體!你哪怕就是紫薇之體都可以,可偏偏是玄女之體,你可知道,這意味什麼?」
沈清兮低下頭,沉沉的道,「意味着什麼?」
「萬壽無疆啊,而且命格極硬,這種體質或許對於別人來不是好事,容易克夫什麼的,但對於皇帝來,這便是最好的命格」虛幻淡淡的道。
其實他心中也是感慨,如果不是林京挑破,他也不會想到,沈清兮竟然是九天玄女的命格,其實想想前世楊信的早死,以及日後在那浣衣局裏整整九年,他早該想到的!
道門之中的所謂九天玄女的命格,放在佛門之中,何嘗不是菩薩之質?
沈清兮聽到這裏,猛然抬起頭,狠狠的看向虛幻,有些嘶啞的道,「你不會不知道,我的身」
話沒有話,便猛然住嘴,而後轉身就走,大步疾走,很是令人愕然的離開了這個院,這讓虛幻很是詫異,只是他也不明白沈清兮到底發什麼瘋。
女人終有很多時候讓人意外!
不過能在這無人知曉或者無人監視下通個氣,讓她知道誰是站在她這一邊的,終究算是一件好事,畢竟,就像是沈清兮的那樣,上次自己的話,真心有可能讓人誤會,也幸好這沈清兮聽明白了自己上次那決然之中的潛台詞。
我與你站在一起。
這樣才可以保證以後不會被誤傷。
虛幻從來不會看沈清兮,一個能夠在那種情形下,堅韌的活了九年的女人,重來就不會是一個弱角色。
望着那匆匆離去的沈清兮的背影,虛空和尚很是不解的看着虛幻,走了過來,有些猶猶豫豫的樣子。
「想問什麼,直接,咱們師兄弟還有什麼不能敞開心腹的?」虛幻瞪了虛空和尚一眼,笑罵道。
虛空和尚一摸自己那光光的大腦袋,很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沉聲的道,「師兄,剛才你的話我都聽到了,只是師弟不明白,師弟也要問一句,你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