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嚴格說起來,虛幻現在的官職和李謙的大體相當,不過是平級而已。但李謙乃是權殿中侍御史,又是監察御史,比起虛幻這個僅僅是清職的詹事府左中允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一個清貴實職,一個清閒虛職。
所以說虛幻稱呼李謙為大人倒也沒有什麼錯,左右不過是自謙的意思而已。
但這話在李謙聽來便是有些恭維了,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虛幻這般討好自己,怕是沒好事!
&明這是……」李謙有些沉吟的問道,畢竟虛幻的身份太過敏.感,說不準就是代表誰。再說了,即便是不代表誰,他惹出來的事還少?
最近這些事,有一樁算一樁,哪一件跟他沒有牽扯?
虛幻淡淡的一笑看了一眼四周,最後才轉向李謙,輕聲的說道,「久仰玉梁先生的大名,今日特來拜見台端大人,要知道從祖龍統一六國,秦漢上下數百年,御史大夫之名也算是如雷貫耳,前朝魏徵之諫,今猶聞之……」
李謙的臉色依舊平靜,不過在聽完虛幻的話之後,卻難得有些異樣,冷冷的說道,「鄭國公魏徵魏玄成向來都不是言官之人!」
&是麼?」
虛幻笑吟吟的看着李謙,眼神犀利,似乎想要從李謙的神色中看出一些東西來。
李謙沉浮官場半輩子,又一直都在言官科道這種場合中廝混,所謂察言觀色對於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麼作用。神色很少能讓人看出什麼來,就像是剛才雪穎風的離去,便沒人知道這其實是他故意的!
李東了是他寄予厚望的麒麟子,莫名其妙就被張彥正父子算計,遲了三年,就是遲了一輩子!
官場向來如此。
所以,實際上李謙和張彥正之間的矛盾大的很。
就像是沈巽沈伯翦和宣和帝之間的矛盾一樣,這算是理念上的矛盾。如果再加上李東一事,李謙對於張彥正可是早就不滿很久了。
李謙看了一下其他人,揮揮手讓他們離去,然後坐在旁邊端起茶盞慢慢的喝起茶來。
這茶不是什麼好茶,茶盞也只是普通的北方窯口裏出來的青瓷,估計也就是幾文錢一個的水平。李謙本身就不是那種追求精緻生活的文人,再加上他的官職也並不多高,雖然說是多年為官,也是厲害之職,但大周朝向來都是,位卑而權重的官職太多了,想要豪奢不是不可以,但那不是李謙的追求。
虛幻也是陪着李謙,似乎也是有滋有味的喝了不少。
李謙不急,他虛幻急什麼呢?
三個月之期本身就是他多要出來以防萬一的時間!
但李謙卻不能不急!
要知道,虛幻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李謙的兒子被人算計,身為帶隊老大的李謙如果不找回場子,那麼以後這隊伍也就不好帶了,那些科道言官們誰還會凝聚在他這裏?
在虛幻看來,如果沒有他這屆制科考試的話,估計現在上書彈劾張彥正的奏章絕對超過百本。但即便是如此,能夠把這種局勢壓制到今天,可以說李謙天生的領袖氣質和統帥力還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明所來何事啊?還是直說吧!」李謙終究還是耗不過虛幻,這不關性格和耐性,而是因為局勢。
虛幻「呵呵」的一笑,而後站起身來,朗聲說道,「當然是求端公主持公道,換着大周朝一個朗朗乾坤,滄桑正道!」